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現在的情況,溫淺不得不防備著,隨時等著大皇子起兵謀反,或者是二公主又要想什麽陰謀詭計。


    這種時候,她又如何可以要孩子了。


    溫淺默默的向蘇錦行在心中道了個歉,想道:“別怪我,王爺,現在還不能。”


    每次溫淺都會服用溫性的避孕湯藥,既不會傷身,也能保證自己暫時懷不上王爺的孩子。


    “聽到府上有閑言閑語,我當然要管著些他們的嘴。”


    溫淺點了點蘇錦行的鬢角,笑而不語,她的眼中倒映著蘇錦行的容顏,這樣歲月靜好的模樣,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


    真希望這些事情可以早點結束,她與王爺也可以隱退了。


    “閑言閑語?你來房裏,我跟你講。”


    溫淺一看蘇錦行這樣,就知道他是知道內幕了,趕緊麻溜的跟上去。


    房內。


    明媚的陽光從窗口灑下來,蘇錦行的書桌上也灑滿了陽光,暗黃色的桌麵上桌上擺著一張微黃的素絹,旁邊放著一枚端硯,筆筒裏插著幾支毛筆。


    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一副美人圖,不過這圖中的女子是誰,這很顯然。


    甚至,轉過頭去,屋內竟還擺放著一張閨中女兒都有的梳妝台,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那頂成婚時,溫淺佩戴的鳳冠和一串罕見的菩提珠。


    沒有想到,蘇錦行都已經如此清閑了嗎。


    溫淺挑了挑眉,沒有去管那些擺設,前些日子她就已經見到過了,反正蘇錦行近來都是愛搗鼓這些東西。


    又或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


    “今早,靜妃在自己宮中暴斃,南康帝叫皇後去處理了這件事,不過在皇後處理的過程中和曹貴妃產生了分歧,所以兩個人鬧到了南康帝的麵前。”


    “養心殿裏他們三個都說了些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曹貴妃大抵是將你的身世說了出來了,南康帝發怒是肯定有的,結果是曹貴妃被罵了出來,但是皇後是全身而退。”


    “等到皇後她們的事情都處理完成之後,二公主就去了養心殿了,處理了什麽事情,或者是二公主說了些什麽,這些也沒有人知道。”


    “結果是南康帝寫了書信,直接送往赤羽國,我要是沒有猜錯,那就是二公主想要跟赤羽國和親的事情吧。”


    溫淺看著蘇錦行的眼神,覺得要是她說一句想要知道書信中是什麽內容,蘇錦行大抵是可以給她攔截下來的。


    “二公主打算找赤羽國和親?找誰,太子嗎?可是曹貴妃的大公主不是現在的皇後嗎,等到老赤羽帝去世了,那大公主依舊是要給下一任新赤羽帝做妃子的,這曹貴妃能接受嗎?”


    她提出的話確實沒有什麽問題,而且以曹貴妃對大公主的不舍程度,和曹貴妃的性子來說,她怕是要跟二公主打起來。


    那就……想辦法去通知在宮裏的曹貴妃吧。


    溫淺勾了勾唇,與蘇錦行的想法撞一塊去了。


    “宮裏有你的人嗎?”


    蘇錦行捏了捏溫淺的耳垂,想著怎麽這麽小的一個人兒,能夠裝得下這麽多的智慧。


    溫淺一噎,好像這麽一想,還真的有。


    “去叫你的人,跟曹貴妃眼前晃晃去,她現在本身脾氣就大,說不準就直接把矛頭對著二公主了。”


    “哦。”


    溫淺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


    大皇子收到迴信,信上寫了,赤羽國十萬大軍已經達到南康城外,隨時可以準備起兵,隻待大皇子的一聲令下了。


    二皇子一直以身子不適為由,很少出來走動的意思,不過他還是關心著南康國的一舉一動的。


    南康帝自打拿了二公主的新藥之後,每日就愈發的昏淫無度起來,不問朝事。


    而那二公主,大抵是最忙碌的那個人,既要做著南康帝所求的藥,又要準備著嫁入赤羽國,她為自己的籌謀一直都是做最好的。


    不過迴報給她的到底是不是這樣的,這就沒法確認了。


    ……


    “公主,曹貴妃說要見你,在欣華殿外。”


    二公主身邊的侍女匯報道。


    “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麽,難道不是她自己蠢嗎,非要將溫淺的身份說出來,要跟南康帝鬧脾氣,這一切難道不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嗎?”


