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雪也心疼的不行, 給周雅馨擦去眼淚:“別哭別哭,我隻是假設, 關思遠那麽喜歡你,一定不會和苗琴琴在一起的,他那麽討厭苗琴琴不是嗎?”


    周雅馨抽噎著:“真、真的?”


    王兆雪“嗯嗯嗯”小雞啄米點頭:“當然是真的,而且我們馨馨這麽善良,這麽美麗,像個天使一樣,誰能不喜歡呢?


    “那個苗琴琴怎麽能跟你比?土雞就算飛進了鳳凰窩裏也還是土雞, 變不成鳳凰的,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王兆雪一眨眼:“對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兒得給家裏打個電話,我出去一下。”


    王兆雪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轉身出去, 走到宿舍走廊的盡頭,站在窗前,翻開通訊錄。


    她當然不是給家裏打電話, 她是要打給關思遠, 她要問清楚,對方和馨馨到底怎麽了,怎麽能讓馨馨傷心呢?


    優美的手機鈴聲開始響起, 王兆雪耐心地等待。


    然而, 一直到自動掛斷對方都沒有接。


    王兆雪詫異, 再次打過去。


    優美的音樂這一次沒有安撫人心的作用,王兆雪漸漸焦躁起來。


    難道,關思遠真的給馨馨戴綠帽子了?


    不、不會吧?


    那馨馨怎麽辦?


    此時此刻,關家。


    關思遠靜音了手機,正睡得唿嚕震天響。


    家裏的傭人聽見他房間裏傳出的聲音,瞳孔地震!


    傲氣、靳貴的關小少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粗魯,竟然打唿嚕?


    還打得這麽響!


    王兆雪不知道關思遠正睡得天昏地暗,她心裏開始忐忑起來,為自己的好朋友擔憂。


    “關思遠,你要是真的做出了對不起馨馨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你!”王兆雪憤恨地說道。


    *


    宿舍房間裏,周雅馨陰沉著一張臉。


    她看著王兆雪出門,嘴裏輕輕吐出兩個字:“賤人!”


    周雅馨垂眸,遮住眼睛裏的戾氣。


    早晚我會讓你們這些人付出代價,我會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哭著懺悔求我原諒。


    安靜的宿舍房間裏,突兀地響起了一串優雅流暢的鋼琴聲。


    --是周雅馨的手機響了。


    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是周雅馨自己彈奏錄製,特意設置成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周雅馨垂眸看著那串熟悉的數字,表情立刻冷了下來,她等著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陽台上接通,冷冷道:“什麽事?”


    打來電話的人是苗翠芬。


    壓著音調、小心翼翼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馨馨,我被記者堵在廁所了,你能不能找人來接我?”


    周雅馨想起早上學校門口發生的事--


    本來苗琴琴被堵住采訪她是很高興的,畢竟她為此籌劃等待了好幾天,甚至主動聯係了苗翠芬那個女人再次來到這個城市裏,就希望苗琴琴的名聲變臭,被網上的人罵死,最好羞愧到自動離開陽崇一高。


    可她沒想到板上釘釘的事情突然來了個大轉折!


    那個叫劉瑛的記者,沒事跑到那麽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做什麽采訪,給苗琴琴做了一個大洗白,令她功虧一簣,真是太可恨了!


    另外,還有那個叫劉葉的。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硫酸潑苗琴琴這種激進的手段,不過既然做了,為什麽那麽廢物,這點兒小事都幹不好?最後反而是自己受傷,也太沒用了。


    周雅馨總覺得自從苗琴琴到來之後,自己就諸事不順。


    就好像,她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馨馨?”


    大概是她沉默的時間有點兒久,電話裏苗翠芬的聲音有點兒焦急。


    周雅馨厭惡地瞥了一眼手機:“喊什麽喊!光天化日之下,不過是幾個記者,還能把你怎麽樣了?你是不是在找借口聯係我?”


