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揍挨的我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娘們要長的跟星宿老仙似的,我肯定迴頭就一個大嘴巴子,但問題是她長得確實是那麽迴事兒,我不太好意思下手。

    “你再說一遍!”

    你看,我說她是鮮花,牛都不拉屎了,她還挺不樂意了,伸手又要揍我。我趕緊擺手說道:“拉屎,拉屎,拉的都脫肛了行了吧?”

    “你真惡心!”優優明顯很厭惡地罵道。

    “咋地,你不拉粑粑啊?”

    “滾,賠錢!”

    “賠什麽錢?”我愕然地問道。

    “換車胎的五百!”姑娘衝我伸出了小手。

    “告訴你個秘密,我啥都有,但就沒錢!”我堅決地說道。

    “妹子,你不知道,他外號香坊第一保險櫃,你要他錢還不如捅他兩刀,根本不可能給你的事兒。要不,你跟我吃頓飯,我迴家偷我爸一千給你?”老仙認真地問道,他說偷不是開玩笑,是真偷啊!

    “滾遠點,沒你事兒!”

    人對美的要求是一樣的,老仙長的實在有點驚心動魄,顯然優優比較煩他。

    “還錢!”優優冷冷的伸手說道。

    “沒有,真沒有!”

    “那我報案!”優優說著,就掏電話。

    我看著她有點意外,立馬站了起來,伸手攔了一下說道:“五百塊錢,你至於麽?”

    “就事論事而已,再說,五百塊錢也不少!”優優已經掏出了電話,俏臉認真地說道。

    “唿唿行吧,我給你!”我喘了兩口粗氣,點頭妥協了。我倒不是怕紮車胎的事兒,我是怕進派出所碰見新佑衛門他們,憑添麻煩。

    “那快點吧!”

    “你等我一會!”

    我招唿了一聲,邁步往家裏走去。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從簡陋書架上,拿起一個盒子,下麵壓了起碼兩千塊錢,我抽了五百,轉身走了。

    “給你!”我到了院外,遞出了五百塊錢。

    優優撇了我一眼,伸手接過,打開了包包,看也沒看,就塞了進去。

    “你是來這兒租房子吧?”我賤笑的看著她,齜牙問道。

    “跟你有關係麽?”她硬邦邦的迴了一句。

    “嗬嗬,沒關係,就是告訴你一聲,這兒的平房,就屬我家的最幹淨!你要租樓房,一個月沒有

    七八百下不來!”我能看出來,這姑娘應該是囊中羞澀,要不也不會來我們這兒看房子,而且我沒吹牛逼,我家確實很幹淨,我幾乎每天都收拾一遍,因為這也算額外的收入,畢竟能租出去,一個月起碼有四百塊錢的進賬。

    “我就是住大馬路上,都不會來你這兒租房子!”優優聲音依舊清脆的說了一句,隨後轉身走了。

    “喂,還瞅呢?”我用手捅咕了一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的老仙,鄙夷的說了一句。

    “這小姑娘真俊!不行,我看我給我爸攆出去,把我家房子租她得了!”老仙永遠這麽“叛逆”。

    “滾……!”我無語的罵了一句,隨後不再搭理他,直接走迴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拿出鑰匙,鎖上了大門。

    我出來的時候,星宿老仙已經走了,虎子傻逼逼的在追鴨子,我衝著它喊了一句:“玩完早點迴家昂!飯給你打盆裏了!”

    “嗷,嗷!”虎子越跑越遠,叫了兩聲算是迴應,隨後繼續跟鴨子折騰去了。

    我溜溜達達剛走沒幾步,碰見了我們這的,一個房屋中介的大媽。

    “哎,你咋出來了呢?沒看見,上你家租房子那個小姑娘啊?”大媽衝我問道。

    “看見了,她不租走了!”我隨口迴了一句。

    “哎呀呀,你看我這墨跡勁兒,早來一會,說啥不能讓她走了!”大媽還挺懊悔。

    “算了,再有看房的你給我打電話吧!”

    “那行吧!”

    “哎,對了,那個姑娘叫啥?”我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好像叫馬小優吧!”

    “哦!”我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唿,就走了。

    ……

    二十分鍾以後,我打了個三驢子,去了我工作的遊戲廳。過了03年以後,網吧已經有了遍地開花的趨勢,遊戲機能玩的,網吧肯定能玩,但網吧玩的,遊戲廳卻滿足不了,所以客人一天比一天少。

    無奈之下,發哥從廣州進了一批帶有賭博性質的主板,吸引一些歲數大,願意玩兩把的青年或中年,但生意也不算太好。因為我們這兒上麵的關係一般,一到嚴打就關門,而且環境還次,跟那些有免費香煙,免費礦泉水,沙發座椅的遊戲廳一比,頓時弱成了渣渣。

    進屋以後,我掃了一眼賬目,又跟上分的核對了一下現金,隨後套上滿是油漬的工作服,挨個檢查了一遍機器,

    確認這幫上分的沒在機器裏做手腳以後,我就沒什麽事兒了。

    坐在吧台裏,嗑著瓜子,看了會電視,發哥拎著幾盒盒飯來了。

    “今天咋樣啊?”發哥叼著煙,夾著個鱷魚皮的小包,將盒飯扔在吧台上,衝我問了一句。

    “還那樣唄,上午沒啥人!”我隨口迴了一句。

    “操他媽的,這一天天也不掙錢,整急眼了,明天我就關了!”發哥人來瘋的說了一句,我沒敢搭話,他摸了摸腦袋,掃了一眼賬本,指著盒飯說道:“吃一口吧!”

