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港島加多利山一座極其豪華的別墅裏,陳文軒正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裏,雙手貼在褲縫中間,而站在他麵前的則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緊盯著他的雙眼裏,正冒著熊熊怒火。


    “畜牲,整天不務正業也就罷了,還給陳家帶來如此麻煩,你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氣死?”


    聽到眼前老者的訓話,陳文軒立即抬起頭來,雙眼望著麵前的老者,當即懦懦的開口解釋道:“爺爺,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竟然將那些東西全部曬到網上,爺爺,我這就去找人,將那些東西全部從網上刪除,盡量消除眼下的影響。”


    “你……”


    聽到陳文軒的這種迴答,他爺爺陳嶼生頓時氣得踉蹌的倒退幾步,隨即,望著眼前這個唯一的孫兒,陳嶼生的眼裏頓時浮起幾分絕望之色。


    眼前這個陳家唯一的繼承人還是太年輕,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姓,經過過不知道多少風風雨雨的陳嶼生自然知道,這次陳家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自從港島迴歸華夏之後,在港島經營多年的陳老爺子,就一直在和華夏方麵博奕,當慣了土皇帝的陳嶼生,自然不願意將多年累積下來的關係網,全部都拱手送到華夏政斧手裏。


    所以,對於華夏政斧的態度,陳嶼生一直都是緊遵著華夏政斧的底線,從不敢越雷池半步,仍然逍遙自在的守著港島這一畝三分地,悶聲發著陳家的大財。


    而正如陳嶼生所料,剛剛接手港島管治權的華夏政斧,出於對整個港島地區的繁榮和穩定,雖然一直都陳家頗有微詞,但是倒也沒有采取什麽行動,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華夏中央政斧和港島陳家,兩方就這麽一直相安無事的相處著。


    但是,陳嶼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由於多年養成的驕橫習姓,陳家後輩的人品卻是一代不如一代,經常利用祖輩編織起來的關係網,在港島做盡欺壓弱小的事情。


    看到這種情況的出現,陳嶼生立即感到幾分不妙,於是,他也曾出手嚴厲懲治了一段時間,但是陳家的這些後輩,每次當著他的麵是點頭如搗蒜,可是一轉身又將他的告誡拋之腦後,看到效果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美好,陳嶼生隻得帶著些許的失望,從此放手不管。


    在陳嶼生看來,隻要在他活著的時候,陳家不出什麽大問題,那麽他也就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他什麽時候兩腿一伸,陳家的結局將是怎麽樣,那時他既看不到也沒辦法管得到,兒孫自有兒孫福,陳家的輝煌能夠延續多久,就看他這些子孫的造化了。


    當然,在陳嶼生的內心裏,也還抱著一絲僥幸,那就是港島這裏天高皇帝遠,隻要自己這些後輩不捅什麽大婁子,那麽華夏中央政斧方麵,相信也不會對陳家怎麽樣,畢竟他們陳家一倒的話,港島的整個經濟都將受到重創。


    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將陳嶼生心裏的那絲僥幸,瞬間消滅得無影無蹤。而從這件事情之中,陳嶼生也嗅到了幾許危險的氣息,這次他們陳家恐怕會迎來滅頂之災。


    就在今天早上,陳嶼生仍然和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報紙,突然,陳嶼生唯一的兒子陳智力,慌慌張張的從房間裏衝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記得當時,看著自己兒子的慌張模樣,陳嶼生還立即怒斥了幾句,身為一個大家族目前的接班人,身為陳氏企業現在的掌舵人,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應該時刻保持著冷靜,怎麽能像現在這樣慌亂不堪呢?


    可是,陳智力接下來的一番言語,頓時讓陳嶼生如墜冰窖,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半天沒迴過神來,就連手裏的報紙在什麽時候飄落在地上,陳嶼生貌似也全然不曾知道。


    帶著滿臉的驚慌之色,陳智力急聲告訴自已的父親,說是港島政斧的官方網站,正在遭受大批黑客的入侵,而這些不明黑客狂曬在網頁上的資料,多半和他們陳家有關。


    其中不乏他們陳家利用多年編織的關係網,對各個企業競爭對手打壓的黑暗內幕,也有陳家牽頭的各種權色交易的醜聞,更多的則是陳家三代中的唯一獨苗,陳文軒如何利用自家的權勢,不斷禍害別家女孩的醜惡行徑,其中手段之殘暴,已經到了連陳智力也看不下去的地步。


    越聽臉色越蒼白的陳嶼生,立即將陳文軒叫到自已的跟前,怒聲質問他這幾天都幹了什麽?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人老成精的陳嶼生,立馬就想到一定是他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在外麵又鬧出什麽事來了,否則人家為什麽曝光的醜聞,都是和他們陳家有關?


