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和劉瑾比,差了不知幾個檔次,劉瑾甚至都有些可憐穀大用。


    如果他沒認識陳病鬼,恐怕現在和穀大用是一個檔次的人吧?


    但凡得到點權力的機會,就會瘋狂弄權諂媚,絲毫不在乎後果,天真的認為皇太子能保住自己。


    可現在朱厚照畢竟還隻是太子,他還不是皇帝。


    而且陳策也還活著,他隻是去了倭島並不是死了!


    劉瑾故意想方設法弄來吊睛白虎,看樣子是為了讓太子爺開心點,但他真正的目的是釣魚,釣穀大用這條魚。


    穀大用果然想都沒想就上當,他因為現在是東廠提督,就很厲害,就能隨意擅權操弄皇太子?


    穀大用明白不了這些事,所以他想也沒想便把白虎獻給朱厚照,哄太子開心。


    朱厚照一旦開心了,穀大用嚐到甜頭後一定還會弄來各種各樣的玩物哄太子開心,從而一步步把自己拉入深淵邊緣!


    “爺。”


    穀大用在禦花園伺候著正躺在躺椅上的朱厚照,不遠處的大籠子內,一頭老虎正在和數隻獵犬搏鬥,朱厚照看的津津有味。


    在沒了陳策和弘治皇帝共同的約束下,朱厚照徹底擺爛了。


    “通政司送來許多奏疏,爺您要不要去乾清宮批一批?”


    朱厚照嗬嗬道:“左右不過都是各地方雞毛蒜皮的小事,啥事都讓我來批,我不累死啊?”


    “父皇就是操心的太多了,你去給本宮批吧。”


    穀大用一喜,忙不迭道:“遵旨!”


    “慢著。”


    朱厚照叫住穀大用,問道:“錢百戶人找到了沒有?這一去都快半個月了。”


    穀大用忙不迭道:“前兩日錢百戶來信了,說已經鎖定對方在廣西,此時應當已經在搜尋了,想來這兩日就會來消息。”


    “好!”


    朱厚照很是高興,隻要錢寧找到那名老郎中,那就一定能治好小老弟的病,他對穀大用道:“你去告訴錢寧,隻要那個老郎中能治好癆病,本宮賞他金山銀山!”


    “遵旨!”


    “對了太子爺,老奴又從遼東弄來了一頭獵豹,那豹子烈的很,恐怕能和這頭吊睛白虎一戰。”


    朱厚照笑嗬嗬的道:“那就快點弄來。”


    “算了,奏疏你不要批了,帶本宮過去吧,這些鬣狗都不是老虎的對手,沒啥意思。”


    剛才想到陳策,朱厚照不由脖頸縮了縮,好像犯錯事的孩子一樣。


    還是去看看奏疏吧,雖然沒啥大事,走個過場裝裝樣子也好。


    朱厚照剛到乾清宮,內閣六部就求見。


    朱厚照無奈的隻能宣劉健和李東陽這群人進武英殿覲見。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啟奏殿下,兩淮發了一場水,老臣祈求戶部撥十萬銀賑災。”


    “哦,閣老你拿主意吧。”


    “啟奏殿下,山東蝗災,山東布政司祈求免青州下半年賦稅。”


    “準,閣老你決定吧。”


    兵部侍郎開口道:“啟奏殿下,韃靼小王子陳兵邊境,企圖入侵宣府。”


    朱厚照眯著眼,激動的看著兵部侍郎,道:“好……嗯,好混賬!”


    “此獠如此猖獗,數次入侵我大明邊境,孤要親自去宣府巡視監督大明士卒!”


    內閣六部:“……”


    “太子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呀!”


    “您是陛下獨子,陛下如今巡視倭島,江山社稷皆係殿下一身,若是殿下離京,萬一有任何意外,臣等萬死難辭其咎,殿下三思,三思呐!”


    朱厚照聽著這群大臣的反對,瞧那臉色,仿佛本宮出宮馬上就會死一樣。


    難怪小老弟說了,以後我若做了皇帝,恐怕出宮的機會都寥寥無幾。


    之前小老弟要帶著自己去看民間百態,說以後登基了便沒了機會,那時候朱厚照還不懂,現在他算徹底明白了。


    他還沒登基都如此,以後要是登基了呢?


    他一直久居深宮,如何能了解外麵的世界,如何能知道百姓的疾苦?


    地方若是有人欺騙我,我豈不是壓根發現不了?文臣們要是權力壓製過我,那我還有什麽權力可言?


    朱厚照現在越來越感知到他小老弟的厲害!之前他在東宮學習,那些夫子們從未教過朱厚照如何對付文官,隻有小老弟對此十分重視。


    現在朱厚照才明白陳策的良苦用心!


    “好吧。”朱厚照無奈的點了點頭。


    劉健這群文官很是滿意,微笑著道:“太子賢!”


    本宮賢你個頭!老匹夫!


    朝會結束後,朱厚照便懶洋洋的迴去睡覺了。


    ……


    數艘大船在海上航行,二十餘艘戰艦在護衛船隻航行。


    小花和吳娘子都未見過大海,站在船隻甲板上興奮的欣賞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美景。


    陳策和弘治皇帝以及一眾藩王同坐一艘船隻,其他宗室成員則坐在了其他船隻上。


    劉文泰每日都會給陳策診斷身子情況,這幾日情況相對比較穩定。


    今日一早,安陸王朱祐杬請陳策到樓船雅間飲茶。


    作為弘治皇帝的異母弟,朱祐杬在一眾藩王中的威望很強,他也極其聰慧富有心機。


    自從他登上船隻,發現陳策也和弘治皇帝同船而行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上一次入京給太皇太後祝壽的時候,他在京師是聽過陳策的名字的。


    那時候他認為陳策不過隻是一介單純的快遞商人,所以讓王府的長史接待的陳策。


    可一介單純的商人,憑什麽有資格和弘治皇帝以及這麽多藩王同在一條船隻上?


    要知道這艘船隻上,除了弘治皇帝和內閣、禮、兵部尚書外,其他臣僚都沒資格陪同的。


    陳策為什麽有資格?


    這是朱祐杬如何也想不通的!


    “陳公子。”


    “上次入京,本王忙碌,本打算親自見一見陳公子談一談快遞商事,不過實在抽不出時間。”


    “不知上次王府長史接待如何?”


    陳策微笑道:“多謝王爺掛念,極好的。”


    朱祐杬微笑著道:“那便好,陳公子……額,本王是不是不該這麽喚你?喚作陳大人?不知陳大人在什麽衙署啊?”


    朱祐杬不動聲色的打聽著陳策的身份地位,能和弘治皇帝同坐一船,足以見得陳策身份極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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