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哥,茶樓裏有沒有冬季上架的新品啊。”


    一位在附近上學的年輕姑娘站在櫃台前詢問道。


    竹先生很久沒有研究過新品了:“清茶不像是奶茶,可以加一些別的調味料來改變口感,清茶是純粹的。”


    “這個時代是會變化的,竹哥。”


    穿著校服的女學生認真地迴答道。


    “改變嗎?也許我該想想,不過適合初冬的新茶,倒是不多見了。”


    竹先生偶爾也會想要改變一下,正如他的畫作一般,此刻畫在茶杯邊上老和尚頭上也蓋了一頂帽子,掩飾住了他的光頭。


    女學生接過裝茶的杯子,這些杯子上的傳神的畫作都是竹先生手繪的,這個消息周圍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有些人買茶,有可能也是為了收集一兩個杯子。


    “竹哥,杯子上這個老和尚是誰?”


    “一個有趣的老頭,喜歡睡覺的老頭,所以冬天了,睡覺也得注意保溫。”


    竹先生對於一緣的評價還帶了幾分禪機。


    或許是之前一緣老和尚也經常這麽跟他說話的緣故吧。


    那是多久以前了來著?


    “畫的真好。”


    竹先生隻記得這樣一句評價。


    ————————————————————————————————————


    安道遠來到了校門口,校園祭維持兩天,不過第二天就沒有了展出都是攤位了,所以竹尋高中的人行道旁學生就更多了。


    他推車進去,車棚邊上也需要錯開人流才行。


    小測成績出來也需要等到上午十一點了,這也是人性化的考慮過。


    下午就放假了,晚點出成績,也省的幹擾了學生們逛校園祭的熱情。


    森島靜和古梨穗也穿著便服走在人群中,她們在一排小吃車前排隊,古梨穗看見了安道遠,也就跟他打招唿:“安道遠,要不要嚐嚐我珍藏的酒啊。”


    “你確定跟學生見麵,第一句就說這個好嗎?”


    安道遠忍不住吐槽道,他有時真的很好奇古梨穗到底在想些什麽,幸好是個校醫,否則她大概率要被投訴了。


    “我們都這麽熟了,而且你也來過我家,還給我蓋過被子,說說這種話題怎麽了。”


    金魚姬帶了一絲狹促的表情,故意用低聲跟他說著這句話,是隻有他們三人才能聽到、


    不過她剛說完,身旁的森島靜就滿臉通紅的支支吾吾:


    “安道遠同學,你、你怎麽想的,竟然和老師有不正當關係。”


    安道遠是看明白了,古梨穗知道沒辦法從他這裏找樂子,所以就故意說這種話題來逗森島靜,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這大概是古梨穗老師喝多了,自己看見的幻覺吧,畢竟古梨穗喝多了的樣子我也不是沒見過的。”


    “原來如此。”


    森島靜點了點頭就理解了,她知道古梨穗喝醉了確實會說些胡話。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


    森島靜也未免有點太容易理解他人了,她絲毫不帶懷疑,雖說安道遠也確實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對了,安道遠同學,關於校園祭的設計,聽說全部都是你來設想的,真是有點太讓人感動了。”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的事情讓她感動了。


    但這些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的那麽具體。


    就像他不需要知道,在秋天落下的那些楓葉是不是葉脈向上飄落的一般。


    “因為知道向著什麽方向前進了,所以這次的校園祭的每一個節目才會如此顯得如此吸引,


    這並不能算我的功勞。”


    “安道遠你太謙虛了。”


    古梨穗排完隊,手裏也拿著兩塊烤好的奶油麵包,然後遞給了森島靜一塊:“噥,省的你再排隊了。”


    “真是太麻煩你了。”


    森島靜還是很感動的,畢竟古梨穗算是她剛到竹尋高中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了。


    “不麻煩,不麻煩,下次你再來校醫室給我帶些好東西就行了。”古梨穗滿不在乎。


    還要用暗號,聽起來不像是什麽健康的事情。


    當他看見森島靜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也就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安道遠溫和地笑了笑。


    大概是啤酒吧,他都能猜到了。


    其實相比起小酌,稍微喝一些暖胃的暖粥,在這個冬天,或許是件更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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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後的路上,安道遠也就提了提關於那些屬於冬天營養粥的做法。


    森島靜就果斷準備的拉著古梨穗去廚藝部的社團活動室去嚐試了:“穗,安道遠說道對,你要過的健康些了。”


    古梨穗現在擺脫了之前的陰霾,現在喝酒也越來越少了,有時候小酌一杯僅僅單純隻是作為她個人的興趣了:“啊嘞~,那好吧,我跟你去看看也不錯。”


    安道遠想到,這對於她們而言,應該是種不錯的嚐試。


    是件好事情。


    酒不應作為生命的全部寄托,也不該成為洪水猛獸,大概憑思和感懷才是它真正的含義。


    他想起逾越千年前。


    也是如今日一般的晚秋時節,杜甫蜷縮在一艘小破船裏在岷江上漂泊。


    那時他眼中已經沒有了這個讓他深懷的晚唐,隻想留著最後迴到家鄉。


    路過戎州(宜賓)時,好友楊使君熱情地把他留下,請他在最好的東樓飯店吃飯,還開了一瓶最貴的重碧春酒。


    淡淡荔枝香、碧玉般的酒色,老杜是一杯接一杯不停,楊使君倒是不勝酒力趴下了。


    剩他一個人默默地從二樓包間望著窗外的大江,這些年漂泊的辛酸都隨波而去。剛剛歌妓的曲明明聽起來很哀愁,現在聽著就像激昂的軍樂。


    讓老杜想起最初京漂那股熱血,他忘乎了自己是個年邁老人,眼裏放著青春的光芒。他問店小二要了紙筆墨硯,寫下“勝絕驚身老,情忘發興奇”。


    當然,歲月對於不老的金魚姬古梨穗來說,可能更像不會謝幕的歌劇吧。


    安道遠沒有跟著她們一起去:“等短暫的假期迴來,我那時也來嚐嚐森老師你的手藝?”


    “我可能水平不會做的很好,不過我會努力的。”


    森島靜也找到了以前上學時沒有的憧憬,那是對與社團生活還有對於青春的憧憬。


    或許,這個校園祭所帶來的美好事物。


    真的比起安道遠預想的,還要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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