    從沒見過自已爺爺發生這麽大的火,陳文軒的瞌睡頓時醒了大半,於是,忐忑不安的望著自已爺爺,陳文軒稍微沉默了片刻,隨即便老老實實的說起,這段時間和梅言芳以及夏可馨之間的恩怨,再加上自己如何設計,讓港島警局局張亞明出麵抓人,準備好好教訓下洛雪雁的這些事情。


    耐著姓子聽著陳文軒的坦白交待,陳嶼生的臉色頓時越來越陰沉,當他聽到陳文軒派人對付洛家的時候,陳嶼生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怒火,順手給了陳文軒狠狠一耳光。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港島李家和洛家,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與之敵對,就因為心中一口莫名的怨氣,你竟然膽敢對洛家使出這種手段,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陳嶼生確實非常生氣,因為這些話他曾不知道重複過的少次,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陳嶼生的心裏卻如同明鏡,雖然他們陳家在港島如曰中天,但是同樣身居港島的李家和洛家,卻是不能輕易與之對敵的。


    前者在經濟實力上,和他們陳家幾乎不分上下,當然,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家和華夏中央高層的關係一直很曖昧,所以也就讓陳嶼生有點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個小小的失誤,說不定就能引起華夏中央和李家聯手,那樣他們陳家必然也就會因此灰飛湮滅。


    而關於後者洛家,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自打洛氏企業慢慢發展壯大的時候,陳嶼生就曾想運用手段,一舉將洛氏企業吞並下來,但是,每當陳嶼生想要對洛家動手,或者是想盡辦法打壓洛家的時候,他們陳家的名下企業,總會遭到莫名的攻擊。


    不但企業內部的資料被對手悉數得知,就連有些難以見光的資金,也總是莫名其妙的被人‘釣走’,這讓陳嶼生每次都吃了大虧,都還不能向外張揚,隻得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而和陳家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洛家每次在危急之中,總有神秘人士出手相助,不管是文件資料,還是運作資金方麵,都會得到別人的大力支持。


    得知這個消息的陳嶼生,也曾懷疑是洛英男在暗中島鬼,可是根據他安插在洛家的眼線的說法,其實洛英男對此事也同樣迷惑不已,隻是後來次數多了,慢慢已成習慣的洛英男,懶得去想那麽多,反正這事對他沒什麽壞處。


    如此反複幾次,吃過不少暗虧的陳嶼生,隻得打消了對洛家的圖謀,並且嚴令家族成員不得無故招惹洛家。未知的敵人永遠是最可怕的,在沒有搞清楚站在洛家背後,究竟是哪路神佛之前,陳嶼生就絕對不會再對洛家動手。


    可是沒想到正是他這個寶貝孫子,竟然因為心中的一口怨氣,就將他的諄諄告誡拋之腦後,這讓陳嶼生焉能不怒?


    不過,陳嶼生即便再怎麽生氣,眼下他也隻得強行壓下,陳文軒是他們老陳家的一根獨苗,陳家的產業可以敗落,但是香火卻不能就這麽斷絕。


    於是,望著眼前的陳文軒,陳嶼生頓時怒聲喝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牲,你馬上給我滾到米國去,在我沒允許你迴來之前,你若是敢私自迴來,老子就打斷你的一雙狗腿。”


    “爸,事情沒那麽嚴重吧?不就是讓警局的張亞明抓個人麽?至於要把軒兒趕出家門嗎?難道我們陳家還用看他們洛家的眼色?”聽到陳嶼生這麽一說,遠遠站在一旁的一名婦人,便立即衝過來抱著陳文軒,同時朝眼前的陳嶼生連連問道。


    先前看到自家公公的滔天大怒,這名婦人當即站得遠遠的,嫁入陳家這麽多年,她可深知家中老爺子不怒則已,一旦發起火來,那他們就隻有站正聆聽的份。


    可是,當她聽到陳嶼生要將陳文軒趕出家門時,這名婦人再也站不住了。在她的眼裏看來,港島不可能還有和他們陳家畏懼的存在。


    再則,她這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的,幾乎從未離開過他們夫妻倆的視線,可是現在家中的老爺子,擺明要將陳文軒趕出家門,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於是,陳母便立即望著眼前的老爺子,在連聲反問的同時,也不住的發出陣陣哀求,希望家中的老爺子收迴成命,別讓自己的寶貝兒子,獨自去往那人生等不熟的異國他鄉。


    同樣,雙眼望著自已的父親,陳智力雖然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他那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與自己妻子的想法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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