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碉堡防線,某處大型碉堡的上層。


    “敵軍究竟在搞什麽名堂?為何既不進攻也不紮營?”


    聽到副將的喃喃自語,丁元文同樣皺著眉頭,有些摸不清大蒼軍伍的意圖。


    身為大岐的鎮西將軍,丁元文也算是一員戰陣經驗豐富的老將。


    隻是,敵軍遲遲不動,他也看不出對方的謀劃。


    “不用多慮,我三條防線俱已嚴陣以待。


    敵軍若敢攻來,定能讓其嚐到厲害!”


    身為主將,丁元文很是沉著的出聲安慰,穩定軍心。


    然而,正在此時,一個小將忽然臉色惶急的奔了進來。


    “報!啟稟將軍!大事不好,後方第三後備大營遭遇敵軍突襲!”


    丁元文頓時一懵,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第三後備大營不是在後方十裏外嗎?怎的會受到攻擊?


    還有,敵軍究竟是哪方軍隊?”


    “將軍大人!是大蒼的兵馬!


    至於對方是如何出現在第三後備大營,末將也不知啊!”


    那小將同樣一頭霧水,他也是收到了第三大營傳來的訊息才趕來稟報的。


    “報!將軍大人!


    第三防線傳訊,東方八裏外發現大批軍隊正在快速靠近,暫不知是王朝哪方軍馬!”


    聽到這新奔入之人的稟報,丁元文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怎麽一迴事?


    那些軍隊難不成是第三大營的潰兵?


    但這怎麽可能,第三後備大營可是有著二十萬大軍!


    他前腳剛剛得到遭襲的訊息,後腳大營便被殺崩盤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後方偷襲的大蒼之軍又該何等強大?


    在這一刻,丁元文徹底的慌了。


    因為當初設立碉堡防線之時,根本不曾考慮過後方會出現敵人的可能性。


    因此,所有遠攻利器都是向著西方,對東方幾乎就是不設防的。


    敵軍一旦從後方衝來,那也隻能依靠近戰廝殺了!


    但第三大營二十萬大軍都擋之不住,他這一段防線上的十幾萬分散開來的大軍,又能如何?


    “將軍大人快看!敵軍動了!”


    身旁副將忽然伸手一指西方,丁元文急忙通過洞口看去。


    隻見遠處地平線上,那密密麻麻的大軍,果然在旌旗招展間開始向前開動了!


    雖然速度稍顯緩慢,但進攻之姿態已然十分明顯!


    丁元文一臉死灰,心中絕望之意甚重。


    他知道防線是守不住了,但身為軍人,戰死沙場的覺悟他早便有了。


    丁元文絕望之際,忽的麵色一狠。


    雖然防線注定將失,但也要狠狠地崩掉敵軍的虎牙!


    “來人!立刻向王都及靠山王傳訊,就說我南部防線後方被敵攻擊,第三大營已潰敗。


    南部防線恐將被敵突破!


    然,丁某身為王朝鎮西將軍,深感肩上職責之重大!


    丁某將率領南部防線一眾弟兄,盡全力糾纏敵方大軍,為王朝調兵遣將爭取時間!”


    “諾!”


    “傳令!令第三、第二防線收攏潰兵,並將所有坐地弩搬移出碉堡,對後方敵軍實施阻擊!


    令第一防線所有軍卒,專心應對正麵敵軍主力!”


    “諾!”


    待得傳令兵退下,丁元文掃視著彷徨不安的一眾副將、親衛,忽的臉色一正喝道:


    “本將清楚,諸位此刻一定很害怕!


    但,我等身為軍人,為國戰死沙場本便是本分!


    這道防線之後,便是我大岐家園,是我等妻兒老小棲身之地!


    倘若我等不戰,那不久之後,他們便會淪為大蒼之罪民!


    屆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要遭受多少折磨!


    但若是我等拚死一戰,拖延足夠長的時間;


    那朝廷定然會調集四方援兵,將大蒼虎狼之師驅趕出去!


    告訴弟兄們,本將將與他們一道,血戰至死!


    為了大岐!為了家小!死戰!”


    眾人不由沉默,但臉上的不安和驚恐已緩緩被堅定所代替。


    數息之後,隨著副將一聲高喝,其餘人頓時紛紛響應。


    “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


    第三防線之後,五六萬潰兵正在數十萬大軍的驅趕之下,哭爹喊娘的朝著各個碉堡衝去。


    負責此方的大岐遊擊將軍沈力,眼見敵軍與潰兵之間的距離隻有百餘丈,頓時麵色一變。


    兩方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一旦將潰兵放入,那他們還來不及收攏、重整陣型,便會被敵軍趁勢而入!


    因此,權衡利弊之後,沈力猛地神色一狠,大喝道:


    “傳令!命令所有碉堡駐軍立刻射擊,不論是潰兵還是敵軍,一個都不能放過來!”


