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酒杯被重重地摔在了牆上,金黃色的酒飛濺在牆麵與地麵,留下最後的印記。


    助理在旁一臉不安,五秒前他剛迴報了核實的結果滕燁留下的贈予協議已經生效,這意味著葛老花大筆錢財購買迴來的股權,毫無用武之地。


    29(百分號)的股權對上(百分號)的股權,它就像一個小兵隻能著團長一樣,他叫你往東,你得往東,他叫你往西,你就隻能往西,你是可以自作主張對著來,但你不按照團長的意思來,下場隻有兩個,要不,懲罰,要不,出團。


    葛老此刻的臉色是陰鬱的。


    他把自己的大部分的錢外加阿布圖拉急調過來的一部分,都用於了股權的購買上,而現在他做不了主,操控不了滕氏集團這艘航空母艦,他隻有兩條路可走,要不退股,要不蟄伏。


    退股的話,他等於是認了這個栽,錢不但有損傷,臉更有。


    而蟄伏,固然暫時不到損傷,也還撐得住,但如果他不能在以後的歲月把白嘉幹掉,把這個局變成他掌控的話,他就等於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他還賠上了自尊,因為他得低著頭在白嘉的下首坐著。


    他倒是不擔心白嘉鬥的過自己,他擔心的是白嘉身後的董林國,他很清楚,自己和董林國在商業手段上的較量段數,那無異於螳臂當車董林國可是隱世的貴族,不說那些藏起來的盤根錯節的關係,隻說他手中的藏品就足以讓很多人低頭當然要不是他不想和一個國家做對的話,他一早就會衝著藏品下手,而不是滕氏集團的股權了。


    “這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嗎?”門被一把推開,阿布圖拉陰著臉不悅的走了進來。


    葛老抬眼盯了他一下:“你第一次用對成語的時機很不恰當!”


    阿布圖拉白了他一眼:“我更希望一輩子都不會對自己人說這個詞……”


    “那你就閉嘴!”葛老吼了一句,轉身立去了窗口,屋內一時靜謐的非常尷尬。


    “滴滴……”電腦裏,請求視頻會議的連線請求發出提示音,葛老迴了頭,阿布圖拉也著電腦,三秒後他走上去一把將電腦屏幕扣下。


    “我們得給他們一個交代。”阿布圖拉無奈的言語:“你以為這樣躲著有用?”


    “我沒有躲著!”葛老不滿的瞪著阿布圖拉:“我隻是在想對策!”


    阿布圖拉撇嘴的攤手後,坐去了一邊的沙發上:“告訴他們失敗了不就完了嘛,我都不計較我的那些錢了,他們這些沒出錢的,又能怎樣?”


    “他們是沒出錢,但他們同意我們動了鬼手!”葛老的臉色越發的青黑:“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得不到我們許下的利益的話,你覺得他們還會陪著我們把整個組織都投入到一場政權鬥爭裏麵去嗎?”


    “你想多了,鬼手已經被催眠,他已經成了你我的傀儡,而在鬼手的麵前,是整個組織對他啟動了冰雪計劃,所以就算他們現在懼怕了,也不可能倒迴去的。”


    葛老聞言眉立時挑了起來,他著阿布圖拉,忽而陰陰的笑了:“的確是不能倒迴去,可是,我們如果帶著鬼手現在去沙特,那要怎麽和組織解釋?原本是我們拿下他的集團,把他丟去你那裏做點暗殺什麽的,他們隻顧著享受不會注意,但現在,錢給不了,鬼手就隻能藏在基地裏,有單子了出去殺,沒單子了迴基地的創造價值,那我們的黃金怎麽辦?你難道以為我把他丟到沙特去,組織的其他成團就不會盯著他,不會發現我們的盤算?”


    “那怎麽辦?你可別告訴我,連百噸黃金都要一起分了吧!”阿布圖拉激動的站了起來:“百噸啊,你我一家一半,子孫無憂啊,分成六分的話,一家可連20噸都沒有!”


    葛老著他眨眨眼:“如果我們不能齊心運作的話,連半噸都不會有。”


    “可是……”


    “有什麽好可是的,先拿下來再想著分,不行嗎?”葛老沒好氣的說著。


    一分鍾後,阿布圖拉坐迴了沙發上:“似乎也隻能這樣了,不過,告訴他們的話,那我們兩個之間的聯係……”


    “你可以先站出來告訴大家,百噸黃金的存在,那麽之後我再來說這次的失敗,就會在更大的利益之前,變得無足輕重,而他們也不會意識到你和我早有盤算,隻要你偽裝好,你是才得知的就成!”


    阿布圖拉點點頭:“好吧!”


    他立時走了出去,葛老則抓出根雪茄剪頭烘烤。


    “那,我們這邊您……”助理硬著頭皮尋求指示。


    葛老著雪茄在火焰下翻滾,眨眨眼:“先拿大頭再說,這小頭嘛,29(百分號)的股份暫時由你替我著,跟著他們混日子吧,反正董林國一把年歲了,他又能撐得住幾年?”


