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當真?”


    風思思激動地握住陸意凝的手。不知是不是孟夏天氣轉好的緣故,似乎空氣都讓人格外的神清氣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陸意凝神色怪異,她的手握著玉,風思思的手抓著她的手。手心傳來冰涼感,手背一片火朝天,就跟此刻風思思心中的熱火一樣。


    “坊主此言何意?”


    這個模樣真是像急現代忙著給自家閨女四處相親的老媽子。


    風思思眼睛彎成了月牙,眉毛清晰可見地輕輕上挑,紅唇也勾勒起向上的弧度。尤其是握著陸意凝的那雙手,從陸意凝的手上能夠清晰感知到她身體的顫抖。


    “哎呀,奴家這是高興呀!姑娘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若是尋得個好人家,我這個了老人家也是替你們高興呀!”就連眼角處都隱隱閃爍著點點亮晶晶的淚光。


    陸意凝突然眼睛一亮,靈光一閃。


    “若是我尋見了良人,坊主會讓我走嗎?”


    “當然呀,姑娘若能有個好歸宿,奴家即便再不舍,也不應阻礙姑娘獲得幸福呀!”風思思不作他想,滿腦子都是陸意凝和時璟相依相伴的畫麵。


    “可我如今是這風和樂坊的頭牌,我若走了,這樂坊可如何是好?”


    “好姑娘,這不是你該擔心的。”隻要和王爺相親相愛,舉案齊眉,她老人家也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嗎,如此便先多謝坊主了,意凝他日若是覓得良緣,定不負坊主養育之恩和成全之情。”


    一雙手快速從風思思手心裏抽出,將手中的玉佩迅速揣進懷裏,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伸至前方,優雅有禮地對著風思思拱手。激動之情流於表麵。


    兩人慷慨激昂地聊著人生大事,徒留許知知一個人站在原地,被冷冷地晾在一邊。


    瞧著陸意凝臉上那笑靨如花的模樣,連帶著發絲都雀躍地仿佛要跳起舞來,仿若一個小人兒在陸意凝肩上坐著搖籃搖啊搖。


    許知知暗自“切”了一聲,也將手中的翡翠放到腰間,帶子穿過腰帶,掛在了上麵,抬起腳走了兩步,搖搖晃晃,反射出點點白光,好看到讓人心滿意足。


    抬眼看著陸意凝那模樣,頓時感覺沒眼看。


    想起前些天還罵陸意凝嫁不出去呢,這下好了,估計陸意凝娃都有了她許知知還在孤家寡人呢吧!


    “喂,你有必要這麽春心蕩漾嗎?”許知知氣鼓鼓的,目光四處亂竄給,一時不知是何種情緒。


    “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陸意凝也不甘示弱迴懟。


    氣氛幾乎隻在一瞬間就變了。


    兩人之間不知道從何時起,鬥嘴的時候都不刻意避著風思思了。


    風思思也是見怪不怪,隻當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


    攝政王府。


    時璟坐在書房裏,一襲紫衣落地,妖冶生姿,右手慵懶地扶著額頭,手肘撐著書桌,鳳眸緊閉,鼻梁高挺,靜靜地坐著,仿若一幅畫。


    時而眉頭擰緊,時而加重唿吸。不消片刻,才緩緩睜開了眼。


    對麵坐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十八九歲少年郎的模樣,神色擔憂。


    “王爺,要不屬下去請太醫吧!”時年的眉頭已經緊緊皺成川字,手也早已握成了拳。


    他坐在這裏,親眼見著他最敬重崇拜的人咳嗽吐血,又經曆著非人的疼痛折磨,一顆心一直懸著,就沒有放下來過。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那種折磨依舊沒有,可王爺卻沒有叫出一聲,要不是他脖子上和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滑落,時年差點以為他不疼。


    這已經是時年第四次見到這個場麵了,這病說來奇怪,莫名其妙就出現了,找了許多大夫都看不出什麽來。


    全國醫術精湛的醫者都被招納入了皇宮,可是王爺卻不讓他去叫太醫,就怕朝野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知道王爺身體有病,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不必……”時璟開口阻止時年,聲音透著微弱和顫抖。


    這大概是時年見過的王爺最虛弱的一麵。


    “西京樓外那邊有消息了嗎?”時璟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唇角不知何時溢出來的血,血色發黑,格外瘮人。


    “無一例外,派去的人全都失去消息了。怕是……兇多吉少。”時年迴答道,神情肉眼可見的失落。


    “本王尋了這麽久,損失的人數幾乎能見一個軍隊了吧……”他幽幽開口。


    從他加冠開始,便開始派人手去尋那個地方了,至今下落不明。


    要不是最近病症頻發,他怕是都要忘了從兩年前開始的布局。


    “王爺,那西京樓外真的存在嗎?”時年發出了自己的疑問,找了這麽久了,這塊大陸上的地方都找遍了,卻沒有這個地方,要不是他手下的人偷懶,那就是消息有誤了。


    時年直接排除了前者。


    時璟神色深了深,站起身來,走至書架旁。一手握住旁邊一個金色的燭台,轉了一下,牆上立馬打開一個暗格。


    暗格裏躺著一個黑沉木盒子。


    打開盒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本書,破破爛爛的,嚴重泛黃,上麵的紙張已經嚴重破損,有些邊邊角角的文字都是迷糊不清了。


    “這本書缺失了一半,就連本王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了……”時璟拿起那本書,歎了口氣,眸中黯淡無光。


    “七竅玲瓏心,神秘力量,得者可禦萬物……本王當時理解為也可以治百病吧,隻是不知本王還有沒有命等到找到它的那一天了。”他略顯失望地說。


    “王爺……王爺寬心,時年一定會幫王爺找到的!”


    望著那孤寂的背影,時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初識他的時候,那時的王爺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心裏裝的都是躊躇滿誌,他比一般人要''聰慧許多,在許多事情上都有超乎常人的天賦。


    十五歲的大雍少將軍,二十一歲的雍王朝攝政王,那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天才總是輕易被命運遏製住咽喉。


    “王爺要不然娶個王妃吧!”時年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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