    傳令兵臉色一變,但看到沈力想要吃人的眼神之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令。


    “諾!”


    數息之後,隨著鼓聲衝天而起,密集的箭雨開始不斷朝著東方的人潮傾瀉而去。


    刹那之間,慘叫聲連成一片。


    早已丟盔棄甲的大岐潰兵,麵對坐地弩、長臂弓、元弩的犀利攻擊,幾乎毫無抵禦之力。


    一排排潰兵像割麥子一般撲騰倒地,臨死前眼中還殘留著濃濃的不甘和難以置信。


    他們至死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後方,顏良亦是一臉詫異。


    他同樣沒想到,大岐之人竟然會如此狠辣!


    不過,詫異之後,顏良卻又森冷一笑。


    以為這樣便能阻擋他的腳步?天真!


    沒了機關砲的威脅,這區區不到二十萬的城衛軍,隻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傳令!玄武甲車出擊,專挑大型碉堡的入口處猛轟!


    其餘大軍緊隨其後,不降者一律斬殺!”


    玄武甲車所裝配的機關砲乃是黃級極品,射程可達十裏。


    不過,為了麻痹外界,王上特意下了令,在對大岐之戰事中,玄武甲車的射擊距離要維持在五裏以內。


    五裏的射程,這是黃級中品機關砲的極限。


    保留一半射程,這足以讓外界的警惕之心下降不少。


    若不然,引人注目是必然的。


    另外,如此做,也可在將來對陣某些強大國度時,做到出其不意!


    “諾!”


    不久之後,五十輛玄武甲車掀開了偽裝,將猙獰的外觀和砲口統統顯露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爆炸聲響以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在一片血腥的混亂中,第三防線的駐軍很快便崩潰,夥同殘餘的第三大營潰兵,一道向著第二防線瘋狂逃去。


    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主將沈力在第一輪的元能光束轟炸中,便直接殞命當場!


    同時,負責指揮各個大型碉堡的,也幾乎都是中高層將官。


    他們居於碉堡之外,不幸殞命者亦是數不勝數。


    如此一來,沒了上層指揮,下方的軍卒自然無心再戰,倉惶而逃。


    ……


    第一防線西方,張郃正站在一處微微凸起的小山包上,眺望著遠方的戰場。


    眼看著密密麻麻的刑徒軍和仆從軍軍卒嘶吼著衝向一座座碉堡,期間不斷有人被洶湧的元能光束和粗大的箭矢貫穿,一旁的副將露出不忍之色。


    “將軍大人,其實顏良將軍從後方完全可以將三道防線盡數突破,


    如此,又為何非要對第一防線強攻呢?”


    周遭的親兵同樣一臉不解,有些想不通。


    雖然己方的玄武戰車已然拔除了大部分小型碉堡,但那些大型碉堡都布置有強大的防禦陣法;


    以玄武甲車的火力,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轟破。


    而那些大型碉堡雖然數量有限,但威脅性卻也不小。


    截止到目前,已有數萬刑徒軍及仆從軍戰死了。


    倘若繼續下去,待得最終拿下這第一道防線,恐怕輔軍最少也得折損二十來萬啊!


    張郃微微沉默,其後麵無表情道:


    “其一,刑徒軍及仆從軍軍卒之性命,比不得鎮守軍!


    盡管要拿下第一道防線,鎮守軍的戰損不會超過三千。


    但,正軍才是王朝根基!


    其二,輔軍之中,問題很多。


    倘若不讓他們時刻感受到死亡的殘酷,又怎能收斂?


    其三,輔軍人數太多,且質量低下。


    優勝劣汰、去糙留精,方為上策。”


    眾人頓時心中一凜,心底自豪的同時,卻又不停地冒著寒氣……


    也不知,這隻是張將軍的主意,還是王朝的統一決策?


    ……


    聽雪州,聽雪河上遊區域。


    一座龐大的營盤,分布在在波濤洶湧的河流兩岸。


    其間崗哨密布,軍卒操練之聲直衝雲霄、不絕於耳。


    單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此處的統將,絕對是一位軍紀嚴明、性情謹慎的大將。


    隻不過,此時這位大將卻有些頭皮發麻、驚魂不定……


    “你說什麽!?南部主防線後方突然出現敵軍?而且第三大營已然被攻破?!”


    看著怒目圓睜的岐遠辰,傳信的小將臉色青白、唿吸都有些困難。


    這倒並不是被嚇的,而是被岐遠辰宗師境的強大氣勢鎮壓所造成。


    “是、是,丁、丁將軍還說,防線將、不保,但他會、血戰至死!”


    岐遠辰身上的氣勢忽然一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報!啟稟靠山王!北部主防線告危求援!其後的第九大營已然潰滅!”


    被驚醒的岐遠辰頓時身子一抖,臉色唰的一下便白了下來。


    鋼鐵防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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