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順天府的雪越來越大,京畿附近的流民紛紛湧入北平,若朝廷再不加以管控,順天府會塞滿流民。


    京畿附近好幾個州府受了雪災,百姓們流離失所,京師的災民越來越多。


    陳策今日叫上了唐寅、王德發和吳娘子,分別以順天報業和順天快遞的名義,在順天府北城附近設粥棚賑災。


    當年那個冬天,朱厚照一個善舉救了自己,每到冬天,看到和自己一樣的這群災民,陳策總有惻隱之心。


    商業做大了,也該迴饋社會,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最起碼陳策去做了。


    陳策披著絨毛大氅,背著手站在粥棚內,排隊的百姓如同過江之鯽,報社和快遞的傭者們正在維持秩序,王德發三人則親自給災民打著稀粥。


    畢竟能力有限,每一名災民能得的也隻有一個饅頭和一碗稀粥,不過這已經足夠災民們感恩戴德。


    拿到饅頭和稀粥的百姓們,麵帶感激,他們知道救濟他們的是粥棚旁邊那位撐著雨傘的少年俊公子。


    看著眼含熱淚的百姓災民,陳策於心不忍,有些要給陳策下跪的,陳策都親手給他們攙扶起來,並不嫌棄。


    這一舉動,又不知讓多少百姓眼含熱淚。


    唐寅歎口氣,來到陳策麵前,看著如長龍的災民隊伍,心中不由有些擔憂的對陳策道:“老師……東家。”


    “災民越來越多,我們救不完的,沒領到吃食的災民,最後說不得還會罵我們假仁假義。”


    “我們繞開了官府,以私人名義救災,官府那邊知道了,又不知會如何對付我們。”


    總之唐寅覺得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不知道陳策為什麽要做。


    陳策看著唐寅,道:“所以呢?”


    唐寅深吸一口氣,道:“咱們定個時間,到時辰就停了吧,這樣一直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呀。”


    陳策笑了一下,道:“伯虎,我當初也是個災民,還有,商業做大了,迴饋社會也是應該的,不能為富不仁。”


    “能救多少是多少吧,隻有今日一天,等明日就會有更多的人一起開棚賑災了。”


    唐寅不解的道:“可更多的商人還是為富不仁的,讓他們開棚賑災……這有點不切實際。”


    陳策笑了一下,道:“所以你不懂如何為官,你還差的遠,好好想,仔細想,想明白了再說。”


    啊?


    唐寅撓撓頭,一臉疑惑。


    ……


    焦黃中這兩日心情很不好,被國子監除名後,背後不知道多少同窗指指點點。


    又想起前幾日自己新婚妻子和陳策眉來眼去,心裏愈加憤怒,今日他正百無聊賴的走在路上,然後就看到陳策撐著傘站在災民隊伍旁邊。


    焦黃中怒從心中來,帶著幾名家奴便朝陳策走來。


    陳策見到焦黃中,拱手道:“見過焦公子。”


    焦黃中臉色不善,慍怒道:“你是不是和瓶兒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策:“……”


    這他不否認,隻不過看了她赤果的樣子,但那是她主動的,自己啥也沒幹,不過楊玉振幹了是真的。


    見陳策思考了半天,焦黃中頗為惱怒:“畜生!說話!”


    陳策搖頭道:“那沒有。”


    “伱對瓶兒起了歹念是不是?”


    陳策心道這個人心眼也太小了,如果有真憑實據也就罷了,現在全都靠著自己猜測,未免太霸道了點。


    不過想到曆史上焦芳就是如此小肚雞腸,他兒子遺傳他也就不足為奇。


    陳策道:“焦公子誤會了,我沒有對你妻子有任何想法,你想多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策懶得理會焦黃中,剛要走,就被焦黃中和奴仆攔住,他怒火中燒的道:“那日瓶兒百般維護你,若非你這小白臉勾引了瓶兒,她怎會對你如此癡迷?”


    陳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焦黃中,長得俊也是罪啦?


    “我沒有。”陳策道。


    焦黃中道:“我管你有沒有,今日我便劃花了你的臉!”


    “我讓你出來招搖過市,給我狠狠地打!”


    大哥,你心情這是不好麽?何必找我撒氣?


    再說了,這麽多災民在這兒,你確定要對我動手?


    焦黃中渾然未發現身邊已經悄悄聚集了許多災民,好一些人手裏還拿著磚頭。


    陳策是他們的恩人,給他們施舍了粥米和饅頭,不管兩人什麽恩怨,這些百姓最是直觀,幫親不幫理。


    於他們而言,陳策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當然不會讓陳策受任何欺負,他們可不管陳策幹過什麽惡事不惡事的。


    焦黃中從靴子中掏出匕首,對奴仆道:“給我拉住他!老子要刮花他的臉!”


    幾名奴仆立刻鉗製住了陳策。


    陳策看著焦黃中手中的匕首,不卑不亢的道:“焦公子,我們真沒必要結仇。”


    “宴會上你侮辱我就算了。”


    “我也沒說什麽,更沒還嘴。”


    “這怎麽還動起了刀子?”


    “薑瓶是我小時玩伴,她可能覺得我被欺負的夠狠了,所以替我說兩句話,也沒什麽吧?”


    “你大人有大量,不要鬧了,讓我走吧。”


    “再說,你惹了事,你父親的名譽也會受到影響不是嗎?”


    “我隻是個小民,哪兒敢惹你們這樣的大老爺,給條活路吧。”


    周圍百姓聽到陳策這些話,仿佛感同身受,這些年被欺壓的實在太狠了,現在看到相同遭遇的人,還是他們的恩人,怒火頓時就上來了。


    可憐的焦黃中,現在還洋洋得意,還以為陳策在對自己搖尾乞憐,愈加囂張道:“老子給你這賤民什麽活路?你配嗎?”


    吳娘子神色冷淡,朝陳策緩緩靠近,不過被陳策一個眼神給瞪迴去了。


    就在焦黃中揚起手中匕首,剛要靠近陳策時,忽然感覺頭上一疼。


    焦黃中迴頭,看到一名老頭拿著磚頭,缺了一顆牙,磚頭高高舉起,顯然剛才是他砸了自己。


    他摸了一下腦袋,腦袋好像流血了。


    “你……砸我?”


    焦黃中愣了一下,那老頭道:“昂,俺砸你了。”


    砰!


    又一名婦女拿著磚頭,趁著焦黃中愣神之際,一板磚又朝他頭上砸了下去。


    焦黃中捂著額頭:“你,也砸我?”


    然後,災民們紛紛抱住了焦黃中,那老頭大吼道:“鄉親們,這有人欺負咱的恩公,咋辦?”


    “砸他!砸死他!”人群爆發歇斯底裏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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