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雙子流觴》奏出了輕歌曼舞、婉轉纏綿,從風華絕代到遺世獨立;


    在樂曲中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個蘭心蕙質的女子,因為無意中的一次迴眸對視,從而開始了顛沛流離的一生……


    “情”之一字短短十一筆畫,卻像是能夠訴盡人的一生。


    曲終樂停,樓內啜泣聲此起披伏,即便是狠辣無情的錦衣衛力士亦難免潸然淚下。


    然而,上官無敵卻於其中聽到了另一重意思。


    倘若將這曲中的主角換個稱謂,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意思,比如一個前朝公主的坎坷複仇之旅?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拍掌聲響起,上官無敵嘴角含笑,滿臉欣賞的站起身來,走到那女子的身前。


    “自古癡情難喚絕情人,絕情何必苦癡情?


    好一曲雙子流觴!倚花樓荷香兒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隻是不知、荷香兒小姐這般淸倌兒,卻又是如何奏得出如此醉人心腑的一曲?


    難不成荷香兒也曾被情所苦?被情所累?”


    上官無敵說著,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微曲,卻是勾住了左寒珊光潔滑膩的下巴。


    “放開荷香兒小姐!”


    一聲暴喝傳來,原本縮在一旁存在感極低的韓嵩此刻卻是怒目圓瞪,更直接衝了過來,欲要將上官無敵撩撥到一邊。


    “找死!”


    始終緊隨在上官無敵身後數步的顧正光頓時雙眼一寒,沉喝間,腰間繡春刀已是出鞘。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韓嵩的左臂頓時掉落在地。


    上官無敵玩味的看了一眼將頭轉到一邊緊閉著眼眸的左寒珊,又掃了眼似乎被驚呆的童秋香以及左寒珊身後的老婦,這才轉頭看向已然衝到身前五步外的韓嵩。


    “嘖嘖,難不成這便是荷香兒小姐此曲的真意來源?”


    上官無敵嗬嗬笑著,輕笑間已是來到了已然因為劇痛而半跪在地的韓嵩身前。


    “倒是條漢子,不過,本旗倒是有些好奇,你這般衝過來,是想找本旗拚命嗎?”


    韓嵩此刻已然從憤怒中迴過神來,心中暗自悔恨的同時,卻是脖子一梗,硬氣的顫聲道:


    “荷香兒小姐是清倌!不容玷汙!”


    “哦?還真是個癡情種呢。”


    上官無敵啞然一笑,“不過,你哪隻眼睛看到本旗玷汙於荷香兒小姐了?”


    韓嵩不由一滯,他的眼角餘光已然看到了童秋香在不停的打出隱晦的眼神暗示。


    隻是,他知道此刻絕不能有所退縮,必須扮演好癡情小廝的戲份,若不然不但之前的一條手臂會白掉,而且之後還會引發無法預知的後果。


    “我就是看到了!清倌人不能與人有任何肢體上的碰觸!這是規矩!”


    “嗬嗬,倒真是條漢子!本旗都有些佩服你了。”


    上官無敵再度輕輕一笑,而後卻是突的眼神一寒。


    “不過,本旗行事,何時輪得到你區區一個小廝指手畫腳了?”


    話音剛落,一道無形的刀光卻是瞬間綻放!


    一抹細密的血線自韓嵩脖頸浮現,數息後,一個圓滾滾的人頭便突兀的掉了下來,並且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倘若仔細看那人頭上的眼眸,當可看到一抹殘留的驚悚和不甘之色……


    “啊~~~”


    “殺、殺人了!”


    ……


    刹那間,尖叫聲洶湧而起,一眾姑娘們嚇得癱軟在地瑟瑟發抖,更有不堪者甚至散出了屎尿味……


    樓內其他人亦都是變了臉色,苗孤月本能的上前一步將臉色發白的左寒珊護在了身後,羅顧北將頭低的死死,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童秋香則是伸手指著上官無敵,顫抖了半晌方才吐出一個字來。


    “你……”


    “哦?盼盼夫人可是覺得本旗此舉有何不妥之處?”


    上官無敵迴過頭來,斜眼盯向童秋香,一雙眸子滿是淡漠,沒有絲毫感情。


    童秋香頓時一個激靈,再看到十幾個已然長刀出鞘、元弩在手的錦衣衛,急忙白著臉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上官大人誤會了,奴家哪敢,區區一個小廝竟敢衝撞上官大人,死了也是活該!


    奴家,奴家隻是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還想提醒上官大人那賊子的不軌之心呢。”


    上官無敵歪了歪腦袋,古怪的盯著童秋香看了半晌,直看的後者脊背有些發涼。


    “嗬嗬,原來如此。那便無事了,真是可惜,本旗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興致,竟然也被攪黃了。”


    上官無敵無語的搖了搖頭,而後轉身便朝著外間走去,同時亦有一段話語傳來。


    “算了,來日方長吧。日後若是遇到了難處,可來尋本旗,好歹也算相識一場,能幫的,本旗也不會推辭。”


    童秋香心中略鬆,朝著上官無敵的背影恭敬一禮,卻是不敢再有任何挽留的話語。


    “多謝上官大人,日後若是有需要,定會請上官大人幫忙!”