    “我沒有,真沒有!”苗翠芬連忙辯解,“是兩個不知名的小道記者,他們追我追的比較緊,我實在是沒辦法甩開他們才給你打電話的,我怕他們拍到我的照片或者視頻,會瞎寫一通,萬一再連累你,我,我……”


    周雅馨皺起眉,苗翠芬說的應該不是什麽正規記者,估計是為了流量和話題沒底線、沒下限的狗仔。


    這種人的確不好對付,他們顛倒黑白的能力非同凡響,就算不能實質性的傷害到自己,但就像踩到狗屎一樣,是很惡心的事。


    “我警告你,你別讓對方發現你。”周雅馨語氣十分不好,“在那裏等著,我找人接你。”


    掛斷電話前,她十分不爽地說道:“真是沒用,隻會給我添麻煩。”


    *


    嘟--嘟--嘟--


    苗翠芬呆滯地看著掛斷的手機,她聽到了女兒說的話,帶著百分之二百的嫌棄和厭惡,語言像刀子一樣戳進了她的心窩裏。


    目光所及之處是肮髒的地麵和牆磚,空氣中飄著的臭味爭先恐後往鼻子裏鑽。


    苗翠芬縮在這又小又臭的廁所一角,突然恍惚起來。


    她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把一切都給了親生女兒,為了女兒獨身一人來到大城市漂泊,乞討、撿破爛、睡大街,她吃了很多很多苦。


    甚至為了女兒去周家當仆人,和親生骨肉相見不相識,其中的苦誰懂?


    可是她不在乎,為了女兒她什麽都能忍受。


    然而到頭來,女兒根本不認她。


    甚至,嫌棄她,恨不得她消失。


    可那是自己的女兒,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讓她怎麽忍心放著不管?


    當年調換孩子隻是無奈之舉,她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這也錯了嗎?


    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懲罰她,為什麽要讓女兒厭棄自己?


    苗翠芬悲傷不能自已。


    巨大的悲痛之中,她腦海裏突然晃過許多年前的一個影子--小小的苗琴琴端著剛熬好的粥送到她麵前,小手被燙的通紅。


    小琴琴仰著小臉對她說:“媽媽你快吃,等會兒爸爸迴來就吃不到了。”


    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苗翠芬努力去迴想當時的場景,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隻記得後來苗琴琴哭得打嗝。


    那個孩子是愛自己的,苗翠芬心想。


    鬼使神差地,苗翠芬撥出了苗琴琴的手機號--這是節目組的人給她的。


    電話響了三四十秒才接通。


    苗翠芬帶著追憶與慈愛說道:“琴琴,迴到媽媽這裏來吧!以前的都過去了,以後媽媽會對你好的。”


    第43章 唯一通關者


    從電話響起, 到苗翠芬說完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苗琴琴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古怪的。


    苗琴琴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眨眨眼, 喃喃自語:“這是被替換了芯子, 還是失憶了?”


    否則怎麽能說出這麽愚蠢的話?


    早上發生的事情才過去幾個小時,這就選擇性遺忘了?


    苗琴琴突然想起自己的安排, 心道:難道是法院傳票到了?所以害怕了?


    這速度也忒快了吧!


    苗琴琴略帶小疑惑地問道:“你收到了法院傳票?所以才來討好我?”


    苗翠芬臉色一變,剛才裝出的慈愛溫和瞬間消失:“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我是你媽!”


    苗琴琴噗嗤一聲就笑了:“抱歉,你這白日夢做的讓我忍不住發笑,我不想和你廢話浪費時間,再見。”


    電話被/幹脆地掛斷,苗翠芬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她突然感到了極度的不安。


    苗琴琴說的是什麽意思?


    法院傳票?


    她是認真的?


    苗翠芬頓時產生了一種慌亂無措的感覺。


    “不!你不能這麽做,你是我女兒, 做女兒的怎麽能告當媽的呢?”


    “這是大不孝啊!”


    沒錯, 她一定隻是說說嚇我的, 況且她能告我什麽呢?


    苗翠芬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最後,她終於被自己說服了。


    隻是, 心底的不安仿佛燈下的陰影,怎麽都消除不掉。


    *


    苗琴琴可不管苗翠芬在想什麽,她一步步, 不緊不慢地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突然, 一個特殊的來電鈴聲響起。


    苗琴琴幾乎是立刻接通了電話,迫不及待地問道:“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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