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日,蒼龍城。


    “近期積雪消融已至爆發期,各處山洪、泥石流頻發,形成了萬河奔騰、千湖竟逐之景象!


    大蒼中庭州境內,共有三百餘鎮子被淹沒,還有兩座地處小盆地的城池被衝垮。


    至於備受威脅的其他大小洪患城鎮,更超過千餘!


    所幸王朝提早做出了相應的布置,財物損失雖大,人員方麵隻有不到萬人死亡或消失。


    但在原三朝區域,損失之大,卻是超乎想象!


    截止目前匯總上來的數據,光死亡及消失人數便超過三百萬!


    其餘受災受難、身處饑餓凍患之中的人群,起碼超過千萬!


    尤其是在總體地勢相對低平的原金旻王朝區域,受災狀況最為嚴重,甚至還有一座數百萬人口的大城被淹沒了大半!


    此外,整個大蒼的道路係統有一成被徹底阻斷、三成嚴重淤塞,需要耗費很大代價進行清理。”


    隨著蘇蓉蓉報出一連串數字,眾人的臉色漸漸地沉重起來。


    眼見上官無敵神色隱隱有些不善,荀彧急忙出列苦笑道:


    “王上,鐵象州、九鳴州、金旻州三州損失之所以如此大,一則三州新納入不久、各番布置鋪展極為倉促。


    二則,大蒼儲備官員有限,在三州的取官安排也才完成大半。


    期間還有不少世家、舊朝官員等勢力暗中阻撓。


    如此種種因素製約之下,這才造成了這般局麵。


    微臣處置不力,還望王上降罪!”


    上官無敵眼底升騰的怒氣這才消散些許,沉默數息後,漠然開口道:


    “關於洪患,本王早就交代了眾卿需要及早籌備相應預案。


    眼下來看,雖大體上不是太糟,但與平穩過渡仍舊有著極大的差距。


    三百萬子民慘死或消失!


    這是什麽概念?


    對三大王朝的征服之戰,我大蒼總共才戰死多少人馬?


    雖然百姓與軍伍不是一碼事,戰爭與天災也不可相提並論。


    但這洪患明明早有預料,為何還會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原因、困難是有很多,但這不應該成為托辭!


    官員不夠,那就從太初書院大學及中學選調!


    雖然時間較短,還不足以讓他們出師,但總比懷有二心之人強吧?


    有人暗中阻撓、使絆子,廠衛又是幹什麽吃的?


    值此民生凋敝、災禍叢生的重要關頭,誰敢為惡地方、阻擋賑災平災,那便殺誰!


    禦史台、六部、錦衣衛、東廠,於此事皆有失職瀆職之罪!


    本王隻給爾等半月時間!


    半月之內,大蒼境內洪患必須平定,各地災民皆需得到妥善安置!


    若不然,各部主官自往刑部領禁元鐵杖一百!”


    見得上官無敵發怒,眾人俱是低下了頭去,小心翼翼的領了命。


    但同時,很多人內心也是暗自叫苦不已。


    想要在半月之內平定洪患,這基本上不可能做到啊!


    不過也有幾人雖然麵色嚴肅,但好像並無多少擔憂。


    待得上官無敵拂袖離去之後,一幫子大蒼的高層官員又憂心忡忡的聚在了一起。


    “郭禦史,這可如何是好啊?


    半月的時間,安置災民倒勉強可以做到,但平定洪患,這、這行不通啊!


    時間太短了,根本沒希望啊!”


    東方平苦著臉,麵龐上的皺紋堆成了好幾疊。


    他感覺這個差事根本就沒有完成的希望,而等到時日一到,一通杖刑怕是少不了的。


    更要命的是,他可是刑部尚書。


    屆時要是被自己的手下按在自己的地盤一頓狠抽,那他還有何臉麵繼續入朝為官?


    事實上,他與上官星策曾多番暗示想要請辭卸任,隻是王上始終不加理會。


    後來還是悄悄問了蘇統領,從她那兒得到了“靜候聽用、辭則頤養”八個字,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他們擔心有朝一日辦事不力直接被砍了腦袋!


    而這八個字則說明,隻要能夠本本分分的盡責;


    到了時間,也會得到一個高位無實權、能夠頤養天年的好位子。


    ……


    郭嘉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王上又豈會不知其中困難?


    隻不過三大州新納,中下層的許多官員都將其視為獵物一般;


    大部分心神都放到了謀好處上,又有多少心思辦實事?


    這種情況下,即便喻令措辭再嚴厲,也難以震懾廣大的官員。


    因此,王上才弄了這一出,為的便是敲虎鎮猴!


    堂堂王朝宰相、禦史大夫、尚書等頂梁柱都要狠狠問責,下麵的人又有幾個敢再頂風作案、推諉扯皮?


