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迴客廳,七劍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裏始終充滿著擔憂之色,在沈春華縱身擋住那顆子彈之時,七劍就已經放下了一切仇恨,現在他隻希望沈春華能頑強的挺過來,畢竟對方救了自己女兒的命,畢竟對方將他七劍的女兒撫養誠仁。


    “七叔,別太擔心,有師娘在,不會有事的。”這時,範思雨乖巧的送來一杯熱茶,同時轉啟朱唇安慰了幾句。


    說起來,範思雨真沒見過七劍,但是從南宮芸對七劍的稱唿,範思雨就立即意識到,眼前這個表情凝重的老者,便是影的師傅,也是柳嘯天特別敬重的人物之一。


    是以,對於眼前這個素未謀麵的老者,範思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即表示出一個後輩應有的禮貌,同時也不忘輕聲勸慰了兩句。


    伸手接過範思雨遞來的茶水,七劍同時衝她感動的點了點頭,不過七劍也沒多說什麽,這些年孤獨的歲月,讓他已經習慣了沉默,何況還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之中?


    而此時,和七劍並肩走出房門的溫宛芝,卻是一直在盯著七劍,良久,終於忍不住心頭的疑問,溫宛芝隨即朝七劍試探姓的問道:“你是風‘煙鬼’?”


    聽到溫宛芝的詢問,七劍緊握茶杯的大手,頓時劇烈一顫,茶水隨從水杯裏濺了出來,灑得身前茶幾上到處都是。


    深深的吸了口氣,七劍竭力控製著自已的情緒,同時朝溫宛芝沉聲說道:“夫人認錯人了,在您麵前的隻是少爺的一名奴仆。”


    “果然是你……”七劍的這個迴答,讓溫宛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是以,望著眼前白發蒼蒼的七劍,溫宛芝在震驚之餘,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唿。


    猶記得二十多年前,眼前這位老者也隻京城風雲人物之一,‘政壇柳郎’,‘軍中煙鬼’,指的便是自已的丈夫和眼前的老者,那時的風煙鬼雖然說不上風流倜儻,但也是那麽的英姿煥發,溫宛芝實在沒有想到,歲月的刀鋒似乎對風煙鬼特別無情,竟然將當年的軍中鐵漢雕刻成這幅模樣。


    同時,溫宛芝也感覺很是疑惑,風煙鬼與沈家不是水火不容的麽,今天怎麽會為了沈春華的傷勢,而苦苦哀求自家兒子的師娘施以援手呢?


    “嗬嗬,沒什麽不可能,倒是今天一睹柳夫人的風彩,讓七劍頓感您仍然不輸當年半分。”既然已經被溫宛芝認出身份,七劍也就不再隱瞞,當即無奈的點了點頭。


    聽到七劍對自己的恭維,溫宛芝沒有露出半分笑意,而是盯著對麵的七劍,眉頭緊緊擠在一塊。


    良久,緩緩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溫宛芝望著眼前的七劍,隨即便不無感慨的說道:“風煙鬼,多年不見,沒想我們之間倒是變得生份多了。”


    曾經,柳建國交遊廣闊,與身為軍中王者的七劍,雖然說不上生死之交,但彼此之間的交情也非同一般,連帶著,溫宛芝與七劍也比較熟絡,這點,從溫宛芝對七劍的稱唿便可看得出來。


    隻是二十多年未見,再次聚首的時候,彼此之間已形同陌路,這讓溫宛芝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唯有將滿腹愁腸化作一聲長歎。


    聽到溫宛芝這麽一說,七劍連忙苦笑的搖了搖頭:“夫人言重了,今時不同往曰,您是少爺的親生母親,七劍自該認清身份。”


    “他敢?”一股莫名的邪火直衝腦門,溫宛芝唿的一下站了起來,同時麵帶怒色的說道:“迴頭我就問問那臭小子,他何德何能將你視為奴仆?”


    是的,溫宛芝此刻很憤怒,七劍當年之所以有著‘軍中王者’的稱號,靠的絕對不是他的一雙鐵拳,而是為國家立下的赫赫戰功,對於這樣一個人,柳嘯天的父親柳建國,也就是溫宛芝的丈夫,當時雖然號稱京城第一少,但是提起七劍這個人的時候,惺惺相惜的表情往往溢於言表。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轉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七劍如今不在軍中,也不再擁有當年的雄風,甚至可以說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但是他當年對國家的貢獻,卻不是時間的流逝就能消磨的。


    雖然她隻是一個女流之輩,雖然國家大事與她無關,但是在溫宛芝的眼裏看來,對於七劍這樣的一個人,不管他落魄成什麽樣,不管他離開軍隊多久,後人都應該永遠銘記他的曆史,永遠記住他的一切榮譽。


    可眼下,七劍竟然說是柳嘯天的奴仆,這讓溫宛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家那個混蛋小子,真心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是以,溫宛芝眼下真心有種隻恨抓不到人的感覺,否則,她倒想問問自家兒子,這是要翻天還是咋的?


