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麽多年獸醫,大夫隻需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麽迴事了。


    這麽明顯的刀傷,顯然還不是意外碰到的,分明就是人為。


    萬物有靈,醫者最見不得的就是這隻能情況,大夫長長歎了一口氣,開始給楚楚上藥。


    “刀傷?”


    大夫的話令陸意凝大吃一驚,她瞪大眼睛,看著大夫的麵容,呆若木雞似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楚楚這是被人故意虐待了?


    陸意凝快速迴憶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對楚楚幾乎是愛不釋手,那人知不知道楚楚失蹤了?


    “好了,這些藥每天換一次,傷口不能碰水,暫時不能給它洗澡。”


    大夫快速給楚楚上好藥,收拾好東西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陸意凝看著被褥上縮成一團的小家夥,是不是發出嗚咽聲,她不由地心疼起來,“楚楚,還真是楚楚可憐!”


    “小姐,你認識它?它叫楚楚?”織兒送走了大夫,迴來就看到陸意凝撐著臉盯著貓咪一臉心疼。


    “見過一次。”


    “呀,小姐,要不把它移到別的地方吧,床褥都被它弄髒了。”織兒看著貓咪身上灰色的地方,突然皺皺秀眉。


    陸意凝一手擋住正要上前來的人,“不用,讓它睡在這裏吧,反正也已經髒了。”


    “可是小姐等會兒還要就寢呀!”


    “我睡別的地方就好了。”


    她看著那個小家夥,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記得年少時她的小橘貓也是這樣爬上她的床去唿唿大睡,每當她放學迴家一掀開被子的時候就看到小家夥睡眼惺忪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繼續睡。


    “小乖乖,好好休息吧,先養好傷再帶你出去玩。”


    小白貓好像聽懂了一樣,慢慢放鬆了警惕,趴在被子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因為撿到了楚楚,陸意凝一整天射箭都沒有怎麽好好練,她一會兒跑廚房給貓咪準備食物,一邊又忙活著給楚楚弄一個窩。


    雖然今天有她的床可以睡,接下來還是要有個窩才行。


    不知道為什麽陸意凝就是覺得這小家夥不會那麽快迴到它的主人身邊。


    正好他最近無聊,有個毛茸茸的小家夥一起玩何樂而不為。


    一天下來,陸意凝向來不習慣使喚他人,什麽事都喜歡親力親為。織兒本來想幫忙,可是又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待反應過來,陸意凝已經自己做好了。


    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她直接癱軟在床邊,看著熟睡地小家夥肚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突然很安心。


    她一整個童年都是和貓咪一起度過的,每當見到這靈動地小生物,總忍不住心軟。


    看著看著,眼前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人也倒在貓咪旁邊睡著了,睫毛輕輕顫動,不消片刻,便也安靜下來。


    穿著一片迷霧,陸意凝一臉茫然地往前走,耳邊傳來一些很聒噪的聲音,掀開迷霧,眼前的畫麵慢慢清晰下來。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中,一個男人坐在主位上,下麵跪著一群下人,全都戰戰兢兢的,頭幾乎低到地上去,大氣不敢出。


    房間的中央,一隻白色的小貓咪睜著一雙冰藍色的雙眼,不明所以地四處看看,它往主位上的人跑過去,在他腿邊蹭了蹭。


    然而男人卻依舊一臉冷淡,看都不看貓咪一眼。


    “楚楚?”


    陸意凝就像是以一種第三視角看著麵前的一幕,她揉了揉眼睛,才發現主位上散發著冷氣的男人居然是她見過的人,在客棧見到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楚楚的主人。


    不多時,宋琰漫不經心地抬眸,眼神冰冷得盯著腳邊的貓咪,神情十分不對勁。


    下一刻,一聲淒慘的貓叫響起,那隻白色的貓咪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柱子上,身體從主子上滑下來,落在地上。


    陸意凝瞬間屏住了唿吸,捂住了嘴,眼角微紅。


    柱子下的貓咪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怎麽樣,男人站起身來,朝著它走過去。


    然而就在宋琰就要一手提起它的時候,貓咪身體突然動了動,睜開一雙眼睛,驚恐地跳往另一邊去。


    宋琰眼神危險地眯起,陰沉地說:“乖楚楚,過來……”


    他誘哄著另一邊的貓咪,然而楚楚這一次卻遲疑了,沒有往它一直信任的主人身邊跑去。


    “楚楚,在我這裏,犯了錯可是要受罰的,貓咪……也不例外,打翻了燭台,燒毀了重要的東西,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才好呢?”


    他腳步沉沉,一步一步往楚楚走去,每一步都在陸意凝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陸意凝一顆心瞬間提起來,唿吸大亂。


    她看見那個男人突然抽出旁邊的劍,一道寒光一閃而過,旁邊或者的人全都抖了抖,瑟縮著身體,深怕下一刻就成為劍下亡魂。


    宋琰眸光微動,突然一劍毫不留情往前刺去。


    “喵!”


    一聲淒慘的貓叫聲撕裂開來。


    隻見劍再收迴時那上麵已經見了紅,而地麵上還殘留一灘血,血液順著他的劍滴落在地,在地上暈開一朵朵紅色的梅花。


    那隻白貓地身影一下往外竄逃,消失在原地。


    男人再次提起劍,冷眼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其他人,手起刀落,又是一地血紅,無一生還。


    男人漫不經心地掏出一塊手帕在劍上擦拭著,眼裏沒有絲毫溫度可言。


    “連一隻貓都看不住的無用之人,留著也是多餘。”


    陸意凝大腦一片空白,她緊緊盯著男人那張冷清的臉,眼中滿是錯愕。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這個人……


    她腳步虛浮起來,整個人癱軟再地。


    怎麽會,她明明記得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這明明還是以為溫文儒雅愛貓如命的人,即便手背被抓傷了也不忍心責怪貓咪的人,怎麽忍心對一隻陪伴著自己的貓下這樣的很少。


    陸意凝突然背脊一涼,想到那時昏暗的房間裏,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人,倘若當時她爺做了什麽惹怒了這個人,那是不是她早就沒命了?


    不對,這樣的人,何須她惹他,隻要他有了殺心,根本不需要什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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