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是對方的目標,但也僅僅是之一——阻撓她成為真神絕不是‘黑霧’的最終目的。


    無論是南省拐賣,還是pua群聊,又或是風城中被吞噬的百餘村民的靈魂,以及至今逃竄,還在網絡上不斷擴散陰邪力量的賀照生……


    顧之桑逐漸挖掘到了‘黑霧’事件深層的目的:


    吞噬靈魂,擴散邪惡。


    這個‘邪惡’指的不是犯罪,而是人類基因裏刻印的劣根性。


    是人類低俗,下作的種種欲望的膨脹體。


    像靈組目前查到的各種群聊也是如此。


    鼓舞年輕孩子和老年人''自殺’,應該是為了獲得他們的靈魂;


    各種各樣的‘桃花咒’,‘轉運咒’,‘詐騙群’,‘網紅培養群’……就是為了放大網友的欲望,讓他們變成一堆沒有大腦不會思考的,被欲望操控的蟲蝥。


    如果真是這樣,‘黑霧’從中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顧之桑沒有想清楚,但她知道,至少在‘黑霧’看來,自己是和這一切,或者說和它最終的目的息息相關的。


    不然它也不會大費周章,從八百年前針對自己到現在。


    想了想她對鄭如玉道:“你們現在也不用糾結,就把已經浮現出水麵的毒瘤都挖掉,消除隱患即可。”


    既然對方沒有用簡單粗暴的手段行兇,都是借刀殺人,拐彎抹角,說明對方還沒強大到可以蔑視一切。


    它那麽在意這二者,說明無論是吞噬人類的靈魂,還是擴散惡念,都對它有好處。


    斷掉好處的源頭,說不定就能遏製‘黑霧’的擴張。


    鄭如玉:“我們也是這麽想的,那種‘自殺遊戲’必須得禁止了。至於其他的邪咒,我們也會加快清除的速度……”


    正說著,她語氣微頓,片刻後複雜道:


    “桑桑,你看到乾清門發布的通緝令了沒……”


    顧之桑眉頭微挑,“通緝我的?”


    “不止。”鄭如玉一言難盡,“你去論壇看看就知道了。”


    顧之桑打開方外的論壇和各種渠道,果然看到了乾清門發布的通緝令,上麵是以玄門第一大宗為名,羅列了她的幾大罪名。


    尤其是本次前往風城的所作所為,更是被乾清門用憤恨,怨懟的語氣添油加醋,把她描寫成了一個邪魔外道,無惡不作的妖女。


    什麽勾結惡鬼,陷害同僚,殘害玄師,締結奴印……


    若不是她自己就是本人,看到這樣聲淚俱下,真情實感的控訴,恐怕也要跟著罵上一句‘惡毒妖女’了。


    通緝令的最後,乾清門唿籲玄門內外圍剿她。


    同時還帶了個晏承。


    明明是乾清門副掌門擄人在先,強行用晏承吸引陰煞的體質打開結界,召來陰魂,現在就變成了‘晏承體質過於危險,可以召喚百鬼,需盡快滅殺’。


    鄭如玉有些擔心,說道:“桑桑,乾清門到底是玄門第一大宗,在方外很有些影響力,他們把你打成妖女,我擔心底下不少小世家要一唿百應,找你麻煩。”


    “沒事。”顧之桑微微勾唇,心情反而還不錯:“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你們不用擔心。”


    她之所以把那幾個玄師放迴去報信兒,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向來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乾清門,如今被一個野路子落了麵子,怎麽可能忍氣吞聲?


    掛斷電話後,顧之桑腳下一跺。


    一扇漆黑鬼門拔地而起,陰氣森森。


    她抬腳踏入,片刻之後鬼門出現在了某市的後山腰。


    放眼望去此處山巒聳立,林蔭茂密,空無一人。


    顧之桑從懷中摸出棋盒,慢條斯理地撚起數枚,如滑珠滾盤夾在指關節處。


    隨著她雙手結印交疊,中指覆於食指之上,她周身的‘氣場’驟然變得凜冽。


    字句清晰的咒術從她口中吐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常當視之,無所不辟。”


    “鬥!”


    聲落氣出,滑珠似的幾枚黑白棋子被她拇指一挑,照著既定的軌跡破風而出,倒不像是顆棋子像顆勢如破竹的子彈。


    棋子乍一打在前方,隻聽‘砰砰’幾聲響,竟像被一層無形的東西擋住,滯空片刻。


    淡淡漣漪在半空中飄蕩,一棟巍峨道觀在漣漪之後半影半實。


    隨著棋子增多,約莫八,九顆棋子彈出之後,布在道觀周圍護山大陣,就徹底被顧之桑用蠻力破開了。


    此道觀雖隱於山間,但門梁高聳,表麵古樸素雅實際上每一塊門板都是用價值千金的金絲楠木打造。


    在門柱的最上方,懸掛著一塊門匾。


    那匾不知是用什麽木頭製成,通體醇黃,泛著淡淡的啞光,任何字體,任何字符寫在這樣的門匾上,都憑添幾分豪氣。


    上書:乾清門。


    這就是玄門內部三足鼎立,號稱第一觀的乾清門。


    感受到‘敵襲’的內部弟子也都拿著禦敵的符籙,法器,麵帶厲色從道觀中衝了出來。


    “何方邪祟?竟然如此大膽,敢到我乾清門前作祟!”


