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等調查結果,你能不能別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在蟲族的問題上,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誰讓你——”


    “讓我什麽?他說什麽你們都信,我解釋怎麽沒人相信?一群腦子被驢踢的廢物,真正該對付的人不小心謹慎,花時間在內訌上,老子不伺候了!”


    時蘊說著,扭斷了手腕上的手銬,轉頭就往外走。


    謝寒朔的任務就是負責看好她,怎麽可能任由她離開,立刻快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臉色難看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不想被懷疑就配合調查,你現在是不是心虛?”


    “我他媽心虛?謝寒朔!別以為我怕你,被人吹幾句聯四第一單兵,你真當自己無敵了不成,給我讓開!”時蘊也氣急了,要甩開謝寒朔的手,後者卻死死拽著不放。


    地下的震動還在,時蘊忍不下去了,抬起另一隻手狠狠朝謝寒朔砸過去,後者反應迅速偏頭躲開了,卻抓著時蘊的手往後扣。


    豈料,她也早有準備,手腕內扣,止住了他的動作,同時抬腿踢向謝寒朔的腰側。


    其餘的調查員都看傻了,不明白這兩人怎麽突然打了起來,一部分調查員繼續推著薛柏鈺往外跑,另一部分人試圖把他倆分開。


    這倆人打在一起,他們哪裏插得上手,拉架沒拉成,還被左一腳又一拳打得抱頭鼠竄。


    時蘊把謝寒朔逼退,冷笑道:“既然你們願意相信那傻逼的話,那就信去好了!我現在就要他狗命!”


    她反手拔出想要前來拉架的調查員腰側的能源槍,對準謝寒朔射擊,後者隻能被迫躲避。


    時蘊趁此機會調轉槍口指著前方的透明玻璃罩,接連扣下扳機。


    嘭嘭嘭的聲音響起,能源彈接二連三打在透明玻璃罩上,第一顆竟然沒有留下痕跡,第二顆打過去才出現些許裂痕,第三顆第四顆接踵而至,透明玻璃罩上的裂痕越來越大。


    謝寒朔已然反應過來,要將時蘊攔下,後者又趁機拔下另一個調查員的能源槍,一槍繼續對準透明玻璃罩,一槍則對準謝寒朔。


    前方的調查員也都拔出了能源槍,謝寒朔咬牙道:“抓活的!隻要留一口氣在,缺胳膊斷腿也沒事!”


    時蘊當即道:“去尼瑪的缺胳膊斷腿,是你們逼我的!”


    她一腳踏在旁邊的花壇上,淩空躍起,避開了幾個調查員射過來的能源彈,反過來朝他們開槍,並趁機落在薛柏鈺身後,將槍口對準透明玻璃罩的裂縫,森然道:“小螞蟻,你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把我逼到這份上,不過也到此為止了,敢算計我,要做好丟掉性命的準備!”


    她緩緩扣下扳機,幾乎是能源彈觸碰到透明玻璃罩的刹那,她和薛柏鈺站立的地方突兀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在一秒內迅速擴大,足足好幾米寬。


