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效應。


    指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部分產品的銷量反常增高的現象。


    放在現在阿美利加尤其合適。


    本就是經濟下行階段,去年華爾街的震動不休,又逢著百年難遇的中東變局,資本市場這段時間和過山車差不多,不說貧困階層,中產階級家裏也沒餘糧。


    超前消費的惡果如期而至……


    一斷鏈,很多家庭都入不敷出。


    當然,新任大統領的上台後奔走唿號,做出種種保障,宣稱即將推出的一係列經濟刺激政策,民眾對資本市場總算恢複一些信心。


    即便沒有這些,浮躁的阿美利加人,也不會放棄自己對於精神享受的追求。


    付費節目訂閱量激增,各大電視台都賺翻了。


    捎帶著,逐漸走向沒落的紙媒這裏,市場也開始有所迴暖。


    比如時代周刊。


    凱瑟琳久違的來一趟雜誌社總部。


    在剛剛開始做兼職特工的時候,她還比較保守,就算沒事,每周也會抽出半天來坐坐班。


    可隨著個人實力的增長,心態也逐漸轉變,加上她的社交圈子,全身心投入的事業,已經逐漸超過一般人的理解……凱瑟琳也就越來越囂張。


    現如今,讓她每個月來一趟,都得看當天的心情如何……


    其實可以理解。


    “史蒂夫羅傑斯知道嗎?老娘和她談笑風生。”


    “一起喝茶的閨蜜,都是現任斯塔克總裁!”


    “多次從事拯救世界的工作,並親臨一線戰場,斬獲人頭無數。”


    這般“大人物”,要不是真心喜歡從事媒體行業,早就辭職,專職去當特工了。


    當然,雜誌社給的太多了,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如今的凱瑟琳,可是能輕鬆弄到其他任何媒體人,都沒機會掌握的絕密消息。


    時代周刊恨不得把這姑奶奶供起來!


    也就是她的職業操守還不錯,換個沒底線的人,光靠從神盾局掌握的資料庫,加上社交關係中獲得的消息,就能輕而易舉的成為新聞界扛把子……


    進門之後,凱瑟琳也不關注別人異樣的目光,直奔主編辦公室。


    禿頭主編自然早有準備。


    “不是我說,現在想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


    接過咖啡禮貌性的抿一口,就將杯子放到桌上,直入主題的說道:“如果你想要更多內幕,我隻能第……第五次還是第六次拒絕你了。”


    “加上現在這次,一共有八迴,我早就放棄了。”


    主編的心情好像不錯,笑嗬嗬的說道:


    “反正你現在寫的這些東西,足夠我們活的非常滋潤。”


    凱瑟琳一臉奇怪:


    “真的假的啊,你轉性了?”


    前段時間,她麵前這位資深媒體人,為了確認史蒂夫隊長的消息,恨不得一天撥200個電話,勸說的言辭幾乎把她耳朵磨出老繭。


    這才多久?


    她臉上寫了四個大字:“信你才怪!”


    “嘿嘿,你這個月獎金到賬了吧!”


    作為雜誌社的王牌,凱瑟琳每個月都能收到一筆不菲的獎金,而聽到主編不接話茬,反倒提起這個,她心中頓時警惕了一些。


    “賊禿,你不會想用錢威脅我吧!老娘還指著這筆錢還貸款呢!”


    沒錯,即使畢業好幾年了,她的助學貸款依然沒還幹淨……


    阿美利加名校的學費,對出生在中產階層的學生來說,就和天朝的房貸差不多……


    可能要背十幾年。


    打兩份工的凱瑟琳還好一點,已經還的差不多了。


    主編要是敢用薪水威脅,凱瑟琳……就敢跳槽!


    “咳咳,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說,雜誌社待你不薄,我呢,作為你的老上司,還是帶你入門的師傅,一直也算是厚道……請你幫些忙,總是可以的吧?”


    凱瑟琳:“呦,迴首往昔這招都湧出來了……說來聽聽,不太過分的我一定幫。”


    和他相對而坐的主編,將身體稍微前傾一些,壓低聲線說道:


    “我聽說,明晚,你們那些英雄……有個私人性質的聚會?”


    凱瑟琳:“嗯……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是真的啊!我也不瞞你,情報的具體來源不清楚,但消息靈通一點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莫名其妙,一起聚聚也有人打聽?”


    主編忽略吐槽,難掩興奮的說道:“嘿嘿,到時候,人肯定非常齊全,這種機會應該不多,你們多半會拍一張紀念照片!”


