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這話,莫非是狐族向人族泄密,才導致的貓族遭受滅族之災?


    為了狐族短暫的安寧麽...


    神蕪幽靜靜的看著麵前那一貓一狐鬥得厲害,身法不同,招式迥異,卻都是以扇為法器。


    扇器禦風而作。


    雪狐一族又可控雪而戰,故以扇為器,得以驟起狂風暴雪,於風饕雪虐中殺人於無形。


    倒是個利器。


    隻是對於以身法疾速製勝的貓妖來說,並非是優選。即便那扇骨之中藏有暗器可瞬時而發,卻也不及一柄利刃來得利落爽快。


    且看那兩柄扇麵竟有異曲同工之妙,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神蕪幽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地上的骷髏頭碎屑,而後指尖微動,一條條鮮紅柔嫩的枝條便悄悄將那些白骨碎片給收了過來。


    雖說她也曾學過泥塑,可目前也是第一次給骨屑重塑形體,況且這頭骨的頭型她也並不清楚,若要恢複如初,著實有些為難了。


    她默默的望著麵前的一堆,陷入沉思,凍得微紅的指尖正準備捏著一片稍大的頭骨碎片嚐試一番。然而就在她指腹接觸頭骨碎片的一瞬間,她凝望著頭骨的雙眸忽地一顫,眼神漸漸放空...


    那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一隻九尾黑貓口中銜著一個巴掌大的包裹,頂著寒風疾速穿梭在雪地之中,雪花飄落,卻未染上分毫。隻一瞬間,那黑影掠過,下一瞬便化成了一個模樣張揚的少年。


    年少時的九命身上充滿了不羈放縱,嘴角仍舊叼著一個巴掌大的包裹,兩隻手卻不知何時變出了兩壇酒,張張揚揚的一腳踹開白玉色澤的房門,聲音高昂嘹亮——


    “蘭宸!過來喝酒!”


    “京墨,你又如此莽撞。”


    說話之人身著一襲天狐白衣,氣質文雅,眉眼溫和,即便是這般責怪的話語,聽起來也隻有滿腔的無奈。


    “嘿,嚐嚐,十八年的羅浮春!”九命...不,或者應該喚作京墨,隻見他不以為意的嘿嘿一笑,揚手丟過來一壇酒。


    後者稍一抬手,穩穩接住,掀開酒封,霎時一股酒醇清香撲鼻而來。


    “好酒。”


    他如此評價道,看著京墨已經旁若無人的坐在地上仰頭喝了起來,隻得搖頭無奈一笑,隨後也斯文的飲了三盞,便停下了動作,隻靜靜的看著京墨如此暢快的豪飲,眉眼間隱隱藏著一絲羨慕。


    京墨喝罷,隨性的抬手,用袖子豪橫的擦了把嘴角的酒漬,身體滿足的往後一靠,翹起一條腿,笑得邪氣十足:


    “我若是如狐大公子這般乖巧聽話,可真是得祖上燒了高香了。”


    “你盡會挖苦我...”蘭宸笑笑,卻沒有絲毫責怪之意。


    他接過京墨遞過來的包裹,玩賞著裏麵精妙有趣的玩意兒,嘴角噙著抹滿足的笑意。


    京墨就看不得他這般極易滿足的孩童模樣,從衣服裏掏出一塊留影石,丟給他:


    “諾,看你活了一百年從未走出過這枯燥的雪地,就尋了塊留影石給你帶了幾幅風景,也好看看山川綠野,風土人情,漲漲見識。”


    後者的注意力當即就被轉移過去了,文雅儒潤的雙眸在看到留影石裏的水木清華湖光山色之時,一瞬間迸射出了明亮的色彩。


    “這就是...外麵的世界?”


    “不止呢。”


    京墨看著他,為他講訴著這些日子遊過的山川胡海,看過的繁花錦簇,吃過的佳肴美味,見過的人間百態...


    “真好。”


    蘭宸由衷的說著,望著那塊其貌不揚的留影石,滿眼都是喜愛。


    “這就好了?”京墨不以為意的嗤了一聲,誘惑道,“世界何止百態?你若能親自出去看一看,定會流連忘返!與我一同雲遊四海,豈不快哉?”


    “京墨,謝謝。”


    他感謝他所帶來的風景。


    “我在這裏,很好。”


    生於族群,享族群供奉,受族群恩惠,自當庇護族群,還恩以償。


    “你就傻吧!”京墨冷嗤了一聲。


    “等到你流幹了身上最後一滴血,等到你無力再為狐族征戰,看還有多少——”


    “京墨!”


    “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怕了你了還不成嗎...”


    -


    畫麵一轉,這是一處輝煌巍峨的雪色宮殿,處處透露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冷然。


    被冰雪埋藏的地下,還是那位文雅溫和的狐族大公子蘭宸,隻不過他此刻麵容卻沒了此前的溫潤和善,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不可置信和掙紮過後絕望的微紅眼眶——


    “父親!您這樣做與那罪惡滔天的魔族有何不同?!”


    “罪惡?”那被稱為父親的人,嗬嗬一笑,麵上滿是不屑。


    “我兒還是不明白啊...”他長長的一聲喟歎,卻聽不出來任何的無奈,有的隻是對於情感的淡漠,對於權力的渴望。


    “這世間萬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個憑本事罷了。


    “你怨為父手段不光彩,可宸兒你可曾想過,便是任何一族若是有了為父這般的能力,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為父隻恨,恨將你養的這般愚蠢!竟膽敢私通外族,與異族為伍!棄狐族於不顧!”


    “是兒子棄狐族於不顧,還是父親您棄妖族於不顧?!!!”蘭宸奮力的掙紮著,可在巨大的法陣之中,他的反抗也隻是無濟於事。


    巨大的鎖鏈將他牢牢鎖住,潤白的衣服被鮮血染紅,肩上雙環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上麵浮動的禁製符文將他渾身的經脈堵塞,使不出任何妖力。


    “天下妖族,同根而生,一族存,則萬族存!今日您與魔族為伍迫害貓妖一族,怎知明日魔族不會故技重施迫害狐族?!”


    蘭宸嘶聲力竭的低吼著,想把麵前的父親喚醒。


    “您說不可與異族為伍,因為其心必異,那麽您又憑什麽認為身為異族的魔族會真心為妖族謀算?!”


    “父親您被權勢蒙蔽了雙眼,可曾看清了他們偽善的皮囊下藏著一顆怎樣唯恐天下不亂的惡毒心腸!”


    “嗬...”蘭宸的父親,是狐族的族長,自稱狐王。


    聞言,隻見他威嚴的麵容之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宸兒,你如何得知,為父是被魔族欺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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