    時蘊一個不查,和薛柏鈺一起掉了下去。


    第101章 軍校排名賽(35)【小修】


    往下掉的瞬間, 有了裂痕的透明玻璃罩上爬滿了蜘蛛網,白得過分的手伸了出來覆蓋在蜘蛛網上,五指成拳, 由內而外把透明玻璃罩打成了碎片。


    玻璃飛濺,化作一柄柄利刃切過來, 時蘊下意識偏過頭並抬手擋在麵前, 鋒利的碎片割破了她的衣服, 濺出些許血漬。


    血滴在空中飛過, 深藍色的光點從薛柏鈺身體裏湧出來,像極了大海中洶湧澎湃的巨浪, 它們衝向時蘊的血滴, 眨眼間便將其蠶食一空。


    緊接著它們把貪婪的目光對準了時蘊, 如果它們有眼睛的話。


    對蟲族們而言,此時的時蘊無疑是個渾身散發香氣的人參果。


    小幽靈及時飄了出來,它有模有樣的瞅了眼於它而言分外醜陋的深藍色光點, 像領地遭受入侵的小老虎, 嗷嗚張大了嘴,分食了血滴後想要衝過來的深藍色光點在空中僵了僵。


    小幽靈得意的甩起尾巴,很滿意自己對深藍色光點的威懾,可後者在短暫的僵硬後,以更瘋狂的速度朝小幽靈衝了過來。


    小幽靈甩動的尾巴僵了僵,慌不擇路的撞向時蘊的手心,又在刹那間化作金藍色相間星海將她包裹。


    金色光點一出現,正囂張無比想將小幽靈吞噬的深藍色光點好似遇到了某種阻力,隻能隨著時蘊往下墜落的速度和她保持著將近一米的距離, 而無法接近。


    它們在漆黑的裂縫中上下湧動, 如同被關在籠子裏餓了上千年的野獸, 迸發出強烈的渴望,叫囂著——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薛柏鈺破開透明玻璃罩的手也被割傷,卻沒有血液流出來,紅色的肉緩慢蠕動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僅僅幾秒鍾時間就變迴了原來的模樣。


    他沒有任何停頓,在深藍色光點無法靠近時蘊時,鬆開了拳頭,五指成爪,兇狠抓了過來!


    散漫分布在時蘊周遭的星海懶洋洋的動了動,想要給這不自量力的小東西一點教訓,時蘊察覺了它的想法,悄悄眨了眨眼,星海有些不太樂意的迴縮,但還是遵從了她的意思,並且在薛柏鈺看不見的角度,舒適的蹭了蹭時蘊的臉頰,典型的小幽靈行為處事法。


    薛柏鈺來勢洶洶,本以為能夠趁機偷襲時蘊,畢竟有這具軀殼在,他受蟲母的影響並不深,況且眼前的蟲母還很弱小,連命令蟲族都做不到,更不可能擋下物理性的攻擊。


    預料之中的情況並沒出現,浮動在時蘊周遭的金藍色星海仿佛成了一麵堅不可摧的火牆,他還沒完全靠近,掌心便傳來熾熱的灼燒感。


    薛柏鈺很清楚他的手並沒有燒起來,這股灼熱的燒燙感是從遍布幽螢的血液裏蔓延出來的,它們在不安在躁動,在強迫他把手收迴來。


    薛柏鈺微微睜大了眼,他從未麵臨過如此情況,心裏逐漸湧起些許不安。在他陷入短暫的無措時,一幀被他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不由分說衝了出來。


    那是片密布冰雪的荒原,世界白茫茫一片,風輕緩地刮著,帶來片片雪花,他在風雪中迷了路,食物和水也都消耗一空,前一天還遭遇了雪崩,好不容易從雪裏爬出來,智腦也壞了,根本無法對外求援。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躺在雪地裏奄奄一息,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在他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望見了雪山上的一抹紅,淺淺的,向絕境裏盛開的希望之花。


    他拚命睜大了眼,冰雪卻讓他失去了視覺,直到那抹紅靠近,他也沒有看清對方的模樣。


    “你想活嗎?”空靈的聲音在風雪中迴蕩。


    是個小女孩。


    冰天雪地裏怎麽會有小女孩出現?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逐漸僵硬的身體和越來越弱的意識讓他連幻覺也不肯放過。


    他焦急而短促的迴應,“救……救我……”


    他的聲音很小,不確定對方能不能聽見,隻能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來,在茫茫的雪地裏勾住裙擺柔軟的一角。


    很冰很涼,像絲綢。


    他觸碰到了,所以真的有人要救他。


    小女孩似乎很滿意他的迴應,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像泉水叮咚,格外悅耳,又在他沉浸在即將獲救的希望中時,布滿冰冷的風雪。