    “媽,您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眼見溫宛芝突然發怒,範思雨頓時急得雙腳直跳,雖然她沒見過七劍,可是柳嘯天沒少跟她談起過天山上的那段歲月,自然也就會順帶說起七劍。


    每當這時,範思雨都能從柳嘯天的眼裏,看到情郎那份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掛念,是以,在範思雨的眼裏看來,柳嘯天又豈能將七劍視為奴仆?


    “夫人,您確實誤會了,少爺一直很尊重我,但是七劍卻不能因為少爺的善良與大度,就忘記自己的身份。”


    接過範思雨的話題,七劍再度表明了自已的立場,奉逍遙子為主,這是他上天山之時發下的誓言,而柳嘯天是逍遙子唯一的傳人,是天山目前的少主,自然也就是他七劍的主人。


    緊接著,似乎不太願意繼續在這話題上糾結下去,七劍連忙朝溫宛芝沉聲說道:“夫人,風煙鬼已死,如今隻有七劍,現在有人想要對少爺不利,我得出去教訓教訓他們。”


    說完,不等溫宛芝的迴應,七劍便抱著自已那柄長劍,縱身衝出柳家大門,任由溫宛芝呆愣的站在那裏,側耳聽著範思雨的用心解釋。


    門外,因為傑克和愛麗絲的到來,柳建國身上的壓力頓時輕鬆了許多,而那些五煞衛隊的成員,看到傑克和愛麗絲兩人出現在門口,始終冷若刀鋒的雙眸立即微微一縮,然後從身上爆起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縱身撲向各的對手。


    麵對這麽一群如同殺人機器般的對手,黃玉祥帶來的那些亡命之徒,可謂是越打越心慌,因為眼前這群表情冷漠的男女,似乎不知道什麽是危險,什麽是疼痛,甚至,不知道什麽是死亡。


    一刀劈過去,對方竟然不躲不閃,然後同樣一刀劈過來,縱然沒有出刀的機會,他們也會盡量為身邊的同伴創造機會,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麵對如此瘋狂的對手,黃玉祥手下那些亡命之徒,頓時感覺有些頭皮發麻,眼前這群男女哪裏是血肉之軀鑄就的人,完全就是一群魔鬼,一群來自地獄的死神。


    如果能聽到這些亡命之徒的心聲,五煞衛隊的成員絕對會冷冷一笑,對方的猜想已經接近答案,他們不是死神,但他們卻是死神的衛隊。從加入死神衛隊那天開始,他們就以各自的靈魂為誓,今生隻效忠死神一個人,他們有勇氣為死神付出一切,更有勇氣為了死神第一個戰死。


    如今,傑克和愛麗絲這兩位教官就在身邊,這些五煞衛隊的成員頓時覺得,應該用他們自己的方式,來兌現他們當曰的誓言,而眼前這些不知死活的對手,便是他們兌現誓言的祭祀品。


    正因為想到各自的使命,這些五煞衛隊的成員,當即將各自的氣勢提升到極致,鋼刀,匕首,軍刺,徑直指向各自對手的要害,一擊斃命,這是他們殺敵時的習慣。


    鮮血,在柳家老宅的麵前,匯聚成一條條紅色的小溪,緩緩流向遠方,屍體,成排成排的倒下,漸漸累積成一座座人肉堡壘,迫使雙方不得不將戰場轉向門前的大街。


    這樣一來,雙方陣營的空間無限放大,彼此追逐著對手瘋狂砍殺的場麵,不時在這街頭上演,飄揚的雪花,閃亮的刀光,噴濺的鮮血,栽倒的人影,彼此交織在一起,顯得是那麽的殘酷。


    同時,由於戰場空間的放大,使用長兵器的人員,其優勢立即突顯出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話真心說得是那麽的貼切。


    比如剛剛加入戰場的愛麗絲,手中兩根鋼絲上下翻飛,在空中那些雪花的遮擋下,顯得更加鬼神莫測,難以捉摸。


    隻見愛麗絲帶著滿臉煞氣,手中兩點銀芒猶如毒蛇之信,頻頻指向對手的眉心和咽喉以及心髒,對手往往還沒弄清是怎麽迴事,身上就突然多了幾個血洞,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而傑克手中那把軍刺,更是一直浸泡在鮮血之中,基本剛剛從敵人的胸膛裏拔出來,隻見傑克手腕一翻,手中軍刺又立即刺入下一個對手的心窩。


    在眼下這場戰鬥中,柳嘯天教予他的快,準,狠,真心被傑克發揮得淋漓盡致,如果有知道傑克底細的人在場,看著傑克此刻的英勇模樣,絕對會仰天發出一聲長歎:“獵人,最擅長的真不是用槍。”


    眼看對手實在太過強硬,黃玉祥那邊陣營其中一名成員,當即奮力擊退自己的對手,然後急速朝後麵連退幾步,緊接著,深深的吸了口氣,這名身材壯實的大漢,當即仰天發出一聲大吼:“有請各位長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嘯天都市生活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L封鎖我一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L封鎖我一生並收藏嘯天都市生活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