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警察衝上來,很快將這夥兒混混給製服住,扭送進了***,我自然跟著去了。問其原因,這幫小混混便說是看我不順眼,像給我些教訓。這話說出去,鬼都不信,但這夥人嘴硬,寧願被拘留,也不改口。最後的處理結果,是拘留以及賠償我的損失。我心知,這損失等於白說,這幫混混能拿的出來?


    我心下明白,這是施家的人來的開胃菜,他們接下來,恐怕還有招數。‘


    我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在心中冷笑:既然你們已經不客氣,那就不要怪我先下手了。思來想去,我決定采用最簡單的辦法,給顓瑞去了個電話,決定把他那隻陰陽狐再借過來用一陣。


    顓瑞說:“沒問題,不過它出差期間,夥食我不負責。”


    我笑了笑,道:“讓人送過來吧,對了,你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還在內蒙?”


    顓瑞恩了一聲,說:“有一些進展,還在等,到時候再說。”頓了頓,他忽然道:“那小子怎麽樣?”我知道他說的是豆腐,想了想,道:“走了。”


    “走?”顓瑞有些吃驚,道:“他還沒有恢複嗎?你們鬧翻了?”顓瑞平日裏比較不待見豆腐,但經此一事,卻是改觀了。所以這世間的事就是這麽難以言說,於顓瑞來講,豆腐是在最後關頭救了所有人的恩人,但對於豆腐來講,他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我道:“是我趕他走的。”


    顓瑞那頭沉默了須臾,道:“我明白了,不過,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我不由反問,道;“什麽意思?”


    顓瑞淡淡道:“將自己身邊在意的人,一個個推開,今天是他,明天是誰?那位漂亮的女警官?推開她之後呢?還有誰?”


    我不由得苦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片刻後才勉強開口,道:“正因為我不想把他們推開,所以我才沒有退路。我這次又出問題了,我隻想帶他們出去散散心,結果就惹了一堆麻煩。我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擺在我眼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等著被詛咒玩死,而是跟它鬥到底,找到解除它的方法。我不知第二條路上,還會發生多少事,至少我現在不能再連累他們。”


    我的奶奶,據說是淹死的,我的爺爺,被地鬼王撕成了碎片;陳詞,死在了巨耳王墓之外,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我的將來會怎麽樣?


    顓瑞沉默了一會兒,聽說我惹了麻煩,便問起事情的經過,當我說完那石中魚之事的時候,顓瑞忽然道:“等等,那魚是什麽顏色的?”


    我道:“紅色,晚霞一樣的紅色。”


    顓瑞那邊沉寂了一下,卻忽然笑了起來。說實話,顓瑞是個沉穩的人,一向不冷不熱,我還是第一次聽他如此大笑,不由得吃驚,心說難道這魚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這時,便聽顓瑞說:“石中魚,古來便有記載,魚雖然都在石頭裏,卻也分為三六九等。其中有上、中、下三品之分。”緊接著,他跟我講起了石中魚的詳細來曆。


    這上品,曆來被譽為能趨吉避兇,改命轉運的祥瑞,色如紅霞;中品色青,則被列為醫藥,有還魂丹的說法;下品則是兇煞之地孕育而出的,色黑,有劇毒,所出之地,必然是住人死人,葬屍起屍。


    而我這石中魚,赫然便是其中的上品,有它在,便能時來運轉,用顓瑞的說法便是,或許能用它來和詛咒對抗。‘


    我暗暗吃驚,心說:一條魚能成嗎?如果這魚真有這麽寶貴,我這黴運當頭的命,怎麽會攤上這麽好的東西?而且,如果這魚真的是出於風水寶地,那奔月行宮又為何縫中元前後便死人呢?


    阿翔所看到的那個黑影又是什麽?