    凱瑟琳眉毛一挑,張開嘴想說什麽,就被主編搶過了話頭。


    “沒錯,我要這張照片,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把原圖給我,我也沒這個奢望,你大可以加些修飾,把該藏起來的藏起來……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投放在大眾視野中,第一張英雄集體照!”


    看著主編通紅的大臉,凱瑟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用這張合影做下期封麵,破銷售紀錄應該跟玩差不多。


    難怪這廝如此興奮……


    蘇格:好家夥,超級加倍!


    凱瑟琳權衡了一下得失,覺得問題不大,點點頭說:“到時候我諮詢一下,沒人反對就可以。”


    “好極了!”


    主編豁然站起,繞過辦工作和凱瑟琳握手,感歎道:“當初拉你入行,真是我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嗬,謝謝。”


    目的達成,主編也沒有多留凱瑟琳,親自送其離開。


    頂頭上司出沒,普通員工的工作態度可想而知。


    作為影響力最大的期刊之一,同事之間競爭壓力極大,照理說,該當是一派拋頭顱灑熱血的奮鬥景象。


    奈何摸魚……實乃人之本性。


    無論凱瑟琳還是主編,對此都心知肚明。


    尤其後者,秉持著難得糊塗的原則,隻要不被他逮到,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過去了。


    但今天這波順勢巡邏,卻讓主編臉色一黑。


    或真或假,反正忙成一團的人群中,有一個摸魚的靚仔,竟然是如此的醒目。


    “這不是打我臉嗎?”


    摸了把自己的禿頭,邪火直冒的主編,虎著一張臉走了過去。


    他很克製的敲了敲桌子:


    “幹嘛呢?傑森!”


    這白人男子仰起頭,見到主編,眼皮子都沒動一下:“無聊,歇一會兒。”


    “這是你歇的地方嗎?”


    哐哐哐!


    桌子hp-3


    哪知這個傑森,在死兆星閃爍的當下,居然若無其事的將視線轉迴麵前的電腦,鼠標拖動,那次楞楞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刺耳。


    凱瑟琳感覺有些奇怪。


    臉色僵硬的主編,脖子像是沒上油的軸承,一點點的歪了過去。


    抱著不該有的念想,他想為自己找個台階下。


    可惜,傑森的電腦上閃著的……是係統自帶的小遊戲:蜘蛛紙牌。


    主編心態崩了。


    他混跡職場三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極品!


    不將其革除,以後隊伍都不好帶了。


    凱瑟琳也湊過來看了看。


    這極品算是個有名的混子,但資曆很老,還是她前輩的前輩,在入行早期,就教導過她摸魚寶典。但凱瑟琳明顯更有追求,雙方自然合不來。


    不過傑森能在大公司裏生存,也有他的哲學,


    人好。


    雖然能力一般,十幾年了還是個小編輯,但傑森的人緣極其的好,且在雜誌社到處都有熟人。協調各部門活動的時候,他比主編都好使。


    凱瑟琳沒做兼職的時候,都時常找他幫忙。


    她沒主編那麽上頭,過去的傑森雖然也是摸魚達人,但這麽劇烈的變化,一定有隱藏的原因。


    “嘿傑森,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隻是想通了……感覺每天裝模作樣的,很沒勁。”


    大概因為凱瑟琳態度不錯,傑森放下鼠標,癱在靠背上,臉色蒼白,就連喘氣這件事都懶洋洋的。


    “九九六,沒完沒了的加班,就為了得到一串數字,借用它在這個乏味的世界裏活下去……真沒意思。”


    這架勢,讓周圍看熱鬧看笑話,或者麵露擔憂的員工,都感覺到一絲異樣。


    厭世傾向。


    主編鬆了口氣,心火下沉,一時間還有些自責。


    手底下的人有心理疾病,居然都沒發現,真是太不應該了!


    但凱瑟琳和他們不同。


    經過數場生死戰磨礪的她,能夠感覺到……淡淡的危險。


    傑森不對勁。


    將主編拉到身後,盯著詭異的男子。


    “發現了啊,真敏銳。”


    一張臉慢悠悠的轉過來,朝著她笑了笑,懶洋洋的說道:“我本打算你離開以後,再把這裏所有人都殺光的……”


    周圍的聲音瞬間亂糟糟的一片。


    凱瑟琳從腰上一摸,不知如何就掏出一把格洛克,指向淡笑的傑森。


    “離開這裏!”