    老實說,王上的這一步棋劍走偏鋒,走的很是有些出人意料,但卻能夠收獲奇效。


    深知其中糾葛的郭嘉自然也不會拆王上的台,當即肅容道:


    “王上訓誡很是在理,我等身為王朝柱石,理應勤檢己身、以身作則!


    下麵我等便商議一下具體應對之法。


    其一,器械。


    工部前日剛剛研製出了三種利器,對於平定洪患有著莫大的作用。


    這三種利器分別為鑽地車、排水車、固淤車。


    鑽地車可開挖山石、穿鑿隧道,可有效清理山障,或打通被堵塞之交通。


    排水車可抽取積蓄的水源,將低地勢中的水源抽離。


    固淤車可夯實淤泥、散土,對於恢複交通、重新設立城鎮地基等,具有重要作用。


    此外,三種利器還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快!


    因為其核心能量來源於元晶,結構雖簡單粗暴,然效率之高超乎想象!


    有如此利器輔助,十五日內完成平患任務,並非不可能。


    其二,官員。


    當下王朝選官製度尚存在不少缺陷,不過禦史台正在擬定新的選官製度。


    待王上閱覽批複後,便可更改。


    目前來講,也隻能參照王上先前所說,選調部分大學及中學學子前往。


    不過具體人選的選用,還需考核學識、心性、實力,以及對王上及王朝的忠誠度等等。


    其三,監察……”


    ……


    太平城。


    流蘇酒樓,天字號包廂。


    嘭!


    一聲悶響,包廂的門扉頓時被一道黑影從裏側撞飛,同時裏側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我飛恆公子看中你那妹子,可是你一家修來的福氣!


    小小的一個軍司馬,竟然非但不從,還敢謾罵於我,當真是要找死不成?”


    直到此時方能看清,那被踹飛的竟然是一個身穿城衛軍將官服的軍司馬。


    所幸從三樓摔到一樓,距離不是太高,若不然恐怕不止是吐口血那般簡單……


    而伴隨著話語聲,在三樓那間包廂外的走廊上,也出現了三道人影。


    其中一人一襲白衫、手搖折扇,腰間還佩著出產自瀚海的臨渙玉,明顯不是簡單人家出身。


    在其身後的兩個壯漢更是人高馬大,主動朝外釋放著強大的氣勢,以威懾他人。


    眼見得如此情景,大堂以及其他包廂中的人頓時吃了一驚,而後議論聲不斷響起。


    “唉,平司馬可惜了,原本在太平城中也是一號子人物,怎奈、造化弄人啊……”


    “是啊,若非要靠薪俸供養重病的母親和體弱的妹妹;


    以他的天資,入學太初書院好好進修一番,將來的前景絕對差不了!”


    “原本以為他也算十分倒黴了,卻不成想,竟然又遇到了大麻煩!”


    “唉!那上官飛恆可是上官飛揚三叔的嫡子,而且本身天資也不差,比平槐也隻是稍弱一籌。


    最關鍵的是,人家背景深厚,甚至可以說是王親國戚!


    雙方地位差距太大,平槐怕是都未敢還手,若不然也不會一下子就被打下來。”


    “飛恆公子的‘百色公子’之名可是極為響亮,聽聞被他糟蹋過的良家少女少婦,已然超過了百數!


    而今平槐那可憐的妹妹被盯上,怕是過不了幾日就得曝屍荒野啊!”


    “唉!造孽啊!”


    ……


    聽著一眾食客的竊竊私語聲,上官無敵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下來,眼底深處湧動著駭人的殺機。


    好嘛,他上官無敵打下來的江山,竟然有人敢借他為大樹,肆無忌憚的作惡!


    百色公子?


    嗬嗬,他這位王君的後宮之中,直到此時都還未有一個美人,更別說是妃子!


    可區區一個上官支係的子弟,竟然就能如此耀武揚威、肆無忌憚的行事,那上官本家呢?


    上官無敵都有些不敢想!


    原本他還以為下麵的人都跟上官星策一樣老實,若不是今日碰到了這一出,怕還不知要被一些個蛀蟲將這大蒼禍害成什麽樣子!


    強忍著想要大開殺戒的衝動,上官無敵溫和的朝著旁側幾人拱了拱手,而後笑問道:


    “諸位安好,小生自月牙島而來,對於王朝內陸之事不大清楚。


    聽聞那位飛恆公子禍害了過百良家女子,小生委實好奇的緊,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旁桌上的幾人本不想理會,但見上官無敵容貌俊逸、氣勢出塵,不自禁的心中一凜,急忙拱了拱手迴禮、不敢得罪。


    這種貴家公子一看就是來曆不凡,他們隻不過是下層人物罷了,若不然也不會坐在大廳中。


    “此事自然是真的,而且飛恆公子行事張揚而不自斂,若不然也不會鬧得人盡皆知。


    其實,真要算起來,那數量絕對是要超過百人的。


    隻不過,有些人是自願,或者半推半就。


    這部分人要是也加上,那起碼也得過三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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