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景行薄唇噙著涼薄笑意,似是故意喊的這般不清不楚,好襯得他們關係多近。


    雲錦時反扣住他嶙峋的手腕:“那你也別說話。”


    緊接著,雲錦時的手已經捂了上去。


    她可忘,這個男人比她可大膽多了。


    宴景行微微怔神,隨之笑意在他眼底綻開。


    先皇走得急,聖上當初坐上皇位時毫無根基,好在先皇留下遺詔讓他作為攝政王,輔佐根基未穩的皇帝。


    所以早些年皇帝是不頂事的,全是他在管,朝堂上人心浮動瞬息萬變,人人都想拿捏少帝。


    而這些人最後也都到地下跟先皇懺悔去了,被宴景行一個接一個的肅清。


    那段時日紫宸殿外石階上的血,一刻都未曾幹涸過,每次都是快要幹了又有血潑灑,又有頭顱從上麵滾下。


    宴景行快殺掉一半朝臣後,那些人終於怕了他了,不敢再打拿捏少帝為己用的主意。


    少帝也因此對他分外尊敬,如今的帝王都不能說是少帝了,在攝政王的庇佑下,少帝早就褪去稚嫩露出了獠牙。


    如今的朝局基本上隻有皇帝一人的聲音,攝政王的權力大了,皇帝心中也就越發不滿,這才有了寺廟外的刺殺事件。


    攝政王三個字,也就成了朝野上下的忌諱。


    人人都懼怕他,唯有雲錦時不同,她甚至敢上手堵他的嘴,而且還是兩次……


    宴景行眸底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感到了一絲興味。


    宋景謙看到沒有人後,臉色陡然陰沉了幾分,咬咬牙去別處尋了,好好一個機會就這麽失去了。


    雲錦時迴到前院的時候,碧桐趕緊迎了上去,看到她手上多了個麒麟玉佩,忍不住有些好奇。


    “小姐,這是哪來的,好漂亮啊!”


    正在愣神的雲錦時聽到聲音,立刻握緊手裏的玉佩,神色淡淡:“撿的。”


    碧桐暗自嘀咕,如何才能撿到成色這般好的玉佩,她家小姐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


    “雲婉兒沒作什麽妖吧?”


    “她啊,可忙著呢,跟個花孔雀似的,生怕別人看不到她。”


    雲錦時點點頭,看著滿院子虛偽的麵孔,她突然不太想過去了。


    反正這場宴會的主角也不是她,又何必讓自己堵心。


    “你怎麽在這?”


    身後傳來討厭的聲音,雲錦時眉頭一皺,很快,宋景謙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你沒在後院?”


    “沒有!”


    雲錦時敷衍的迴答著。


    宋景謙難得沒有計較她的態度,說不上來心裏的鬆口氣還是什麽別的感覺。


    上次攝政王來,隻唯獨提了雲家,看了雲錦時。


    雖然隻是淺淺的那麽兩眼,但他總覺得,攝政王看雲錦時的眼神跟看別人不一樣。


    而且,這次攝政王還不請自來……


    他忍不住有些懷疑,但又不能明說,隻好跟老夫人說,想讓雲錦時幫忙說些好話。


    老夫人自然不會多想,畢竟在她眼裏,後院除了雲錦時,還有他,還有那麽多下人丫鬟呢。


    可是老夫人不知道,剛到後院不久,他就找借口離開了,本想著在暗中觀察一下,看看攝政王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雲錦時,沒想到,自己巴結了許久都沒反應的人竟然會突然找到他談事。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幹脆直接找了個下人幫忙看著,結果卻是不但沒看到雲錦時,連攝政王也沒看住……


    “你剛剛不在前院,去哪兒了?”


    “我剛覺得冷,迴房間裏拿了披風,怎麽了?”


    “攝政王沒來過?”


    宋景謙問出這話立馬就後悔了。


    這不等於是不打自招嗎?


    雖然理智上恨不得攝政王真的喜歡雲錦時,他好更進一步,可真想到那個畫麵,他又覺得無法接受。


    畢竟雲錦時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雲錦時的眼裏閃過一抹嘲諷。


    她知道宋景謙無恥,卻沒想到他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連賣妻求榮,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都幹得出來。


    要不是為了雲家的名聲,她真想不管不顧的等著他來,看看他到底還能做出什麽。


    深吸一口氣,雲錦時壓下心裏的怨憤:“少侯爺說笑了,攝政王怎麽會到這兒來。剛剛聽那些人說,攝政王好像已經走了,少侯爺要是著急,不如追出去看看?”


    宋景謙如鯁在喉:“王爺的車輦豈是隨便能靠近的。”


    他心中有些暗暗的喜悅,雲錦時和宴景行似乎並沒有牽扯,卻又懊惱著失去了和攝政王進一步接觸的機會,很是矛盾。


    雲錦時卻懶得去揣測他的心思。


    見他分明懼怕宴景行,卻死活不肯承認,雲錦時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宋景謙許是也發覺不妥,臉上閃爍著不自然:“既然王爺已經離開了,你便去婉兒那邊吧,安慰一下她。”


    雲錦時輕撩眼瞼:“你讓我去安慰雲婉兒?”


    “婉兒本來為了今日準備了許久,想著能與閑陽他們一同,卻在宗祠被你刁難,自然心緒低迷,而眼下又是這等場合……”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的確有些不妥,宋景謙的眼神微微閃躲。


    “安撫內宅本也是你的本分。”


    宋景謙用了本分來壓雲錦時,是覺得她這般守規矩的女子,定會把這些死規矩看得很重。


    雲錦時過去也的確是如此,但什麽堅持都比不過自己的性命,再看不開的,死過一次也看開了。


    現在看到宋景謙這樣,更是覺得可笑。


    “雲婉兒是我的妹妹,但嫡庶有別,我與她從前在雲家便無甚交集,她是因你入的侯府,如今有事你不去管反倒來找我?她是你的婉兒妹妹,還是我的?”


    宋景謙臉色青白交加,心頭湧上一股恥辱。


    在雲錦時麵前,他總是能時時刻刻感覺到,自己跟她之間的差距,就如別人津津樂道的那般,是他高攀了雲錦時。


    正因如此他才會喜歡雲婉兒,因為她每每表現出對他的崇敬。


    宋景謙眸色暗沉,看著眼前錦衣華服,舉手投足間端莊嫻雅的雲錦時,衣袖下遮擋的雙手緊攥成拳。


    雲錦時淡漠乜來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剮蹭茶杯:“我無意摻和進你們中間,煩請你二人也自覺些,莫要在我麵前成日裏晃悠。”


    “我眼裏裝不下髒東西。”


    宋景謙最後是被雲錦時氣走的。


    至於他後麵有沒有去找雲婉兒,那就不是雲錦時能管的了。


    直到晚上,侯府裏的人才散盡。


    雲錦時一早就迴了院子,碧桐幫著梳理一下後便睡下了。


    老夫人的院子裏卻還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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