    她大聲唿喊:“或者找地方藏起來!”


    無論以前關係如何,她的同事們都麻溜的行動起來。


    “真可惜,平靜的生活還沒享受多久……就遇到這種事。”


    小聲嘀咕幾句,她緩緩靠近這位曾經的老好人,同時勸說道:


    “無論你經曆了什麽,傑森,都不要走極端,想想你的家人,他們可以幫助你,我們也可以幫助你。”


    “家人?”


    看著走來的凱瑟琳,傑森站起來,甩了甩猶如無骨的胳膊,耷拉著眼皮,笑了笑。


    “今天早上,我已經送他們去見上帝了。”


    “你的孩子才剛讀中學!”


    凱瑟琳停下腳步,槍口抬高,瞄向傑森的頭,既驚且怒的說道:“你個畜生!”


    壓抑的驚唿,來自尚未跑遠的同事。因為血漿亂濺中,傑森的雙臂變成了兩把鋒利的骨刀,他略微睜大了眼睛,說道:


    “像豬一樣庸碌的活,還不如早點去死……讓開,凱瑟琳,這裏最不該死的人就是你。”


    說話間,傑森的身上開始長出棕熊的毛發,還有兩隻牛角。


    “該死的人是你,惡心的怪物!”


    砰。


    一聲槍響。


    ……


    天色陰沉沉的,多災多難的紐約,又陷入了警力不足的窘境。


    魔鬼的入侵並不是隻有凱瑟琳遇到的一樁,怠惰的化身,憤世嫉俗者貝爾芬格,已經在這顆星球上蘇醒。


    而他的追隨者,會在世界各地,對庸碌者展開殺戮。


    隻有心懷夢想努力奮鬥的人,才有資格在新世界活下去,


    不過,作為剛剛蘇醒的原罪化身,貝爾芬格的力量還很弱小,在那群奇形怪狀的兄弟姐妹到來之前,他會很小心的隱藏自己。


    但他終究忍不住,想要送些餐前甜點,作為蘇醒的贈禮。


    畫麵迴到幾近廢墟的雜誌社,一場短促的激烈的戰鬥已經結束,最終由神盾局特工凱瑟琳獲得勝利。


    但作為獲勝者,她卻沒有感到絲毫喜悅。


    或許說不上朋友,但傑森畢竟是她的同事,在印象中,這還是個老好人,到底是什麽東西,讓這樣一個普通人,變成了眼前的怪物。


    看了一眼左臂的傷口,凱瑟琳用皮鞋踩住“傑森”的角,格洛克頂上了孤怪物的額頭。


    凝視著對方的豎瞳,她咬著牙說道:


    “你是……什麽?”


    “看不出來?”


    怪物試圖掙紮,但托尼射擊的電擊子彈著實不凡,麻痹效果難以抵禦,他能做的,就隻有大著舌頭調侃。


    “我是個魔鬼!”


    “那你就該下地獄!”


    “是啊,所以趕緊殺了我,那裏才是我的歸途,在地獄裏,我將得到救贖……”


    凱瑟琳的手微微顫抖。


    “嗬,開槍吧,我早就不是你印象中的傑森。”


    砰砰砰。


    她連開三槍。


    其中兩槍,打爆了那兩隻惡毒的,懶洋洋的牛眼,最後一槍,擊穿了魔鬼堅硬的頭骨。


    凱瑟琳大口喘著氣。


    “你沒事吧!”


    禿頭主編整個人都快崩潰,他倉皇的跑到凱瑟琳身邊,瞥了一眼那具屍體,將人拉遠了一些,然後問道:


    “這什麽情況?”


    凱瑟琳緊皺著眉頭,卻不是因為手臂的傷痛。


    對手不算難纏,她受的傷問題不大。之所以麵色如此凝重,是因為她很清晰的察覺到,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有一個普通人化身為地獄生物,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她搖了搖頭,沒有迴答主編的問題,而拿出通訊器,點擊迴撥。


    科爾森已經打了三通電話。


    “凱瑟琳,全國各地都……不,最新消息,歐羅巴和南非也有怪物傷人事件,很遺憾的通知你,假期結束了。”


    “我知道,我麵前就有一具屍體,自稱是地獄的魔鬼。”


    科爾森:“……”


    “我記得娜塔莎說過,有個人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


    “但丁嗎?他最近不見人影……好吧,看來娜塔莎的假期也該結束了。”


    科爾森掛斷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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