    溫妧這話剛嘲諷完,曹貴妃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了,大罵道:“賤人,要是沒有本宮,何來你今日的殊榮,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要反咬本宮一口,賤人!”


    溫妧一愣,隨之又淡定了起來,說道:“曹貴妃娘娘這是做什麽,難不成被父皇責怪了之後,這就不太正常了?”她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副儼然的模樣。


    “你要做什麽,本宮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動本宮的大公主,本宮跟你拚了!”


    “娘娘,我也是和親去的,怎麽會動你的孩子呢,到時候我還得喚她一聲母後呢。”不過也要看那老赤羽帝能撐到什麽時候了。


    別她一過去,老赤羽帝就去世了,這樣連母後都沒有喊上,她就是後位,而那大公主就隻能當個妃位了。


    不過這也不能責怪她啊,這也是她自己運氣不太好啊。


    享受了這數年的後位待遇,一朝成了妃嬪,這心中肯定是不滿意的。


    所以那些老皇帝的妃子自縊的不在少數,就是不堪受辱啊。


    “你!溫妧,你給本宮仔細著了,這親你絕對不能去!”


    “娘娘,你現在是一個被廢棄之人了,而我還是父皇麵前的紅人呢,我可以幫你複寵,但也可以將你貶了身份,你可仔細想著啊。”


    二公主笑得越歡,這曹貴妃的臉色就愈發不好了。


    趁著二公主不注意,曹貴妃直接撲了上去,那又長又堅硬的護甲直接在溫妧的臉頰上劃了一道口子。


    溫妧的臉頰上瞬間鮮血直流,她連忙推開曹貴妃,不敢去碰自己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曹貴妃。


    溫妧身邊的侍女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攙扶住二公主。


    “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赤羽國的那個太子嗎,朕現在就去寫書信,你把這丹藥給朕!”


    南康帝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跟自己的女兒討價還價,甚至還會被他的女兒威脅到,簡直是奇恥大辱。


    要是等孫太醫也會研製出這種丹藥了,他一定要將國師和二公主一起抓起來,好好毒打一頓。


    “那父皇先寫吧,寫了兒臣才心安。”


    二公主勾了勾唇角,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的父皇居然有一天也會落到她的手上了,這不是乖乖聽話的,做的很好嗎。


    “你敢威脅朕!好大的膽子!”


    南康帝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怒氣衝衝的說道。


    不過二公主一點都不害怕,還笑出了聲,將這藥瓶往手邊一送,說道:“父皇大可以選擇不寫,但是這藥,兒臣可就隻好都毀掉了。”


    這丹藥吃多了,就是會神智不清,脾氣陰晴不定的,這些後果二公主早就知道了,所以絲毫不覺得南康帝這樣是可怕的,反倒是覺得她自己的丹藥起作用了。


    “快寫吧父皇,女兒嫁到赤羽國去做王後的,您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嗎。”


    “朕寫,朕寫。”


    南康帝真的擔心二公主會將他心心念念的丹藥給毀了,這原先的氣勢立馬就沒了,連忙走到座位上坐下,開始寫給赤羽國和親的書信。


    但是書信的方式一來一迴的怎麽說都要個十來天的功夫,後麵再商定什麽婚期的,又要個把月。


    二公主可等不起,她看著南康帝快寫完了,連忙又說了一句:“父皇,你再寫一句,就是先將公主送過來,請赤羽國好生照顧著。”


    “你!”


    南康帝手中的筆捏緊了,就差那一撇就可以將筆給折斷了。


    他看向二公主的眼睛中充滿著紅色的血絲,說道:“好,朕都依你。”隻要你把丹藥給朕。


    反正也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誰管她嫁給了陳鋥之後會過得怎麽樣,反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是死是活的,與他就都沒有關係了。


    南康帝大筆一揮,將所以的內容都寫完之後,再叫二公主自己過來看,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問題。


    二公主點頭了,南康帝就叫人去送這信,這樣一折騰時間,剛才那丹藥的藥效也就過去了。


    “很好,兒臣多謝父皇了。”


    二公主福了福身,轉身就要走,隻是身後的南康帝叫住了她,問道:“你的丹藥不給朕嗎?”


