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宮原千鶴也沒有唱一首歌。


    當然,藤井杏子也隻是逗一逗她,沒有想著真的逼迫她去唱歌,要是逼急了,說不定宮原大小姐一生氣,直接把她以前做過的丟人事情曝光,那就尷尬了。


    至於那家卡拉ok的黑金卡,藤井杏子就送給安道遠隨便他處理了。


    反正人也是他收拾的。


    幹脆利落


    況且,能放進這些醉鬼進來的地方,她們也不會來第二次了。


    名門處理這些垃圾人很有心得,千鶴往宮原家中打了個電話,這件事情也就有專人處理了。


    都是“專業”人士,她們自然不用擔心後續結果發展如何。


    竹尋高中學生會的各位從商貿區的大廈走出來,現在時間也才是剛剛到了下午三點。


    ————————————————————————————————————


    安道遠望向天空,天空之下的太陽在初冬的午後依舊明亮,卻更多了些遙遠的疏離。


    他有時會思考到,自己的超凡之路該如何前進。


    畢竟自從萌芽期結束進入啟迪的階段,他就真正掌握了靈力也與能在這個世界看見更多的不同尋常的事物,靈力的潮汐仿佛海浪,不斷的衝刷著‘現界’,這片由科技礁石與文明沙粒構建的海岸線。


    世界是會變化的,也就是說,未來的靈界海浪或許會上升的越來越高。


    “想什麽呢?”


    神樂真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安道遠想起剛才看見的那些不屬於這個季節的飛鳥,迴答她說道:“我想:東京都海岸線是否也會隨著季節而漲潮?”


    “如果說潮汐漲潮隨著月相的變化而偏差,潮汐現象是月亮起主導作用,月球的引力使地球的向月麵和背月麵的水位升高,海水出現升降、漲落與進退,由此出現潮汐,那大概現在白天潮水要等到傍晚你才能看到更清楚了。”


    她聲音清明的解釋道。


    “是啊,如果不是清晨或是傍晚,又有誰能真正看的清楚。”


    安道遠仿佛得到了一個答案:“這是個好答案啊,一起迴去嗎,真紀。”


    學生會眾人來的時候是一起的,但走的時候各有各的目的地,也就分散開了,隻剩下安道遠和神樂真紀在這裏搭車準備迴去。


    “也好,接下來的假期,我也可以有幾天放鬆的看一看書了。”


    她不知道為何,隻有和安道遠呆在一起時,才覺得格外放鬆,無論是說些什麽,都能有人理解,真是讓人感覺十分愉快。


    出租車來了。


    兩人都坐在後排,一人捧著一本書靜靜地看著,就仿佛在閱讀社的社團時光了,秋山琴奈平常就附在桌子上繪畫,或者讀一讀他們留在社團書架上的書。


    “這麽認真?你們快考試了吧。”


    無論是何處的出租車司機,或許都有與陌生人閑聊的習慣,他們代表著這個城市的運輸網絡,也代表著這個城市的文化。


    安道遠笑了笑:“剛考完了,也就看些與考試無關的書。”


    “是小說嗎?我家小子經常天天趴在被窩裏偷偷摸摸的看,我都怕他眼睛看壞了。”


    “是的。”


    他手中書封皮繪製著一隻白鯨,書名也是《白鯨》(mobydick)。


    白鯨莫比·迪克,可被看作大自然無常力量的象征,它不像其它鯨按照季節和自身規則出沒在某個水域,白鯨違反了鯨類的一般規律,它是沒有線索的,是未知的。


    所以白鯨莫比·迪克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在給捕殺它的人們帶來宿命般的恐懼與哀傷。


    但又有誰知道,白鯨對於捕殺它的人來說,僅僅是反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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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信居的二樓裏,飄帶站在房間的窗口旁,她個子很小,所以必須要站起來才能看見窗台。


    她的窗台上放著一盆白色的小花,它的名字叫‘雪割草’。


    小狐狸仿佛看見:寒冷的冬季,在一望無際的雪田裏,生長著一片白色的花園。


    當冬雪春融之時就是它凋謝之日,雪割草本不是讓人欣賞的,它是為自己而頑強生長。雖然是一簇一簇的,但每一枝都是以一個個體在與嚴寒對抗。


    所以如果現在她打開窗戶,這盆白色的小花應該也不會凋零。


    風鈴聲響起。


    是安道遠推門走進來了。


    出租車最多送到門口,畢竟屬於風信居的街道是神明擁有的,自然對於凡俗之人而言,是無法觀測到的。


    他看見了站在二樓窗口的小狐狸,她手裏捧著雪割草,眼神卻不知道飄到哪裏了。


    所以也就換了鞋,走上了樓。


    “想家了?”


    直到安道遠的聲音在飄帶身後響起,小狐狸才反應過來,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擺弄了一下窗台。


    但其實有新穀詩音打理整件屋子,所以風信居的每一個地方都非常幹淨。


    尤其是在她現在嚐試用幽影來清掃,就更幹淨了。


    “我沒有,我隻是看一看風景而已。”


    她是個懂事的小姑娘,畢竟馬上要去北海道了,自然不會說些喪氣話,也不想給他們增加壓力,不過總感覺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這些,你要是有什麽顧慮,都可以跟我說一說。”


    小狐狸有些太好懂了,尤其是安道遠還是心理學大師,對於她說的話又怎麽能聽不出來。


    “安道遠,你說我會不會找不到家了?”


    她聲音裏帶著一些顫抖,這是一直支撐著她在秘境裏待下去的理由。


    安道遠揉了揉她的頭發,和雪那柔順仿佛絲綢緞帶一般的銀色長發相比,小狐狸的頭發更多了些蓬鬆感,大概是詩音在給她洗頭之後用吹風機輕輕吹幹導致的。


    “不會的,我保證。”


    他聲音裏帶著的自信,仿佛冬日裏融化初雪的暖陽一般溫暖。


    此時,午後的光落下了,光線在窗沿的切割下化為層次分明的流光層,然後照射在雪割草之上,把小花映照的少了些許蒼白,多了幾分生機。


    安道遠接著說道:


    “沒事,害怕都是正常的,盧梭說過,人要是懼怕痛苦,懼怕種種疾病,懼怕不測的事件,懼怕生命的危險與死亡,他才會明白什麽是成長,但也會因此而明白何為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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