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走了幾步,我朝著老太太笑了笑,不經意的拉起少年的左手摸了摸。


    眉心紅痣,左手六指……


    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叫邱毅,前世是港城十分著名的賊王。


    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因為16年的時候,我曾陪著陳語鳳和元凱去港城參加了一次拍賣會。


    拍賣會的壓軸拍賣品是一副世界名畫,當時有很多富商都是衝著那幅畫去的,結果那幅畫卻在拍賣前失竊了。


    邱毅偷東西有個習慣,就是他每次偷完東西都會在原處留下一粒紅色的米,後來陳語鳳曾給我看過他的照片,照片裏的他隻露著一雙眼睛,和眉心裏的一顆紅痣,陳語鳳告訴我說他是港城的賊王,左手有六根手指頭,隸屬於一個背景很深的雇傭集團,專門收錢為人辦事,從來沒有失手過。


    後來大概過了一星期,那幅畫莫名其妙的就被還了迴來。


    那幅畫最終被陳語鳳拍下,我隱約記得元凱跟我說她要送給誰作為生日禮物,結果好像對方對那幅畫並不太感冒,惹得陳語鳳迴來發了一頓脾氣,害的我加了一個星期的班。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臉黑漆漆的我也沒看到他眉心的紅痣,隻覺得他的眼睛很眼熟,現在他洗幹淨了,我猛地看到這雙眼睛以及他眉心的紅痣,真的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畢竟賊王也是賊,是賊就必然是不光彩的,是行走在黑暗裏的人,總給人一種神秘陰險的感覺,乍然看到本尊,還是少年時期的本尊,真的令人有種奇怪的感覺。


    在前世,不論是霍致遠還是眼前的少年,都是離我這個普通人很遠很遠的人物,我了解他們的消息隻能通過媒體,看到的也是他們被媒體放大的東西,但是現在不同,我是深入到他們的生活裏跟他們相處的,與他們不再隔著冷冰冰的屏幕,能夠真實的觸碰到他們的溫度,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這種差別帶給我的感覺,我真的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我舔了舔唇角,按捺住心湖的翻湧,問他:“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還是想要再確認一下。


    少年盯著我拉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邪邪的勾了勾唇角:“邱毅,你可以叫我小毅,我是90年生人,今年十七歲。”


    他說著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摸了摸:“你叫什麽?你的手很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親切。”


    居然才比我小一歲。


    我正打算把手抽出來,就聽老太太咳嗽了幾聲,斜眼往門口瞥了眼。


    我扭頭,入目就是霍致遠冷沉的臉,他的視線落在我和邱毅拉著的手上,突然沉步走來,將我的手從邱毅的手裏抽出來,握在了他的手裏。


    邱毅愣了下,又恢複了天真可愛的模樣,拿起筷子吃飯。


    我不自覺的打量他,心裏悄悄打起了小算盤。


    “明天我送他去警局,他有名字,思維也很清晰,警察會根據他的信息聯係他的親生父母,把他接迴去。”


    霍致遠將我往他身後拉了拉,語氣不容置疑。


    邱毅皺眉,突然撲進老太太的懷裏就哭了。


    他可憐巴巴的看我,嘟囔著說他被拐賣前是個留守兒童,被拐賣的時候才五歲,父母離婚以後就把他丟給了奶奶,奶奶在他被拐賣前就身體不行了,這都十幾年了,他奶奶早不在了。


    他說他手腳很靈便,學東西也快,他什麽都可以幹的,希望我們能收留他。


    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向我和霍致遠,眼一擠就淚水嘩嘩往下掉。


    “不行!”


    “好!”


    “行!”


    我們三人幾乎同時開口,我和老太太同意,霍致遠不同意。


    霍致遠臉一沉,冷厲的視線唰的投向了我。


    老太太笑嗬嗬的:“二比一,小毅留下來吧。”


    迴了房間,霍致遠的臉一度難看到了極點。


    他站在窗前抽煙,我躺在床上睡覺。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明顯就感覺到身旁的床陷下去一些。


    淡淡的薄荷味繞鼻,我下意識翻了個身,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找到最舒適的位置,我眯著眼抬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霍致遠身體僵了下,輕輕的歎了口氣,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下,然後將我緊緊的摟進了懷裏。


    隱約間,我聽他說道:“傻丫頭,這世上根本沒有那麽多巧合和偶然,你可明白?”


    這一覺我睡的很踏實,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來。


    霍致遠不在房間,我進了衛生間的時候發現我的洗漱用品已經規矩的擺在了洗漱台上,就連牙膏都擠好了。


    心裏發暖,我剛把牙刷伸進嘴裏,手機就響了。


    我見是秦婉的電話,趕緊關上了門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氣氛有點不對,秦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青亦,地窖裏的確有泡屍池,泡屍池裏隻有三具女屍。”


    我皺眉,想到年份差別便也釋然了。


    我問她屍體的身份明不明朗,秦婉歎了口氣,說泡屍池裏的女屍都是停屍房無人認領的女屍,是湯建兵花錢找醫院買的,湯建兵充其量隻涉嫌販屍罪,刑法規定,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我刷牙的動作一頓,心裏不由發涼。


    我問她女屍裏確定沒有湯建兵的兩任妻子嗎?


    秦婉說沒有。


    我想了想,問她湯建兵現在在用什麽方法籌集錢。


    秦婉說湯建兵已經把親戚朋友全部都借遍了,那些親戚朋友都知道霍致遠在大學裏開了個食堂,肯定有錢還,再加上湯建兵承諾了利息,有不少人借給了他。


    我聽完心情就很沉重,總有種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臨掛電話,我問秦婉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湯建兵的結婚登記記錄。


    掛了電話,我本來很餓的肚子也瞬間氣飽了。


    換好衣服,我站在窗戶前盯著外麵的風景想了一會兒。


    我拿出手機,又給秦婉發了個短信。


    剛發完短信,霍致遠就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


    我心狠狠跳了跳,手一鬆,手機就摔在了地上。


    霍致遠要幫我撿起來,我趕緊推開他自己撿了起來。


    “青亦,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霍致遠的臉色很難看,他眉頭皺成了個川字,站在那裏陰沉沉的如同一座山,狠狠的壓在了我的後背上。


    我心裏很煩躁,調節了好半天才重新揚起了淺笑。


    霍致遠買迴來不少飯菜,我拉著他坐在床上的時候發現他新買了一隻手機。


    心情頓時很沉重,我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霍致遠的雙眼如鷹般犀利,牢牢的鎖定著我,裏麵充滿了探究和質疑。


    我無意識的打開飯菜看了看,手指攥緊又鬆開,焦躁的情緒逼迫著我,令我坐立不安。


    “致遠,能給我一根煙嗎?”


    我將飯菜重新合上,向他伸出手。


    霍致遠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點了下頭,抽出一根煙遞給我。


    我含在嘴裏,他幫我點燃。


    我狠狠吸了幾口,舔了舔唇角,朝著他點頭:“我的確瞞著你一件事,準確的說,我瞞著你好幾件事。”


    我撿起霍致遠的新手機,點開他的通話記錄看了看。


    霍致遠臉色深沉如水,在我又準備抽煙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就把我的煙奪走,掐滅在了煙灰缸裏。


    他伸手把我的身子扳正,深吸了口氣,沙啞道:“蘇青亦,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看不透你。”


    “你可知道那種感覺?明明一個人就近在你的麵前,你卻有種她隨時會消失,會再也抓不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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