    她道:“那你可要好好活著,小玩具。”


    視線中模糊的紅消失了,他感覺一股可怕的東西擠進了自己的身體中,在他的血液裏肆無忌憚的流竄,最後簇擁到了大腦。


    深藍色的光點占據了他的精神力泉,並像剛被釋放出封印的饕餮巨獸,貪婪的吞噬他的精神力,並在他的精神力泉中紮根……越來越多,再也無法抹除。


    他活過來了,又好像已經死了。


    他再也沒見過風雪中的小女孩,可每每想起當初的事情,心底便油然而生一股無法克製無法剝離的恐懼,像等級決定地位的世界中,螻蟻對王者的畏懼。


    無法左右自己的薛柏鈺重重喘了口氣,他想克製心底的欲望後退離開,卻又被驅逐著貪婪前進,深藍色的光點瘋狂鼓動,叫囂著讓他吃下眼前的‘唐僧肉’。


    心裏深處聲音告訴他,隻要吃了時蘊,他就能得到質變的升華,就能不再畏懼那道風雪中的身影,就可以擁有壓製所有蟲族的力量……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薛柏鈺眼底複雜的情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貪婪,他在那股自己無法抵抗的力量中,克製而又克製的把手收了迴來,緊接著眯起了眼。


    下方,一根深褐色的枯藤突然甩了出來,趁著時蘊因為突然下落產生的失重感捆住了她的腰,並用力把她往下拉。


    時蘊當即哎呀一聲,被枯藤拽了下去,她收迴手,手臂被割破了好幾個口子,帶來輕微的刺痛感,好在體能等級夠高,血液沒滲出來多少,傷口已經在緩緩愈合,疼痛也隨之消失。


    她下落的速度很快,但十幾秒後才重重摔在某個堅硬的東西上。好在有枯藤墊著,沒摔出大問題,但也讓她有股渾身骨頭都錯位的疼痛感。


    時蘊疼得呲牙咧嘴,當場沒什麽正行的呻吟起來。


    薛柏鈺也下來了,和她的狼狽不同,他踩著枯藤,雙手背在身後。


    他居高臨下看著時蘊,仿佛魔王在審視自己腳下的囚徒,能輕易裁決她的命運。


    見時蘊被枯藤捆住了還在左右滾動,想做小動作,薛柏鈺輕嗤,任由她垂死掙紮。


    時蘊打量起周圍,這裏漆黑一片,金藍色星海和深藍色光點漂浮在空中,勉強能照亮附近的環境。


    她被枯藤緊緊捆住,才蓄力將枯藤撐開了些,它又不容反抗的擠壓迴來。在她和枯藤‘搏鬥’的時候,突然在慣性作用下往前撲去。


    她剛撲出去,又被枯藤拽了迴來,來迴一趟後發現抖動的並非枯藤,而是她身下的‘東西’。


    這未知的生物正在快速運動,短短一秒鍾便跑出去二三十米,時蘊像跟麵條似的被反複摔打,她勉強趴在未知生物背上,穩住身形,打量起周圍。


    這裏是一處地穴,後天開鑿的地穴,旁邊的土塊上有明顯被抓握的痕跡,大概是某種尖銳的爪子扣在上麵,強行把地層挖開。


    時蘊屈起手指,勉強摸到未知生物的表麵,有點冷,像某種生物的甲殼,很堅硬,還長著些許青苔,觸摸時有點濕滑,手感不是很好,仿佛生活在潮濕的地方。


    未知生物在行動的過程中,十分粗魯的撞擊在地穴上,石塊和土塊一起往下掉,留下明顯的痕跡。


    由於角度和光線的原因,時蘊無法看清未知生物的模樣,卻猜得到是它撞擊地麵致使蟲族調查處審訊室倒塌,要趁機帶走薛柏鈺,結果把她一起撞下來了。


    她對薛柏鈺而言或許是個意外收獲。


    時蘊被枯藤捆著勉強坐起來,看到枯藤蜿蜒向前,盡頭是棵低趴在地上的灌木,說灌木不太準確,更像濕漉漉的海藻,它們堆積在一起,順著未知生物往前跑的動作朝後甩,很像飄起來的頭發,畫麵有些驚悚。


    薛柏鈺見自己盯了她這麽久,她還沒心沒肺的左顧右盼,冷笑一聲道:“時蘊,這次你要怎麽跑?”


