沒想到是熟人,她忍不住迴頭瞧了眼,生怕他出什麽事。


    這迴頭防不勝防,祁墨河也沒按得住她。


    那兩人看她迴頭,嘖了一聲想轉身就走,可周成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一眼就認出了守護人。


    “若翎大人!”他高聲唿喊著,這下楊若翎兩人不得不走過去了。


    跟蹤的兩人在思索著這守護人是否會認出自己來,認出之後又該怎麽辦,是直接把三個人都拉到巷子裏做掉,還是掉頭就跑。


    “怎麽了周成,又闖禍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邊靠近邊開口。


    “可不是麽,都怪我手腳不夠利索…你…”他說著說著停頓下來,愣神地看著祁墨河,“你是那天那個!”


    曹煜威的手下鑒戒起來,用懷疑的眼神瞪著祁墨河。


    “嗯,你還記得我。”祁墨河笑著道。


    “那是當然!公子你帶來的那盞河燈,可漂亮了,師傅見到後就愛不釋手,現在都還在櫃子裏擺著。”周成自豪地點頭道。


    楊若翎看著眼前的人,瞬間就預見了些不好的場景。


    這兩個手下即使放走她和祁墨河,等下難免會找周成問個清楚,還會把他打得不省人事。


    “別閑扯了,你趕快好好給兩位大哥賠不是,別耽誤別人時間。”她打斷周成的話頭。


    “嗯嗯,兩位大哥實在是對不起,如果二位瞧了大夫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張老家找我。”他老實地道。


    “張老家?”


    “你們竟然不知道,那怕是外地人吧?就在這巷子裏頭,不遠。”


    楊若翎恨不得把這小呆瓜敲暈,怎麽這會兒就這麽嘴碎,還自報家門來了。


    “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兩個就先走了。”那兩人假惺惺地笑著,然後轉身走到了更遠的地方直到消失。


    祁墨河看她的臉色並不好,便開口道:“有什麽問題?”


    楊若翎卻氣鼓鼓地抓起周成的手,把他直接拉到很遠的地方,瞧著四下無人,才開口:


    “不清楚眼前人是什麽來曆的情況下,怎麽可以自報家門?就算你不怕危險,你就不怕身邊的人,你師傅,你娘親,會出什麽情況嗎?!”


    周成被她的話以及表情嚇得石化在地,眨了幾下眼睛都沒反應過來。


    雖然同樣沒搞清楚狀況,但祁墨河知道她肯定是看見了什麽。


    楊若翎無奈地深吸口氣,冷靜下來道:“剛才那兩個不是好人,你暴露自己的住所,是不明智的行為。你現在迴去,恐怕他們已經在門口候著你了。”


    “有…有這麽嚴重麽?”周成小聲地道。


    她想了想,這好像也是自己的原因,並不能怪他,“本來是沒有的,可你認識我,這就是問題了。”


    “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呀?”周成著急地問。


    “你聽我說,接下來照著我說的做,別問問什麽…”


    …


    周成抱著剩下的竹子迴到張老家門前,剛才的兩個男人果真在巷子裏竄了出來。


    “兩位大哥,這麽快就來找我啦,大夫有說傷勢如何嗎?”他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道。


    “有些問題要問你,不老實迴答,你才是要去看大夫那個。”一人迴答道。


    “啊?這…”周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但下一刻他的後衣領已經被逮著了,“成!成!成!兩位有什麽問題盡管問,不要動手呀!”


    張老家門前還算有點煙火氣的,他們兩個身為大臣的手下,也不敢在這裏有過大的舉動,隻好把他抓到另外一條小道裏。


    “哎呀!”周成被推到牆上,而後又吃痛地坐倒在地。


    “剛才那兩個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你說的是若翎大人和她身邊的那個公子嗎?”周成試探著問。


    “少廢話,快說!”


    “若翎大人是我們東境的守護人,是她介紹我去張老家做徒的,算是我的一個大恩人。至於那位公子…”他想了想,“他在之前燈遊節的時候來若翎大人攤前說過話,應該是她的朋友吧…”


    “哦?燈遊節是什麽時候?”


    “不久前,九月十六,就二十來天前吧。”


    兩人互相看了眼,周成與楊若翎的說辭似乎有矛盾的地方。


    “你們上一任守護人什麽時候過世的?”


    “這…說來真是傷心,蒼岩大人在七月底走的。”


    “那你有沒有見過楊若翎身邊有其他人?”


    “我沒有留意呀,若翎大人行事低調,我也不是總能見到她。”


    兩人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在確認是否還有東西需要詢問,確認無誤後,其中一人擺了擺手,“不要告訴別人你今晚見過我們,不然把你家都給掀了!”


    說著他還抬腿給了周成一腳。


    “哎喲!”周成咿咿呀呀地叫嚷著,“明白了,明白了!”


    放走他後,那兩手下開始商量起來,“你認為那小子說的有沒有毛病?”


    “說的倒是暫時沒發現什麽毛病,可他的態度有問題。在他口中那楊若翎恩人,可卻絲毫不關心我們為什麽會問他楊若翎的事情。”


    另外一人思索了片刻,“確實如此,而且那白衣服的男人既然在二十幾天前就見過楊若翎了,早該知道蒼岩死了,何必現在才跟別人過來?這楊若翎的說法有問題。”


    兩人正討論得焦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聲音。


    “我去你的!”周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折了迴來,一盆冷水倒在兩人的身上,隨後撒腿就跑。


    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迴頭追的時候周成早就跑沒影兒了。


    “小兔崽子!”一人指著空蕩蕩的巷子大罵。


    “這下你該懂他的態度有沒有問題了吧?”另一人啐了一口,身上的水還有股臭味,“這小屁孩就是在我們麵前裝乖巧呢!真不怕我們去他家逮他。”


    “十來歲一小毛孩他懂個屁!這張老家看著還有些名頭,我們還真不能去他家逮他。”


    “眼下最重要的是別讓楊若翎知道我們的事情,那小兔崽子指不定會和她通風報信。”


    “真晦氣!”兩人罵罵咧咧地剛想離開,誰知道一腳踩到剛才的水窪又滑了一跤。


    “噗——”楊若翎捂著嘴巴偷笑一聲。


    她與祁墨河老早就在遠處的屋頂上看著他們了,憑借著祁墨河的法力,還能隱約聽到他們說的話。


    “河神大人幹得漂亮。”她知道這是祁墨河的傑作,不禁稱讚道。


    祁墨河也笑了笑,“事情按你設想的那樣發展了嗎?”


    “尚未確定,幸虧周成這段時間都要在張老家學手藝,不能出門。”


    “他們發現的疑點肯定會上報,你解決了周成的問題,那你自己呢?”他還是放不下心。


    “別擔心,我有打算的。”


    楊若翎隻是淡然迴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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