    二公主迴過頭驚訝道:“兒臣似乎隻說過將丹藥毀去,可沒有說過要給父皇啊?”


    “你不給朕,覺得可能走得出這養心殿嗎?”


    南康帝雙手搭在胸前,氣勢洶洶的說道。


    二公主識趣,隨即就將手中的半瓶丹藥交給了南康帝,她還是動著壞腦筋的,知道南康帝今日肯定是要她手中的這瓶丹藥的。


    她特地隻裝了一半,就算是給了南康帝,以他的吃法,他也吃不了多少次。


    “父皇不用擔心,等到兒臣出嫁的那天,兒臣會將丹藥都交給父皇的,不會叫父皇失望的。”


    “最好是這樣!”


    等二公主一走,南康帝得到了丹藥卻是沒有了那種喜悅感,反倒是憤怒,沒有想到自己的藥竟然要靠這樣的方式得到。


    他越想越氣,當即就將桌上的奏折都掀翻了。


    養心殿內這麽大的動靜,屋外的沈公公聽到了動靜連忙進來,看向南康帝問道:“怎麽了陛下,二公主殿下可是得罪了陛下您啊?”


    “滾出去!”


    “……”


    沈公公一愣,這麽多年,南康帝也都沒有叫他滾出去過,怎麽這一次叫他滾出去了,二公主殿下這次是把陛下得罪狠了?


    也不一定。


    沈公公彎著腰連忙退了出去,合上門之前還特地看了一眼殿內的情況,一片狼藉,簡直是慘不忍睹。


    今天先是靜妃娘娘暴斃,緊接著又是曹貴妃和皇後娘娘一鬧,現在又是二公主不知道和陛下說了些什麽。


    陛下今日肯定是心煩的,後宮這麽多事情,前朝還有政務要處理。


    他得趕緊去叫小廚房準備一下夥食,要清淡一些的,給陛下去去火。


    ——


    宸王府。


    相比較於皇宮的熱鬧與多事,宸王府那真是安逸多了,溫淺才剛用完午膳,這宮裏頭的消息就跟花一樣的跑進了宸王府。


    “陛下似乎給赤羽國遞送了和親的信件,該不會是要哪個公主跟我們皇子和親吧?”


    “靜妃娘娘才剛走就要給大皇子辦喜事了嗎。”


    “聽說今天皇後和曹貴妃兩個人也去養心殿鬧了一頓,沒想到今天這麽多事。”


    宸王府上議論紛紛,那都是自己府上的人沒有管住嘴巴。


    府上知道的消息,大街上的百姓可還不知道,溫淺聽到一個就罰了一個。


    說道:“要是再叫我聽到這些消息亂傳,甚至叫百姓都知道了是我們宸王府傳出去的消息,我可絕對不會輕饒的。”


    “是。”


    有了溫淺的命令,府上才止住了謠言,不過這件事溫淺午膳時就有了耳聞。


    說是皇後在給靜妃安排事情時,曹貴妃對皇後出言不遜,兩個人還鬧到了南康帝的麵前。


    不僅如此,在最後皇後是全身而退,曹貴妃卻是生氣的離開。


    溫淺沒有在皇宮裏,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大抵可以猜到,跟她的身世有關。


    好在自己早就跟皇後說過她的身世,否則要是靜妃臨死前一天晚上去找皇後說出這個真相,那皇後該是有多麽的驚訝。


    等第二天靜妃的噩耗傳來,曹貴妃與她一起到南康帝麵前去對峙,到時候出於下風的就一定是皇後了。


    溫淺是激動的,自己的母後在得知真相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並且還擊潰了曹貴妃。


    “怎麽又在外麵待著了?”


    蘇錦行被溫淺養嬌貴起來了,現在沒事都不肯出自己的房間,整日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搗鼓小孩子喜歡的玩意。


    溫淺知道王爺很想要一個孩子,但是現在還不行,靜妃死了,二公主手上還有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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