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書頁環繞在安道遠身旁,縈繞出春風化雪的恍惚歲月。


    隨後這片風花雪月在轉瞬間,被命運的痕跡塗抹在風信居淡藍色的紙頁之上。


    繪卷上描摹的:


    是夏夜,有與那些熟悉者交織的影子,也有轉瞬即逝卻無比絢爛的煙花。


    這是未來。


    也是命運的一個方向。


    “伴隨著觀測者的閱讀,量子世界向著某個角度逐漸坍塌。”


    安道遠平靜的合上了風信居的手帳,懷揣著這句話,思考著經曆的一切,就像假如給我三天光明裏麵寫道的那樣


    (我們都讀過震撼人心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隻能再活一段很有限的時光,有時長達一年,有時卻短至一日。但我們總是想要知道,注定要離世人的會選擇如何度過自己最後的時光。當然,我說的是那些有選擇權利的自由人,而不是那些活動範圍受到嚴格限定的死囚。


    這樣的故事讓我們思考,在類似的處境下,我們該做些什麽?作為終有一死的人,在臨終前的幾個小時內我們應該做什麽事,經曆些什麽或做哪些聯想?迴憶往昔,什麽使我們開心快樂?什麽又使我們悔恨不已?)


    對於安道遠而言,曾經是不存在悔恨的。


    畢竟,他從不迴頭。


    風信居的夜空中,伴隨著簌簌風聲,安道遠披上了黑色的鬥篷,獨自一人走在了寂靜的東京都午夜裏。


    這是一場遊戲,但對於他而言,一次性的遊戲不存在輸這個概念。


    這是生活,無法讀檔。


    所以,應該找些竅門。


    伴隨著隱跡的開啟,他走進了東京都富人區的某間屋子外,那是他早些通過命運預讀看見的房屋,與北落二十三的定位重合。


    “僅僅是走到門口,我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壓抑而且惡心的氣息。”那是太田姬的心聲,她作為風信居唯一一個“守夜人”,晚上安道遠偷偷出門自然瞞不住她,也就跟了上來。


    隻是沒跟兩步就被發現了。


    畢竟太田姬的神權並不是隱藏,那股自然的氣息,在近距離的安道遠靈界視覺中,就跟點了個大火炬一般明顯,還不停向外迸射著火星。


    她可愛的皺了皺鼻子,而後小心翼翼跟身邊的安道遠心靈對話說道:“要闖進去嗎?”


    “不,那樣效率太低了。”


    安道遠平靜的說道,順便向著遠處一揮手:“切除病灶,我們需要一把手術刀,鋒利且精準的手術刀。”


    一層無形的濾層仿佛從天際落了下來,籠罩了這間屋子,幕布下,不知為何有些蒼白的月光還在維持勉強的美麗,一瞬,刀光火石,打破萬籟的沉寂,流星如航燈般絢爛在夜空,留下了片刻的美麗……


    隨後,太田京香看見了人類科技在戰爭方麵的偉力。


    那是幾十個拖著淡藍色長尾與燦金色火焰的墜落“流星”,在現界無聲無息,但在靈界視角中,攜帶著巨大的能量波動。


    那件屋子瞬間炸裂,帶著磅礴惡意的黑暗仿佛潮水一般


    但哪怕是潮水。


    也會淹沒於群星的輝光中。


    就仿佛亞特蘭蒂斯淹沒於第四紀的大洪水之中,但地球紀元最終毀滅,由龍族主導的黃金時代走向人類的黑鐵時代,仍需要一場覆蓋世界——流星群。


    ————————————————————————————————————————


    流星是短暫的,它在極短的時間內釋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光亮,也燃盡了自己的全部生命,壯觀而宏大,卻又無聲無息,但它無怨無悔,比起恆星千百萬年的寂寞和無聞,它充實而有意義的生命更值得人們去記憶和懷念,那閃閃的一瞬,是自我價值的全部體現,也是生命意義的最高境界。


    那一刻,夜幕因流星而閃耀,短暫因閃耀而永恆。


    隻可惜,觀眾並不多。


    “‘病灶’切除完成。”安道遠看著眼前泛著光芒的海洋,逐漸熄滅於深藍的黑夜中,扶了扶耳麥說道:“春世,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不欠我什麽,排除隱患,是我的職責。。”


    安部春世站著戰略指揮部的艦橋中,眼前是無數有關東京都的異常能量撥動,其中有正抱著酒壇子睡覺的酒吞童子,也有散發著光芒河流的河燈街,升起夜燈的山脈神社,泛著蓮池白光的淺草寺,最後,是一處居民樓,散發著極其黯淡的光點。


    整個戰略指揮部開始了數據收集:


    “‘流星群’靈力潮汐水雷,使用正常,事實證明,靈力潮汐擁有承載靈能生命的潛力,摩爾根教授的物質波反解理論成立。”


    “還需要實時‘測不準’模糊計算輔助德布羅意參數校準,這次“流星群”靈能水雷集群出現略微偏航,結果並未出現意外。”


    安部春世聽到這些匯報,思考片刻,沉聲說道:“執行機關去現場排查,研究部門今晚加班,和勞倫茲瑞爾武器學院進行結果對接,應急部門待定,剩下人,睡覺。”


    她說完這句話,脫下了自己的手套。


    放在戰略指揮部的指揮台上:


    “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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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田京香還在剛才這一幕的震撼中難以迴過神,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純粹屬於人類科技的力量。


    “安道遠,你不怕那些炸彈炸到你嗎?”


    太田京香有時候甚至會懷疑,身邊這位時刻保持謙遜優雅的君子,是否還存在著屬於人類的畏懼之心。


    安道遠身邊漂浮起無數淡藍色的書頁把那些被炸毀的飛灰收集起來,隨後淡淡的說道:


    “有時我想,把每天都當作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來邊,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生活法則。這種態度會使人格外重視生命的價值。


    我們每天都應該以優雅的姿態,充沛的精力,抱著感恩之心來生活。但當時間以無休止的日,月和年在我們麵前流逝時,我們卻常常沒有了這種子感覺。當然,也有人奉行“吃,喝,享受”的享樂主義信條,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會受到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懲罰。


    那些生活在或曾經生活在死亡陰影下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會感到幸福。”


    “有點悲觀。”


    “習慣,也就接受。”


    安道遠跟她笑了笑:“走吧,迴家。”


    “第一場遊戲,算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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