    他的神情在昏暗的地穴中顯得不太清晰,深藍色光點簇擁在他的身體周圍,如同夏日中的螢火,上下浮動者,又仿佛無頭蒼蠅,毫無規律的左右亂撞。


    “我為什麽要跑?”時蘊任由枯藤把自己捆得嚴嚴實實,還能活動的雙腳卻翹了起來,搭成二郎腿的樣子,絲毫沒有深入險境的緊張和害怕。


    見薛柏鈺跟個鬼似的,她還笑道:“你算計我的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清楚,要跑的應該是你吧?”


    她唇邊帶笑,藍金色的星海就飄在她的身側,像麵銅牆鐵壁,能擋下一切危險。


    “什麽算計你?”薛柏鈺提了提嘴角,神情變成玩味,“你不會以為我說你是蟲母隻是想挑撥離間吧?”


    他在這昏暗的地下,放緩了唿吸,也壓低了聲音,幽幽道:“你就是蟲母啊……”


    惡魔的私語仿佛近在耳邊,時蘊沒有被蠱惑,反而放聲大笑,笑完了之後繼續翹著腳道:“我要是蟲母,第一個摁死的廢物就是你。”


    薛柏鈺的神情有片刻僵硬,又很快恢複,他將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過來,貪婪而瘋狂的盯著時蘊,“你的確是蟲母,隻不過還沒長大……”


    他說話時,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歎意,又有無法抹去的興奮,似乎對他而言遇到一隻沒長大的蟲母是件值得雀躍的事情。


    “我說了,我們是同類……”他意味深長的重複曾經說過的話,又頗有興致的在時蘊麵前盤膝坐下,“我暫時拿你沒辦法,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淪為我的盤中餐了。”


    未知生物還在奮力奔跑,薛柏鈺卻將手肘抵在膝蓋上,右手背托著側臉,仿佛在考慮要從哪個角度下嘴,才能把他念念不忘許久的美食吞吃入腹。


    時蘊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抬腿把自己挪遠了些,等惡心感稍微消退之後,才說道:“你怎麽那麽確定我是蟲母?就憑我能夠壓製你吞噬你?”


    從長亙山脈到現在,薛柏鈺小聰明有餘精明不足,否則她早就涼了,哪還能逍遙到現在?


    如今薛柏鈺還帶著她一起走,也不知該說他過分自信,還是該笑他太過貪婪,剛逃出狼窩便敢帶著隻猛虎在身邊。


    “說你是蟲母就是蟲母,哪來那麽多廢話?”薛柏鈺道。


    “我都落你手上了,好歹讓我死個明白,要是蟲族過起來更舒坦,我也不介意嚐一嚐萬蟲之上是什麽滋味。”時蘊說著,眼中亮起光芒,伸出舌尖輕輕抵著唇瓣。


    她頗為認真的思考這條路的可行性,臉上還湧出濃烈的躍躍欲試。


    薛柏鈺當即嗤笑一聲,“就憑你還想當蟲母?”


    時蘊不樂意了,“說我是蟲母的是你,說我當不了蟲母的也是你。我當不了難道你可以?也不知道之前被我壓製得嗷嗷慘叫的是誰。”


    她這態度,不像在和該你死我活的死對頭說話。


    薛柏鈺眯了眯眼,說道:“人類發展的每個階段都會誕生領袖,前一個死了就換後一個,蟲族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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