    待得上官無敵等人離去,羅顧北好像是被嚇壞了一般癱軟在地。


    遣散了一眾姑娘們,童秋香等人讓王小三攙扶著羅顧北徑直上了五樓。


    “可恨!該死的朝廷鷹犬!”


    進入房間之後,原本嬌弱受驚的左寒珊頓時氣的接連摔碎了好幾個瓷杯。


    “唉,可惜了韓嵩兄弟,為了吾等大業,竟不敢有絲毫反抗!


    堂堂元海九重的高手不僅被一個嘍囉斬掉了一臂,更是被那上官無敵直接取了性命!”


    童秋香恨恨的一跺腳,既是氣惱又是惋惜。


    眼下他們的處境極其困難,每一個好手都極為難得,但卻未曾想到今日僅僅隻是因為一句下意識的維護之言便丟了性命!


    更可恨的是,若論實力,韓嵩甚至有可能比這一幫子錦衣衛都要強!


    隻可惜,為了大業,為了長存,更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他們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因為一旦有所暴露,不僅他們的重大謀劃會落空,甚至公主殿下的安危都難保!


    “上官無敵,上官無敵,本宮一定要讓他死!讓他死!”


    左寒珊越想越氣,不僅是被嚇的,更是因為被無端輕薄!


    她可是堂堂公主殿下!


    即便是那種不能公開且必須藏頭露尾的公主,但終究是王室的後人!


    她何等身份?長這麽大,又何曾被一個男人碰過一根手指頭?


    可今日呢,不僅被輕薄,更是被殺了親信手下還不敢有絲毫表露!更不用說反抗!


    如此奇恥大辱她又如何能夠忍受?


    “公主殿下且先消消火,待得大業功成,想要殺掉區區一個上官無敵還不是一念間的事兒?”


    童秋香急忙勸說。


    左寒珊猛地一把扯掉臉上的紗巾,露出了一張秀色可餐的盛世容顏。


    隻可惜,此刻這豔麗無雙的麵孔上卻滿是猙獰。


    “不!本宮忍不了那麽久!最遲雙子燈會!雙子燈會之後,本宮一定要讓他死!本宮要將他千刀萬剮!”


    一直緊隨在左寒珊身後寸步不離的苗孤月眉頭微微一擰。


    “殿下,若不然讓老奴前去?老奴現在便可摘了他的腦袋!”


    “不可!”


    “不可……”


    兩道一模一樣的唿喝聲先後響起,左寒珊瞥了眼童秋香,索性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童秋香訕訕一笑,而後看向苗孤月。


    “月嬤嬤,此事不可衝動。那上官無敵剛剛離開倚花樓,倘若現在丟了性命,是個人都能想到與我倚花樓脫不了幹係。


    所以,現在還不能動他。


    況且眼下複仇方為大計,隻要在雙子燈會上殺掉左正陽,那想要除掉上官無敵還不是輕而易舉?”


    苗孤月輕哦一聲,索性不再言語。


    “秋香大人所說不無道理,殿下,月嬤嬤,且先忍耐一段時間吧,左正陽將出席雙子燈會的消息已然得到證實。


    我等且再沉寂一段時間,之後,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


    羅顧北此刻亦是出言附和。


    “好吧,那就先讓那上官無敵再苟活一段時間!”


    左寒珊恨恨的一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


    “總旗大人,我們就這樣走了?”


    街道上,顧正光有些發懵的看向上官無敵,語氣中帶著不解。


    上官無敵不由無語。


    “要不然呢?”


    顧正光撓了撓耳朵,有些不甘的說道:


    “大人您明知他們很有可能是前王餘孽,為何不將他們直接拿下?


    到時,隻要投入咱們昭獄,還有什麽問不出來的?


    即便最終證明他們並非前王餘孽,那也對咱們沒多大影響吧?”


    “說的倒是輕巧!嗬!”


    上官無敵冷笑一聲,“你可知他們的實力?”


    顧正光不由一愣,搖搖頭後卻又開口道:“能夠藏在蒲陽這種小城的,想來也不會有多強吧?”


    “哼!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強貓自有盤踞地,老鼠亦有天堂池!


    在這種小縣城中,王朝的力量向來都比較低下,這可不正是他們這些亂臣賊子的最好藏身地嗎?”


    上官無敵嗤笑一聲,而後又意味深長的一笑。


    “他們中不僅有玄液境高手,更有凝丹境大能!倘若剛才我們敢大肆動手,那後果會是如何,你自己想想吧。”


    顧正光頓時驚出了冷汗,原本心裏還有些不信,可想到總旗大人的神秘莫測,卻又沒能說出口。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就這樣放過他們?”


    “放過?嗬!怎麽可能!本旗隻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上官無敵迴頭望了一眼倚花樓,眸中有神光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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