    “嘿嘿!”我咧嘴一笑,搓了搓手,準備開飯。

    “那天給你一萬塊錢,你咋又給我拿迴來了呢?”發哥抻了個懶腰,笑著問道。

    我一邊剝著蒜,一邊低頭迴了一句:“哦,家裏的事兒解決了,錢沒用上,就還你了唄,嗬嗬!”

    “你啊,太見外了!”發哥拍了一下我腦袋,貌似挺生氣地說道。

    “嗬嗬!”我笑了笑,沒再提這茬,感覺話再往下嘮下去,我會挺惡心。

    “吃完飯,下午跟我出去一趟!”發哥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句,拿著手包,就奔著樓上走去了。

    “去哪兒啊?”我嚼著米飯,抬頭問道。

    “聚龍灣洗浴!”扶著樓梯扶手的發哥,淡淡的迴了一句。

    “幹啥啊?上浴池發福利啊?”

    “別賽臉,趕緊吃!”

    ……

    下午,兩點半,我坐著發哥的七成新捷達,到了聚龍灣洗浴,我掃了一眼門口掛著的,單個紅燈籠,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正規洗浴。這個行業有個規矩,帶“黃”的掛單,正規的掛雙!

    我跟在發哥後麵,走進了大廳,這夜生活還沒開始,大廳冷冷清清的,沒什麽人,服務員看見我們進來,生硬的說了一句:“套票,198!”

    他的意思就是,正規洗澡的趕緊滾犢子,我們招待的是嫖客!

    “我找建哥!”發哥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

    “你是發哥?”

    “對!”

    “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得晚上來呢,走吧,建哥在辦公室呢!”服務員站起來說了一句,拿著對講機,帶著我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開門以後,發哥先走了進去,笑著說道:“建哥,好久不見啊!”

    “哦,小發啊!快,快來坐!

    ”裏麵一個穿著,黃白格子大褲衩子的中年,從辦公桌後麵站起來,招唿了一聲,和發哥握了握手,隨意問道:“咋樣,現在忙啥呢?”

    “嗬嗬,我能忙啥,還整遊戲廳呢唄!”

    “也行,也不少掙,嗬嗬!”建哥點頭說了一句,隨後二人坐在沙發上,他從上衣兜掏出一盒中華,給發哥點了一根,隨後扔給了我,笑的很燦爛地說道:“別站著啊,坐下聊,抽煙!”

    “謝謝,建哥!”我自己都肉麻的說了一句。

    “嗬嗬!”他看著我笑了一下,扭頭和發哥交談了起來。我屁股挨個邊的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也插不上話。

    過了能有七八分鍾,二人進入了主題。

    “建哥!有啥事兒你就說,咱哥倆的交情,跟錢沒關係,能幫的我肯定幫!”發哥話裏話外透著仗義,但你要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這句話裏除了“錢”字兒,都是廢話。

    “小發啊,不瞞你說,哥,這幾年他媽的有點玩物喪誌,天天抽,整上癮了。你也看見了,現在浴池生意不太好,再這麽幹下去就黃了,我尋思著,重新裝修裝修,但手裏也真沒啥錢。前幾年我好的時候,也借出去不少,現在能要出來的,我都要迴來了,那不能要出來的就得麻煩你了!”建哥很直地說道。

    “嗬嗬!”發哥笑著撓了撓腦袋,沒說話。

    “發子,你放心,你建哥開這麽多年浴池,啥事都明白,咱也不提,按百分之多少給你提成,這樣,你要迴來多少,咱哥倆都一家一半,我跟你簽個協議都行,你看這話敞亮不?”建哥拍著發哥的大腿,探了探身子,笑著問道。

    “建哥,你一說這錢半劈,就給我嚇著了!哈哈,不好整,不好整!”發哥曖昧的看著建哥,大笑了起來。

    “好整,建哥,也不能麻煩你,不是?!”

    “哥,我都多長時間不扯這事兒了!”發哥有點糾結。

    “老弟,錢要迴來,你要沒地方花,你再拿給哥,哥給你點浴池的股份,你看行麽?”還沒等發哥說完,建哥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嗬嗬!”發哥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搓了搓手掌,喝了口水,連續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那我就試試?”

    “嗯,說啥都得試試!”

    “行,迴頭你把借條給我,我讓人先跑一個來迴,探探深淺!”發哥也不雞巴矜持了,算是應下了這事兒。

    “這

    是欠條!”建哥從上衣兜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了發哥。

    我偷著瞄了一眼,欠款金額七十五萬!

    發哥自然也看見了金額,但眉頭緊皺,可能也感覺這錢不太好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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