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務弼和禮部右侍郎程敏政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不過王務弼的父親在販賣香料的時候,認識了禮部左侍郎傅瀚,禮部左侍郎聽聞王務弼是今科舉人,又是浙直人,就托關係引薦了王務弼和程敏政認識。


    程敏政又是南直休寧人,算他們的老鄉,如此大人物,王務弼自然想要結交,於是找了幾名浙直同鄉,一同來找到了唐寅和徐經,打算趁著今年上元節去拜訪一下程敏政。


    唐寅和徐經躍躍欲試,不過似乎想到什麽,徐經微微拉著唐寅的衣袖,阻止唐寅開口,抱拳對王務弼道:“王兄,我們最近參與宴會實在太多,眼看春闈在即,這題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打算在家閉門溫書,實為遺憾,便不去了吧。”


    徐經想起陳策的叮囑,陳策不止一次叮囑過唐寅,順帶也叮囑過自己,事以密成言以泄敗,不要想著去攀附權貴。


    雖然陳策沒收自己為徒,但徐經是知道陳策的厲害之處的,陳策不會無的放矢,他沒這麽無聊,能花功夫提點,一定有他的道理。


    雖然徐經不知道陳策有什麽道理,但他覺得聽陳策的不會有錯,所以拒絕了。


    唐寅也無奈開口,對王務弼道:“我也不去了。”


    王務弼身旁幾名舉人笑著道:“伯虎兄,他徐兄不去情有可原,畢竟他不保證自己會中第。”


    “你唐伯虎怎麽也怕了?咋?就耽誤這點時間,你唐解元就考不中啦?”


    唐伯虎哈哈大笑,道:“笑話!去就去!”


    徐經麵色微變,急忙拉著唐寅低聲道:“伯虎,你老師交代過伱的,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


    唐伯虎微笑道:“衡父勿要擔心,這麽多人同去拜訪,又非我一人,法不責眾嘛。”


    “況且了,我行得正坐得端,能出什麽事?老師隻是以防萬一,怕我疲於應酬耽誤科考,但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別以為這段時間我真的在玩,每天都在挑燈夜讀,上元夜放鬆一晚也沒什麽,安心好啦。”


    徐經還要再說,唐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杞人憂天,自信點,一起去拜訪拜訪,那可是禮部右侍郎啊!”


    那隻是禮部右侍郎。


    你老師要想,假以時日,未必比他差的。


    徐經搖頭道:“算了,雖然我很想去,但我這半吊子,還真未必能考中,這段時間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看書吧。”


    “你自己也小心點,莫要亂說話給人抓住口舌把柄。”


    唐寅笑道:“自不會如此!”


    ……


    “小老弟。”


    “你說的這個報紙,一張就賣一文錢?”


    迴到槐花胡同,朱厚照頓時蔫了,興趣缺缺,本以為陳策要做什麽大生意,沒想到居然是小打小鬧。


    這能賺什麽錢啊?


    當初代耕架動輒幾千兩的銀子,讓朱厚照嚐到了甜頭,現在看到辛辛苦苦賣一份報紙,隻能賺一文錢,哦,不是賺,是賣一文錢,還不包含成本,包含成本這還能賺錢麽?


    陳策點頭:“嗯,賣貴了,人家未必會買啊。”


    朱厚照歎息道:“可讀書人才多少啊?能賣多少呢?大明最多的還是目不識丁的小民百姓啊。”


    陳策搖頭道:“潛在的讀書人很多,秀才、童生多不勝數,這一類人不在少數。”


    “他沒沒錢啊。”


    陳策道:“所以我定價才會如此便宜。”


    朱厚照道:“就因為定價便宜,才賺不到錢啊。”


    陳策莞爾一笑:“總要嚐試一下,或許呢?”


    隻要維持盈利,就能繼續下去,報紙發展到最後,就會成為公權力監督的一種手段,隻要現在朝廷不阻止,一旦發展起來,未來報紙的作用不可估量。


    現在或許看到的僅僅隻是經濟價值,三年後呢?五年後呢?它會發展成什麽恐怖的樣子,對文官群體造成什麽樣的衝擊,誰想過呢?


    現在誰又能知道這個不起眼的一顆樹苗,未來會不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這些深入的東西陳策暫時沒多對朱厚照說,還不是時候,等一等吧,等它走向穩定之後,再一點點給朱厚照剖析報社報紙新聞的價值所在。


    陳策也有擔憂,擔憂報紙每年的盈利,未必會滿足他養活西北那一批諜子的經費。


    如果滿足不了,則還需要另辟蹊徑。


    朱厚照也不關注陳策這個所謂的生意了,至於五百兩銀子的投入,他也不在乎,虧了就虧了吧。


    “小老弟,快到上元節了,十五那天我有事,不過十三、十四兩天我沒課。”


    陳策疑惑的看著他:“什麽課?”


    朱厚照打個哈哈,道:“你聽錯了,我說我沒公事,衙署放假。”


    “屆時我們一起去去瞧熱鬧吧。”


    現在距離上元節還有六七天時間,按照陳策的估算,王德發這幾天時間應該能將報社的前期準備全部完善好,第一批報紙也有很大希望在上元那天上市。


    “嗯,好!”


    陳策點頭,“那等那兩天我們一同出門瞧瞧熱鬧。”


    “我還要忙,你先迴去吧。”


    陳策對朱厚照道。


    朱厚照抬頭看了看天色,道:“這不還早麽?我迴去這麽早也沒啥事,我給你幫幫忙。”


    陳策拒絕道:“我要一個人想一想報社後續的發展,你在這裏我無法安心的想。”


    “先迴去吧,上元節那兩天再見。”


    “好吧。”朱厚照其實不太想這麽早迴宮,迴去很無聊,不過小老弟要想報社的發展正事,自己也不好打擾。


    終於等朱厚照離開,陳策再也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不斷有鮮血冒出來,額頭青筋凸起,俊秀的臉色很是紅潤,之後便是如紙一般的慘白。


    他無力的撐著身軀,緩緩地讓自己平躺在床上。


    這段時間沒吃藥,又疲於奔波,諸事纏身,勞累過度……


    “千萬不要這麽快,一年時間不夠,許多事快則錯,隻能一點點來。”


    “讓我多活一段時間,再多給我點時間。”


    陳策心中默默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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