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花容與刹影樓的有聯係,就將姿容最好的罌粟給送了出去,算算看,她進了刹影樓應該有五年光景了。”


    說著說著,水仙自己倒先驚訝了一聲:“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一般來說,刹影樓的那般殺手冷血無情,又對妖族十分的憎恨,進去的妖族能撐過一個月就已經是極限了。


    而這罌粟,竟生生撐了五年之久?!


    聞言,神蕪幽眼眸微動,隱下眸底的思緒,看著麵前的夜月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這個罌粟,我就先帶迴去療傷了,她死裏逃生,定會懼怕生人,以後還得靠你開導她了。”


    “妖媚——”


    “還有...”她側眸,目光看得不真切,卻無形之中叫他有些生畏,“月曇,謝謝你擔心我,我很感激。但是,你要知道,你如今,已經不在是一個人了。”


    夜月曇聞之一愣。


    隨後隻聽她繼續道:“如今你是整個琉仙閣的主心骨,你的一言一行一表一態代表的也不僅僅是你自己了,還有他們,這整個琉仙苑的妖族。


    “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難,麵臨再大的危難,你也得記得,切記在眾人麵前表露出頹喪消極的情緒。


    “惶恐,不安,膽怯,害怕...


    “這些你以為隻是你個人的小情緒,會在無形之中影響到許多以你為主的人,恐懼的情緒會無限的擴散到每個角落,擊潰堅強的心靈。


    “若碰上個善於心計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是可能的。”


    “抱歉,我...記得了。”


    他不知原來自己的一個小情緒會引發如此嚴重的後果,怔愣的麵色漸漸轉為局促,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別難過。”她輕歎了一聲,安慰道,“人人都有第一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言罷及去,身後隻留夜月曇一人默默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陷入沉思。


    罌粟傷得很重,也不知是遭遇了什麽,五髒六腑都隱隱有潰爛腐敗的趨勢。


    神蕪幽對醫術並不精通,看了眼還在認真修煉的蘿卜頭,她並未出聲打擾,而是輕手輕腳的將罌粟放在床榻上,輸送自己的妖力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隨著妖力的緩緩輸入...


    皮外傷,正在漸漸愈合,但這愈合之時的感覺著實不好受。


    隻聽她不禁痛苦的嚶嚀一聲,額上冷汗淋漓,麵色愈漸慘白,像是在忍受著什麽極大的痛苦。


    她的身子虧空太多了,此刻就像個深淵無底洞,貪婪的吸取著神蕪幽的妖力而彌補自身。


    終於,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罌粟的汲取力度才漸漸放緩,唿吸也變得平穩許多。


    她正打算收迴手,停止輸送妖力。


    結果手還沒來得及收迴,就忽地被一個小巧白嫩的手緊緊握住。她抬眸望去,就看見那蘿卜頭一臉捉奸的憤憤表情,死死的盯著她,語氣幽怨:


    “你在做什麽?”


    “救人啊。”她眼神往罌粟那瞥了眼,示意道。


    不過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那蘿卜頭幾乎都要氣炸了般的跳腳道:


    “救人?你見過誰救人能用掉自己半數妖力的?妖力都給她了,你怎麽辦?沒了妖力的你,拿什麽去闖刹影樓?!”


    “哦,這個啊...”她摸摸鼻尖,心虛道,“這不已經安然迴來了嘛。”


    “迴來了?!不對,你已經去過了?!”


    蘿卜頭驚愕一瞬之後,直接爬上床榻,兩隻尖尖小腳穩穩的踩著錦被,昂著頭,叉著腰,怒瞪道:


    “不是說好了等我們修煉好了一起去的嗎?你自己一個人去萬一傷著了死掉了,怎麽辦?!”


    “安啦~”她伸手順了把它頭上那炸毛豎起的綠纓子,柔聲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可萬一——”


    “況且...”她打斷了它未說完的話,目光幽幽,“我說過的吧,一天的時間,若是你們沒能成功晉級,我就自己去。”


    “我成功了!”它激動的釋放出自己的靈力,那抹瑩瑩綠光乍現,蘊含著澎湃激蕩的生命力,正如它的主人一樣,散發著盎然的勃勃生機。


    玄階三重,它確實成功了。


    隻是...


    “時間晚了。”


    她淡淡的說道,“時不待人,這一次,你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刹影樓危險重重,那個樓主還是個地階八重的九命貓妖,嗅覺靈敏,身法極快,她怎麽可能叫它們去犯險?


    讓它們修煉到玄階三重一來是為了阻止它們跟隨,二來就是為了逼它們超越極限。


    潛力,是被逼出來的。


    她很高興,它成功了。


    修為強大了,那就意味著離被鎖在藥匣子裏的距離又遠了一步。


    至於花花嘛...


    倒真是意外啊...


    神蕪幽望著還在全神貫注入定修煉的花花,眸光微動,斂下一閃而過的情緒。


    又看向仍氣惱、噘嘴、抱胸、不理人的蘿卜頭,隻見它瞥了眼半死不活的罌粟,然後立即憤憤的撇過頭去,鼓著腮幫子,悶悶的嘀咕一聲:


    “總是這個樣子,才不要跟你一起了!什麽治病救人的,你自己去吧!我才不要被人嫌棄。”


    見狀,神蕪幽眉心一挑,暗暗一笑,語氣裏滿是懷疑:“喲,治不了就直說,我又不會逼你。”


    “你說啥啊?!瞧不起誰呢!”蘿卜頭當即迴過頭,梗著脖子道:


    “就我現在的醫術,我還就告訴你,隻要還有口氣兒,我就能叫人活蹦亂跳的起來給你蹦迪!”


    神蕪幽輕笑一聲,睨著它:“蹦迪...就不必了吧?”


    “蕪幽你什麽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我沒有。”


    “你就有!你這眼神裏滿滿都是這個意思!”


    “別瞎說...”


    “你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說著就眼神四處瞄著,勢要找個病危快死的人來給她瞧瞧!


    結果眼神剛一轉,就‘恰巧’看到了半死不活被吊著一口氣的罌粟,正在氣頭上的蘿卜頭當即眼神一亮,白嫩的小手指著榻上的罌粟,霸氣道:


    “就她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叫她下地走路!唱歌蹦迪!”


    神蕪幽假意朝罌粟那瞅了一眼,一副為它著想的模樣,歎息道:“算了吧,別難為自己,我相信就是了...”


    “誰難為了?!”它激動道,“我告訴你,輕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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