    助理抿了下唇:“是這樣,不過,就怕董林國手裏人多,萬一給她留個智囊團,隻怕我們也……”


    葛老的眼裏閃過一秒的厲色,隨即笑言:“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叫人去做的。”


    助理乖乖的拿著文件退出了房間,葛老合上火機,叼著雪茄,從抽屜裏拿出了一部衛星手機來,按下了幾個鍵。


    “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需要你做點事。”葛老的目光幽幽的:“做你很擅長的事。”


    ……


    刀在指尖快速的旋轉著,就像一支鉛筆一樣,好似它沒有一側是鋒利無比的。


    此刻滕燁的目光冷冷地,就像是寒冰一樣。


    忽而他的眉微微一挑,手裏的刀抬手就甩了出去,當它“哆”的一下紮上木門時,門口也站著吞咽了口水的凱文。


    “你這樣的招唿,我可不喜歡。”凱文悻悻的打著招唿。


    滕燁掃他一眼,手往迴一轉,刀後那幾乎不見的鋼絲前拽,刀立刻迴到了他的手裏:“評估出來了?”


    “是的,出來了。”凱文說著手指撓撓頭,另一隻手把報告遞給了滕燁:“你的身體狀況恢複良好,很快就可以繼續戰鬥。”


    “可是我總覺得我腦子裏怪怪的,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我給遺忘了,而且,還不能想,一想就會,痛。”


    “那是爆炸的衝擊波對你造成了腦損傷,也就是腦震蕩後遺症而已,你知道的,人的大腦總是會保護自己,爆炸給你帶來了傷痛,你會忘記這很正常。”凱文飛速說著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不過你不必太在意的,上個身份對於你來說,已經結束,忘了也沒所謂。”


    滕燁的眉一挑:“你是說滕燁這個人已從世界上消失了?”


    “是的,他在爆炸中失蹤。”凱文說著衝滕燁一笑:“所以現在你是加麥爾。”


    “這名字聽起來就好像是個穆斯林。”滕燁說著向一旁的鏡子,著自己那一雙灰綠色的眸子。


    “沒錯,的確是個穆斯林,而且,你的全名是:加麥爾,伊本,阿貝德,阿卜勒。”


    “阿卜勒?”滕燁的眼裏閃過一抹殺色,卻掛著玩味的笑容:“嘿,你是打算讓我扮演黃金家族的人嗎?”


    “不是扮演。”凱文清了下嗓子:“事實上是迴歸,迴歸你本來的身份。”


    滕燁的眼眨了眨:“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我沒有……”凱文正說著,滕燁忽而跳起,他的手不過一揚一轉,刀子就從凱文的耳邊劃過,但刀後的鋼絲卻在滕燁的這一轉裏纏上了他的脖子。


    “我是鬼手,不是加麥爾,我的母親早已被放逐,黃金家族與我無關。”滕燁幾乎是咬著凱文的耳朵在言語,那聲音雖輕,卻似惡魔:“所以組織想打黃金家族什麽算盤,別來尋我,否則我……”


    “你誤會了,不是我們要打什麽算盤,而是想讓你迴去拿到你應得的,更為你的母親報仇。”


    “報仇?”滕燁的眉擰在了一起:“你什麽意思?”


    凱文唿吸緊張的輕扯了下脖子上的鋼絲,滕燁了他一眼,手臂一旋,收了。


    “唿!”凱文立時一個大喘息,而後一邊摸著脖子一邊快速的言語:“來,你的腦震蕩忘記的不止是你之前的身份,還忘記了,你得到的消息。”


    滕燁挑眉著他。


    “你是知道的,你母親因為愛情被她的父親放逐了,而你的父親也因為出了差錯,一直下落不明,後來你雖然找到了你的父親,但他卻自殺了……”


    “這些我記得,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在一個月前,你發現了你父親他當年自殺,並不是愧對你和你的母親,而是因為他想要阻止你發現真相,想要保護另外一個人。”


    “誰?”


    “努拉。”


    滕燁一臉茫然:“那是誰?”


    “你母親的姐姐,你的姨媽?”


    “什麽?”


    “實際上,你父親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是和她產生了感情,但她卻有自己的打算,她想要嫁給本該你母親嫁的人阿旺達,但你的祖父沒這麽決定,她向你父親哭訴,而你父親是個殺手,你知道的,他反正也不能給她安定的未來,所以你父親為了她騙取了她妹妹也就是你母親的心,讓她和他一起義無反顧的選擇賭婚,你祖父這才放逐了你的母親,但運氣不好的是,努拉依然沒能嫁給阿旺達,因為阿旺達那家夥碰巧發生了酒難,你的祖父和對方家族解除了婚約,努拉的夢想破滅,而後她嫁給了別人,你的父親卻要帶著你母親逃離,可問題是,他並不是真心愛你母親的,所以,他編造謊言說是自己做了酒難的事,還放出風聲,使得阿旺達出資買他的人頭,於是他獲得組織幫忙假死,卻趁機偽裝意外遁走,後來在韓國娶妻生子,哦,那個姓羅的可不是因為像你母親,而是因為,她像努拉……”


    滕燁著凱文,手已經攥成了拳:“你再開玩笑對嗎?”


    “我可沒有開玩笑,這些資料是你查出來的,我可以帶你去資料室。”凱文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而且這次的身份終結也是你的意思,是你決定要迴到沙特去,因為你發現,努拉的兒子將會繼承,家族高達百噸的黃金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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