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段菲笑了笑,道:“再不動手,我就先劃花她半張臉。”顧文敏哪裏受過這種待遇,黑色的美目燃燒著怒火,厲聲道:“你們不要管我,開槍!”


    段菲笑了笑,顯然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我們不會置顧文敏於不顧,神色立刻一變,冷冷道:“執行我的命令,立刻。”我壓下心頭的憤怒,心知這會兒也隻能聽命行事,否則顧文敏就完了,即便她不會立刻下殺手,但在顧文敏臉上劃拉幾下的事情,絕對幹的出來,我可不能冒這個險。


    眾人對視一眼,隻能聽從命令,一邊兒給三個扶桑人鬆綁,用水將人潑醒,一邊兒扔下繩索,將身陷流沙中的啞巴給提拉了上來。啞巴一上來,當先便飛起一腳朝我踹過來。我眼疾手快,側身一躲,險險避過,豆腐恰好在我身後,這一下,啞巴的一腳頓時橫掃到了豆腐的肚子上,使得豆腐一屁股坐在地上。


    豆腐哀嚎說:“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陳懸你個變態,誰他媽讓你躲的。”


    我拔出匕首,一邊兒注視著啞巴的動靜,一邊兒頭也不迴的說道:“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幫我挨一腳又怎麽了。”


    此時的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的狀態,顧文敏被劫持著,使得我們這邊兒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而那三個扶桑人一醒過來,便拿槍著我們,槍支上膛,目露兇光,仿佛恨不得要把我們大卸八塊。豆腐倒在地上,我拿著匕首和啞巴對持,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啞巴的手臂上有一條刀傷,傷口上還沾了很多細沙。


    我知道,這種情況下,傷口是非常疼痛的,但啞巴帶著黑色的麵具,因此我看不出他的神情是否痛苦,但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是異常的平靜和冰冷,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沒有再接著和我動手,而是用日語跟自己的手下對話。他的日語看起來很熟練,緊接著,那幫扶桑人便挨個兒來卸我們的武器。


    由於顧文敏在他們手裏,我們雖然不情願,卻也不能反抗,隻須臾,我們一夥兒人便失去了所有武器。


    直到此時,啞巴方對段菲點了點頭,段菲於是放開了顧文敏,站到了啞巴身後。


    相比之下,受打擊最大的應該是林教授,吳思冬正在安慰他,但老教授神情失望,隻是連連歎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這啞巴接下來還想幹什麽,一邊警惕著,一邊快速給顧文敏處理傷口,所謂患難見真情,一想到她剛才差點兒出事的場麵,我就覺得心驚肉跳,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轉而將她狠狠摟入懷著,道:“文敏,對不起。“


    說這話時,啞巴雙手環胸,站在對麵冷冷的看著我們,目光忽然停留在顧文敏身上打量,顯得很是古怪。我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不妙,也顧不得再多說了,將顧文敏拉到我身後,阻擋住啞巴的目光,淡淡道:“說吧,你們想幹什麽。“


    輸人不輸陣,這會兒也隻能強自鎮定,總不能學豆腐,捂著肚子眼淚汪汪的趴地上吧?那我還不如去死算了。


    啞巴一直冰冷的目光忽然起了一絲變動,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我不殺你們,有的是機會。”說完,便轉過身不再理會我們,我們一行人如今沒有槍支和武器,又被對方用槍支指著,完全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因此這會兒,啞巴幾乎是將後背對著我,根本不擔心我會偷襲之類的。


    豆腐被那一腳踢的不輕,捂著肚子半晌爬不起來,我心知啞巴那一腿力道極大,豆腐手關節脫臼了,腿又受了傷,如今又被狠踹一腳,也不知該說他倒黴,還是說他有當沙包的命。機器人四個將目光看向我,我們雖然沒有說話,但一路相處,也積累了不少默契,他們顯然是在詢問該怎麽辦。