    看到外頭隻有一個身形纖細,麵容旖麗的年輕女人,不少門人一愣,認出顧之桑身份的人則是瞪大了眼睛:


    “是顧之桑妖女!”


    人群中,就有被顧之桑降了修為,立下契約的幾名乾清門玄師。


    再見她的麵孔,這幾人都麵色難看,想到了前不久被支配的恐懼感。


    “妖女你來做什麽?自投羅網……”


    最前方叫囂著一口一口‘妖女’的玄師還沒說話,便被顧之桑一拂袖扇飛十餘米外。


    眾人大驚失色,還沒看清顧之桑是怎麽動手的,都身體失重倒飛出去,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顧之桑的身形出現在其中一名玄師的身前,正是之前在風城天雲村的一人。


    那人神情駭人,還以為她是被通緝了,來找自己的算帳的,磕磕巴巴道:


    “是,是你說要我們如實稟報的……”


    顧之桑笑了一下,“沒錯,你們做得不錯,我這不是應邀前來了。”


    若不是乾清門‘盛情邀請’,設下通緝令,她倒沒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打上門。


    聽懂她言外之意的玄師欲哭無淚,更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那,那前輩到底要幹什麽?”


    顧之桑鳳眼微眯,說道:“帶我去你們乾清門的藏書地吧,聽說你們門派收錄了初代玄門遺留的諸多書籍,那些書本就是屬於天下玄師,我‘借閱’幾本不過分吧。”


    玄師哪裏敢說過分,隻得吭哧吭哧帶著顧之桑去往了門派的藏書閣。


    乾清門的古籍眾多,藏書豐富,正如顧之桑所說,裏麵有很多她和鈞鴻道人離開後留在山頭的書,都是眼熟的典籍。


    但她目前需要的並不是這些書,逐一略過後她揀了幾本想要的,又大搖大擺出了藏書閣。


    直到這時距離她破開乾清門的陣法,也不過十分鍾,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期間都沒見到門主級別的玄師出來。


    走到乾清門大門口時,她迴頭看了看身後那些麵含屈辱的玄師,神情淡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乾清門這門柱之上的匾也不是你們自己的,難不成又是‘借用’的?好一個第一道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你胡說什麽,此匾是我們乾清門的鎮山之寶,從古至今流傳到現在,豈能由你詆毀?”一名玄師終於忍不住了,漲紅了臉怒吼道:


    “若不是我們宗主閉關了,必要讓你這……讓你付出代價!”


    “哦,你們的?”


    顧之桑扯了下唇角,反手運力就要拍在乾清門的橫木上,一道爆嗬從遠處傳來,聲聲震蕩:


    “豎子爾敢?!”


    她眉眼淡漠,抬眸看去,“袁宗主不是閉關了嗎?”


    此時出現的雙目含怒,麵帶白須的老者,是乾清門的現任宗主,姓袁,和之前那副掌門是同門師兄。


    他清楚自己師父的水平和實力,深知能夠直接廢了師弟的人,能力勢必在他之上!


    這袁掌門發布通緝令的時候也是糾結不已。


    一方麵發了會徹底得罪死顧之桑這個少年天才;


    可若是不發,不僅自己的師弟心寒,就連外人也會笑話他們乾清門懦弱無能。


    思及種種,這袁掌門咬牙發了通緝令。


    在他看來,乾清門中確實有當世第一強者——他的師父,上一任乾清門掌門坐鎮,盡管師父真的在閉關,但量這顧之桑也不敢上門放肆。


    誰能想到她不僅放肆了,還要把錢清門的天攪翻,這下他就不得不出麵了。


    對於顧之桑帶有譏諷的詰問,袁掌門故作不聞跳過了話題,目光炯炯問道:


    “顧小友,你忽然登臨乾清門,又鬧出這番動靜,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之桑道:“我並無他意,隻是效仿第一道觀,來貴派‘借’些書籍資料,這一點貴觀應該最能理解了吧?”


    袁掌門眼皮一抽,不等他說話,就聽那狂妄至極的妖女繼續道:


    “原本我隻是想借兩本書,誰成想看到了貴觀的匾。”


    “此物從何而來袁掌門應該清楚,不應該是初代玄門之主鈞鴻道人所物麽,怎麽就變成了乾清門的?”


    袁掌門神情大變,死死盯著顧之桑。


    這等數百年前的隱私,這個黃毛丫頭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他語氣難堪:“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之桑笑眯眯道:“鈞鴻道人生前為玄門之主,他曾所過,若是自己得道飛升後,道觀中一切物品玄門中人都可以借用。”


    “這塊匾你‘乾清門’‘借’了幾百年了,現在是該借給別人用用了吧。”


    被她這些話駭到的袁掌門最終冷笑一聲,說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竟敢覬覦玷汙我乾清門的鎮山門匾,看來今天老夫勢必要教育你一番了!”


    袁老頭並不想和顧之桑對上,他見了師弟的慘狀心生退意,若是自己一把年紀身居高位,輸給一個丫頭片子,豈不是難堪至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玄學直播成為地府頂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甜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甜竹並收藏我靠玄學直播成為地府頂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