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大人,周邊三條街道已有數十人發瘋、撕咬砍殺數百人,造成了極大混亂!我等不出手嗎?”


    倚花樓對麵的茶肆中,一個傭兵打扮的百戶看著紛亂的人群,很是有些焦慮。


    賈星漢雙眼微眯,冷哼一聲道:


    “當然要出手,但不是針對他們!


    記住!我們的任務隻有一個——將倚花樓之人盡數斬殺!


    若是漏了一人,是誰的疏忽,便由誰提頭來見!


    傳令,動手!”


    “諾!”


    那名百戶臉色微變,不敢再說。


    隨著一道響亮且刺耳的哨聲自茶肆內響起,周邊頓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哨聲。


    緊接著,無數或錦衣衛裝束,或俠客士子裝束的人影自街角、閣樓、巷口中快速蜂擁而出!


    街上的人群本就被發瘋之人嚇得四散逃竄,此刻見了這般陣仗更是不知所措的驚叫躲避。


    但錦衣衛卻渾然不管這些,但凡是擋在路上的統統撞飛!


    有一部分很快便控製了方圓一裏之內的街口要道,但大部分直接衝到了倚花樓下,並且密密麻麻的圍成了好幾個圈。


    賈星漢一把扯掉外邊的偽裝,顯露出千戶的服飾,大踏步的來到倚花樓正門外。


    看著四周張弩以待的錦衣衛,再看看高大的倚花樓,賈星漢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高高抬起右臂懸停片刻,其後狠狠朝下一揮,同時口中更蹦出一個字。


    “射!”


    “唰唰唰!”


    下一刻,密集的破空聲響起,數百張元弩的弩矢毫不留情的將倚花樓整個覆蓋!


    賈星漢看著被弩矢貫穿的千瘡百孔的閣樓,再聽到裏側不時傳來的慘叫之聲,冷笑一聲。


    雖然這些錦衣衛的元弩不是機關連弩,一次射擊之後需要七八息的功夫填裝;


    但數百支銳利的弩矢也足以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


    賈星漢拔出腰間玄級繡春刀,大喝一聲道:


    “傳令!命劉試千戶堵死後門!高百戶,帶人守住正門!


    其餘人,隨本校,殺上去!”


    “諾!”


    ……


    倚花樓三樓。


    左寒珊被苗孤月拉扯著躲到一塊沉木屏風的後邊,眼中一片茫然之色。


    五六步外的窗戶邊,王小三綿軟無力的倒在地板上,身上插著七八支弩矢。


    雖然他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口中還不時噴著血沫,但左寒珊知道,他沒救了。


    而在門口位置?童秋香正緊咬著嘴唇,身形顫抖著狠狠一劍將左臂上的弩矢砍斷。


    那般姿態?即便左寒珊隻是看了一眼,卻也能想到對方必然很是痛苦。


    隻是,左寒珊想不明白,今日明明乃是刺王之日,乃是她們成就大業之起始!


    可為何好消息尚未聽聞?自己這邊卻反而被人打了上門?


    還有?究竟是誰要殺她們?


    難道是上官無敵?


    左寒珊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名字來,心神一顫的同時卻是連連搖頭。


    不?不可能是他!


    自己隱瞞的很好,甚至為了不讓對方懷疑?自己還特意忍受屈辱,又怎麽可能會是他?


    而且聽說那上官無敵已然執掌錦衣衛西鎮撫司,那般大的官兒?又豈有精力來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裏?左寒珊突然生出一股豔羨的情緒來。


    若是自己也有上官無敵那般手段和天賦?想來也不會如此無力吧?


    公主殿下?


    嗬!


    左寒珊忽然可悲的自嘲一笑?她這個身份著實可笑……


    轟!


    一聲悶響,頂上的閣樓忽然出現一個大洞?其後一道人影閃身入內。


    苗孤月心驚之下就要出手?不過當看清那人模樣後卻是臉色一喜?急忙止住。


    “紀小姐?你帶殿下先走!老身等人留下來拖住他們!”


    紀萍臉色很是難看的搖了搖頭。


    “外邊已被錦衣衛重重包圍?還封鎖了街口,看數量?起碼得有上千人!


    而且,周邊的閣樓中都布置了坐地弩。


    我隻是凝丹九重,非是空明境?無法帶著殿下擺脫坐地弩的襲殺!


    是以,此刻也隻能固守待援了!”


    門口的童秋香先驚後喜?急忙追問道:


    “紀大人可是已然向掌使告知了此間之事?”


    紀萍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臉上則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錯,掌使已然知曉殿下遭遇危機,很快便能趕來!”


    童秋香及苗孤月不由輕鬆一口氣。


    倚花樓人多眼雜,是以除了不到二十個好手在下邊外,便再無其他力量守護;


    而以她們二人的實力,自是很難護得公主殿下周全。


    有了紀萍守護,她們便能堅持更長時間,也能夠守到掌使來援!