    我沒吭聲,搖了搖頭,示意靜觀其變。


    啞巴也不知遭遇了什麽,除了手臂上一條大的刀傷以外,其餘地方也有不少擦傷,我心說:難不成是和那第十五個人發生了惡戰?那個人現在在哪兒?莫非已經被啞巴給幹掉了?一直潛伏在暗中的人,看樣子是針對啞巴他們而來,這啞巴看起來仇家不少。


    我琢磨著這些,便見啞巴打開了一個水壺,盤腿坐在地上,一聲不吭,用水衝洗自己的傷口,有些細沙進的比較深,需要掰開傷口,這人也不上麻藥,直接讓一個扶桑手下幫忙,用冷水衝洗,衝的傷口都泛白了。


    豆腐在一邊看的雞皮疙瘩直冒,這人性格高傲陰冷,身手了得,軟硬不吃,而且還是條硬漢,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弱點,實在是不好下手。


    我思索著,這夥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眼下段菲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我也大致有了些自己的想法。首先,根據林教授之前的說法,段菲已經是他帶了兩年的學生了,也就是說,段菲是長期潛伏在考古隊裏的。其次,她身上有盜墓賊辟邪的牛角,那麽很有可能,她原本應該也是個倒鬥挖蘑菇的,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才以學生的身份,潛入了考古隊中。


    那麽,她潛入考古隊又是為了什麽呢?


    結合眼下的情況,我立刻冒出一個想法,心想:莫非是為了這個鬥?林教授之前一直在對徐福的古墓進行定位,直到今年才鎖定了時空島。段菲潛伏林教授身邊做學生,會不會就是想獲得和古墓相關的資料?


    我越想越覺得對盤,首先,段菲還年輕,她不可能是單獨一人,而且身上能帶牛角的盜墓賊,都是道上的老手,可以想見,段菲身後,必然還有一股勢力,或許,就連段菲潛入林教授身邊,也是那股勢力所安排的。


    等到時空島的位置確定後,段菲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己方勢力,而己方勢力,則派出了由啞巴牽頭的行動隊伍。


    但啞巴所帶的手下,又都是扶桑人……


    想到此處,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說:莫非段菲身後的勢力,是扶桑人?


    林教授曾經說過,這個鬥裏所擁有的東西,將會顛覆一些曆史,是不能浮現出水麵的,而段菲身後的勢力又是扶桑人,那麽,這會不會是扶桑官方的一次攔截行動?為了阻止我們找到六合印?不,或許,他們的目的,甚至是毀滅這個古墓!


    我越想越覺得驚心,但畢竟這些都是我單方麵的揣測,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還真的難以下定論。就在此時,啞巴已經包紮好了傷口,他們那邊兒拿出了食物進食,到也沒有理會我們,看樣子不打算虐待俘虜,相比之下,倒顯得我們之前的行為有些小心眼兒。


    豆腐撇了撇嘴,說:“怎麽辦,咱們現在成了俘虜了,成為扶桑人的俘虜,想想就憋屈。”


    說話間,豆腐咽了咽口水,盯著啞巴手裏的包裝醬肉幹,砸了砸嘴說:“可是我好想吃肉。”


    話音剛落,啞巴似乎聽到了豆腐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竟然順手扔了一個真空包裝的醬肉幹過來。豆腐單手接住,一時間目瞪口呆,盯著肉幹,說:“他什麽意思?在向我們示好?這肉幹會不會有毒?吃,還不吃,這是個問題。”


    我也有些納悶兒,這啞巴的態度很奇怪,高傲的讓人想捅死他,但在某些時候,態度又會特別奇怪,比如現在。


    豆腐糾結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先幫你們試試這肉幹有沒有毒。”說完便撕開包裝袋大嚼起來,等一包肉幹吃完了,才打著飽嗝說:“沒毒。”他一臉饜足,滿嘴都是油,把我們都給逗樂了,連林教授也露出一絲笑容。


    須臾,眾人吃喝完畢,啞巴那邊兒已經站起了身,目光盯著對麵的墓門,從裝備包裏摸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黑匣子。那匣子上刻著傳統的四方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正中間還有個手拿‘規矩’的古人,儼然是古代能工巧匠祖師爺魯班的造型。


    這明顯是個古物,但我認不出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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