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笑起來真好看...”


    神蕪幽覺得自己此刻定然是看癡了,不然怎麽會覺得眼前的人兒在放光,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淩望清見她這副癡癡的表情,眼眸有一瞬的躲閃,待眸底的糾結消退之後,又移迴眸子靜靜的看著她,眉眼間多了一抹溫柔,抬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腦袋,並未多言。


    這笨拙僵硬的手法...


    神蕪幽眼前畫麵忽地一轉,下一瞬身子一顫,恍然驚醒,接著迅速從他的掌心裏鑽出來,結結巴巴道——


    “公、公子我、我那個就先去那什麽了...嗬嗬嗬...”


    她倒底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連連後退跑到了白羽沫她們那邊...


    身後的淩望清見她慌忙離去的身影,目光微滯,接著凝望著自己仍停留在空氣中手,眸底閃過一瞬的晦暗不明...


    “沫沫沫沫——”


    她一邊低聲喚著,一邊跑到她們身邊,一手搭著一個人的肩膀,圍成了三個人的秘密小圈,用隻有三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問道:


    “問你個事兒,淩望清倒底哪兒的人?”


    “啊?”白羽沫不明白她怎麽突然來這一出,但還是如實的迴答道:“他自稱是來自鄉野的普通百姓,身上的靈火也是很常見的一種,身上就隻有一把佩劍品質上佳,其餘的就很平常了...雖氣質凜然,但他並不懂得官場權勢之中的人情世故,不可能是權貴世家之子,所以他的話還是可信的。”


    “況且就算人家是權貴,你也不差啊!就那一顆獸丹足夠你瀟灑快活一生了,沒必要嚇退了吧?”白羽沫問道。


    “所以...你咋了?”


    “我也不知道...”神蕪幽收迴手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髒,眼神虛瞟著無法聚焦,“我就是突然感覺有點心慌...”


    “啊~心慌啊~”白羽沫揶揄一笑,“接下來是不是還有意亂情迷啊?”


    “別鬧。”燕清璃拍了她一下,製止道。


    她知道神蕪幽應該是難有情愛的,所以更為理性的觀察著她的神情,問道:“你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嗯...”


    神蕪幽緩緩的點頭解釋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總覺得他剛才摸我頭的那種感覺,跟魔尊很像...有一瞬間我差點以為是魔尊忽然蹦出來了站在我麵前,把我嚇了一跳!”


    “什麽感覺?”燕清璃問道。


    神蕪幽一手摸著下巴很認真的迴想道:


    “就...很笨拙,很僵硬,那感覺像是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然後琢磨要不要掀開我的天靈蓋的那種感覺!可嚇人了!”


    “......”


    此話一出,白羽沫與燕清璃兩人皆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麵上一言難盡,表情很是精彩。


    神蕪幽說得起興,一時沒注意到,等到她發現哪裏不對的時候,那麵前兩人正以一種關愛智障的友好表情靜靜的看著她。


    “你說,他會不會有可能跟魔尊有什麽關——...呃,你們那是什麽表情?”


    白羽沫揚起一副和藹的笑意,那特意放緩的耐心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溫柔的叫人不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寶兒,敢問如果一個男人對男女之事異常熟練,甜言蜜語信口拈來,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女孩子哄的團團轉...


    “那麽你會相信他是一個從未談過戀愛從未碰到女孩子手的男人嗎?”


    “那當然不可能!就算理論知識再豐富,第一次實踐的時候也還是會——”


    神蕪幽說道一半,忽然反應過來,茫然的眨眨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從未接觸過女人,動作笨拙才是正常的?”


    “應該說不隻是他,所有幾十年從未接觸過女人的男人,第一次牽手摸頭都會緊張肢體僵硬的。更別說三百年沒接觸過女人的北域魔尊了。”


    白羽沫以過來人的經驗解釋道:“你感覺他和魔尊的動作一樣,這不恰恰證實了他確實從未與女人這般親密的相處過嗎?”


    “有道理...”


    神蕪幽覺得她說得對,但是總覺得心裏慌慌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她又看向燕清璃,結果對方也是讚同的點點頭。


    既然兩位戀愛中的過來人都如此說了,神蕪幽也隻得當作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原諒她剛被魔尊嚇得不輕,這會兒還需要緩一緩...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溫度再一次驟降,寒風瑟瑟,凜冽刺骨。


    他們圍在篝火旁,規劃著接下來的路線。


    滄龍國位置偏北,原本氣候寒冷幹燥,水源緊缺。但也是因為水資源的匱乏常常導致各勢力爭強水源而爭端不斷,底層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於是滄龍國幾十年前曾與相鄰的凰權國前身君王有過交易,開鑿冰床,融化寒冰,耗巨資打造了一些湖泊要地。


    可此舉有利也有弊。


    水資源豐富了,空氣也就濕潤了許多,於是滄龍國的氣候由可以抵擋的幹冷轉變為了難以抵擋的刺骨濕冷。


    所以不得已之下,滄龍國又需每年從凰權國購置優質炭種和火種,國庫耗資巨大。


    因此對凰權國覬覦已久。


    雖明麵上和和睦睦友誼長存,但私底下卻蠢蠢欲動預謀已久。比如前陣子凰權國女帝謠言一事,除了那惡靈,就數這滄龍國手伸的最深。


    “太可怕了...”弄清了這一切的神蕪幽瑟瑟發抖的裹緊了自己的小鬥篷,鼻尖凍的通紅。


    凰權國的前身,也就是當今女帝的父輩所統領的國家,他們那時就已經抓住了滄龍國的命脈,並利用民生一步步引導,用滄龍國的子民逼迫滄龍國求助與他們,接著順理成章的埋下隱患,逼滄龍國散財購買火炭,一步步虧空他的國庫。


    國庫空虛,又哪來的糧草養兵?


    屆時滄龍國羸弱不堪,迫不得已隻能增加賦稅充盈國庫。


    而百姓生活本就不易,如今在被沉重的收稅壓迫最後一根神經,頭腦一昏就很容易被人策反。


    倒是被人賣了還得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幫人數錢。


    屆時凰權國隻需要穩穩的坐在寶座,等著滄龍國內訌發動兵變,然後打開大門求著他們進來。


    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一招,玩的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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