    正在此時,樓梯間又有兩道慘叫聲傳來,緊接著,緊閉的門扉便被大力撞開。


    當看到賈星漢的身影出現,本就因為聽到“錦衣衛”三個字而心神複雜的左寒珊,更是不由得生出一股悲意。


    這股悲意來的很是突兀和莫名其妙,左寒珊也說不清為何會如此。


    或許是因為那上官無敵占了自己的便宜,而今又帶人來殺自己,是以無法釋懷?


    “周盼盼,還有,尊秋荷,秋荷小姐,嗬嗬,又見麵了。”


    賈星漢快速的掃了一眼屋內,其後眼神自童秋香以及左寒珊的身上劃過,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唿。


    “爾等錦衣衛為何要殺上我倚花樓?!”


    童秋香還有些不死心,恨恨的瞪著賈星漢問道。


    “嗬!都到了這個關頭,還裝什麽裝?!


    爾等前王餘孽圖謀不軌,當真以為能夠瞞得過我家大人的火眼真睛?”


    賈星漢伸起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珠,不屑一笑。


    左寒珊忽的推開苗孤月,整了整略有些淩亂的衣飾,板著俏臉出聲道:


    “如此說來,上官無敵是早便知道了我等身份?”


    “不錯!”


    賈星漢暗自瞄了一眼走廊兩側正在快速布置的弩手和相應器械,十分利索的點了點頭。


    “何時?因何而得得知?”


    “蒲陽縣,羅顧北!”


    童秋香等人俱是臉色一變,她們萬萬沒想到,那上官無敵竟是從蒲陽縣時便知曉了她們的身份!


    可他為何一直都沒有動手,難道?


    一想到今日的大事,童秋香等人的臉色更是無比難看。


    左寒珊亦是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歎道:


    “果真如此,看來他始終隻是是將我等當成元猴戲耍了!”


    一聲歎息後,左寒珊掃了眼始終站在門外的賈星漢,卻是忽的秀眉一皺。


    “他人呢?”


    賈星漢微楞,隨後便明白了過來,頓時譏嘲一笑。


    “我家大人自是在好地方。


    怎麽,秋荷小姐,哦不對,寒珊殿下該不會以為,對付你們這些跳梁小醜,還需要我家大人親自出馬吧?”


    “混賬!”


    “匹夫無禮!”


    童秋香及苗孤月頓時大怒,若非想要爭取時間,她們早已第一時間衝上去殺了對方!


    左寒珊亦是一個愣神,下一瞬卻又有些悵然若失。


    想想蒲陽剛見之時,那上官無敵在她眼中還隻是一個小螞蚱,若非忌憚錦衣衛的身份,早便讓月嬤嬤殺了他!


    而今區區數月之後,對方早已扶搖上九天,甚至就連人家的一個跟班都成了錦衣衛的千戶!


    而自己卻還活在世界的陰暗邊角,甚至眼前都有性命之危!


    天道何其不公!


    賈星漢忽然神色一正,嚴肅的看向左寒珊道:


    “好了,說了這般多,也算是給了你這位前朝遺公主的麵子!


    本校給你一個機會,自裁吧!如此還可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左寒珊聞聲後卻是不再搭理,默默地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本校了!”


    賈星漢雙眼微眯,其後忽的身形一閃,直朝左寒珊撲去。


    童秋香當即出劍阻攔,然而,賈星漢的身形卻是猛地一個加速,手中繡春刀隨意的舉起平削。


    其後,也不理會忽然僵在原地的童秋香,賈星漢繼續向前。


    原本大半心神都放在外側的紀萍猛地臉色一變,眼中駭然之色閃過的同時,身子已然撲了過去攔住賈星漢。


    撲通!


    一聲輕微的悶響,童秋香的身子無力倒地,咽喉部位更有鮮血不停湧出。


    左寒珊頓時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唇,微微搖著頭一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她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從小就陪伴在自己身側照顧自己的童秋香竟然就這樣毫無抵抗之力的死去!


    紀萍瞥了眼左臂上的傷口,再瞄了眼對麵一臉冷笑的賈星漢,心中卻是有萬千汙語想要傾瀉而出!


    什麽時候,一個錦衣衛的區區千戶竟然都是凝丹境圓滿的大高手了?


    千戶不應該是玄液境後期嗎?


    凝丹境圓滿都有資格升任試鎮撫了!


    後方,苗孤月眼見童秋香一個照麵便被斬殺,而今竟然連紀萍都不是對手,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慌亂感。


    暗自咬咬牙後,苗孤月猛地一把抓起左寒珊,而後便要朝著窗戶外跳去。


    然而,還不待她跑到窗戶邊,密密麻麻的弩矢忽然自外側隔著輕薄的木牆射來。


    同時,兩處窗口外,更有閃爍著幽藍光澤的鐵網突然懸下。


    苗孤月臉色微變,卻是不敢再衝過去,急忙將左寒珊護在身後,同時抽出軟劍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風,將來襲弩矢盡數掃飛。


    前方,再度擋下一記殺招的紀萍噴出一口血,卻是忽然慌亂的朝著賈星漢大叫一聲。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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