    下山時,阿翔卻臨時改變了主意,不肯跟我走了,我後來細細一尋思,估計他是看我被施家的人惦記上,所以不敢跟著我混了。


    這些問題,顯然也超出了顓瑞的理解能力之外,他說:“總之,應該不是什麽壞東西,或許真的能時來運轉也不一定。東西我會給你送來,必要的時候,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我心說,看樣子顓瑞似乎還有更黑的招兒。顓瑞在電話另一頭笑了笑,卻沒有迴答我這個問題,緊接著。便就此掛了電話。


    陰陽狐來的很快,鍾恭從內蒙趕了過來,我倆合計一番,趁著施家還沒有繼續,決定先下手為強。當晚,陰陽狐便潛入了施家。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但我沒想到,事情居然出了變故,陰陽狐這一去,卻再也沒有迴來。


    我和鍾恭等了兩日,覺得不對勁,鍾恭便決定先將陰陽狐召迴來,誰知卻怎麽都沒迴信兒。


    陰陽狐仿佛消失了。


    鍾恭狠狠罵了句髒話,說:“陰陽狐認主,主人的召喚是不會耽誤的,不好,難道陰陽狐出事了……”


    這時,我倆正躲在離施家不遠的地方,周圍的設計是樓房圍繞了一圈,背後是別墅區,擁有很大的綠化麵積。由於沒有身份驗證,我們進不去,隻守在了大門不遠處。


    鍾恭見召不迴陰陽狐,有些急了。我心下一思索,看了看不遠處的寶安,便帶著鍾恭繞到了一個人煙僻靜之處,指著三米多高的石欄,示意爬過去。這三米高的石圍欄,也就相當於個擺設,我倆輕易的翻過去,二人低著頭,避開周圍的監控器,一路悄悄摸到了施家門外。


    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施家內外燈火通明,似乎有人聚會一般,又似乎是迎客一般,但裏麵卻安安靜靜,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來。我正覺得納悶之際,忽然間,從門中走出來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我霎時間喉嚨如同被堵了快鉛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那人,赫然是被我騙入玄冰墓中,早該死去的李胖子!他怎麽會在施家?


    他胖胖的臉上掛著陰笑,仿佛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站在門口目光詭異的盯著我,嘴角的笑容,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對勁,我拉著鍾恭轉身就道:“跑!”


    鍾恭可不蠢,二話不說跟著我拔腿就跑,但我倆沒跑出幾步,便被人猛地從身後撲倒了。要知道,當時我們離施家的門口,約莫有三十米遠的距離,也就是說,李胖子離我們有三十多米遠。


    這三十米之內,是沒有其它人的,那麽這麽快速從背後撲倒我們的是什麽?


    我猛地轉過頭,便看到了李胖子陰險的臉。


    我心頭大駭:他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再反觀撲倒鍾恭的,赫然也是一個熟人,就是當初李胖子帶著一起下玄冰墓的一個夥計。我腦海裏冒出一句話:風水輪流轉,怎麽把他轉出來了!


    這兩人也不知究竟發生過什麽事,變得力大無窮,我和鍾恭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擰了進去。一進去才發現,裏麵的沙發上坐了好些人。首先是姓施的一家人,臉上的表情別提多舒暢了。


    其次便是李胖子那一夥兒下鬥的人。


    我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想起李胖子他媽之前來找我麻煩,結果沒有說出個三五六便因為一通電話銷聲匿跡的事,現在想來,八成李胖子當時就已經迴來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的隊伍中,沒有啞巴和呂肅那麽牛逼的人,那樣一支隊伍,是怎麽活著出玄冰墓的?要知道,我當時可是把洞口也給炸了的啊!


    這時,便見斷了手的施未,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子,布袋子裏麵顯然裝了活物,在不停掙紮,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


    他這個人個性陰沉,此刻怨毒的盯著我,手裏提著裝陰陽狐的袋子,圍著我緩緩轉圈,那種感覺別提多驚悚了。須臾,施未的爸開口冷笑,說:“居然派了這麽個東西來,我們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一個開小古董店的,還有你這樣的本事。不過任憑你本事再大,落在我手裏,你就乖乖等死吧。”他的語氣油膩膩的,透著一股子冷血陰毒。


    我緩了口氣,沒有理會施家的人,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施家是沒有能力對付陰陽狐的,這一切,恐怕都是李胖子搞的鬼。此刻,我和鍾恭已經被放開,但身後的大門也已經被關上,門口守著人,逃出去是不可能了。


    我看著李胖子,一字一頓道:“你怎麽還活著。”


    李胖子笑了笑,神色古怪極了,說:“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他的聲音似乎出了些變化,顯得涼颼颼的,仿佛是鬼魂在說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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