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能量與物質,存在著某種數量關係。


    虛空對於能量的使用,似乎就應用到了這個原理。


    雖然在理論上,能量向物質轉化,是個非常困難,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過程……但虛空嘛,講道理的話,它就不是虛空了。


    卷著狂風擊破那隻眼睛的時候,蘇格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些。


    他感覺自己攻擊的,並不是之前斬碎的能量,而是一隻真正的眼睛……會爆漿的那種。


    事實上,它也確實爆出了些很糟糕的東西,蘇格才不想被那玩意兒沾到身上。


    他揮了揮手,自有強風吹拂,將那些東西與其蘊含的能量一起,消磨成了無價值的粉末。


    用一個網遊風的名字來稱唿,應該叫做……虛空之塵。


    八道黑暗的颶風,在擊破漩渦中心的眼睛之後,並未就此停息,而是與那團能量本身,餓虎鬥蛟龍似得糾纏在一起。


    高空中能量激蕩,要分出勝負,興許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蘇格倒不怎麽擔心,如果一招【八風】解決不了,那就再來一次。


    此時的蘇格,依然保持著威武霸氣的三段變身,剛剛從虛空漩渦的最中心,也是最厚的地方硬生生鑿了出來。


    高度的話,已經來到平流層的中層。


    在這裏向下望去,看人已經不是小螞蟻了……壓根就看不見。


    當然,以惡魔的眼力,能觀察到一些細節。


    就好比在這個高度,馬爾紮哈也能比較清晰的看到他。


    全麵的實力強到一定地步,直覺就會感應到別人的注視,尤其是來自另一個強者的目光。


    蘇格透過被偏折的光線,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紫色影子,不用說也知道是虛空先知。


    在這個位置,馬爾紮哈居然如同常人一般大小……那真實的他,現在的體形一定很誇張。


    然而這位虛空帶路黨有再大的能耐,如今也進不來。


    可馬爾紮哈也不會輕易認輸。


    很突然的,蘇格耳邊響起蚊吟般的話語,那聲音混在平流層的風雷噪音中,本來應該是聽不清的,可那耳語卻一個勁兒往腦子裏鑽。


    “虛空帶來自由,虛空帶來永生,虛空能帶來一切……”


    蘇格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


    因為仔細去聆聽,那聲音竟不是旁人說的,反而像是出自他本人的口中。


    腦子一疼,他抬起手掌,隔著角質的頭冠拍在額頭上。


    麵板彈了出來。


    【檢測到高級思維入侵】


    【已甄別來源:心靈寶石】


    【思維入侵已消除】


    將麵板收起,蘇格從生理到心理。都感覺到很頭痛。


    他這是剛剛知道,馬爾紮哈拿到了一顆無限寶石。此前,即便被對方鎖定了小醜馬甲,蘇格也隻知道結果,而不清楚過程。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很糟糕的消息。


    每一顆無限寶石都很危險,當它們落在壞人手裏,就會變得更危險。


    “你們這些人……是一夥兒的?”


    這一次,蘇格耳邊響起的聲音,要清晰的多,可以說是高保真通話。


    就連馬爾紮哈那點虛空風格的尾音,都傳達的十分清晰。


    蘇格當然明白對方在問什麽,但傻子才會說實話。


    他操起一口但丁腔調:“什麽一夥兒的?我單純就是看你不順眼,打你一頓又能怎的?”


    馬爾紮哈:“……算了,反正你們都要死,這些事情無所謂。”


    但丁:“說大話的水平倒是不低,你倒是下來啊!我直接給你砍成八瓣!”


    虛空先知不迴話了。


    但正與颶風憨戰不休的虛空漩渦,卻有了別的動靜。


    它像是割肉一樣,將於惡魔之風糾纏不清的,整個拆分了出去,那些獲得自由的能量,都匯入了一個龐大的個體。


    是那條龍。


    源自一切生命的求生本能做出了選擇,即將在兩股力量的交叉攻擊中,變成生龍切片的它,幹淨利落的倒向了虛空。


    實力詮釋什麽叫好死不如賴活著。


    這倒是漏算的一點……


    元素巨龍貌似都沒什麽尊嚴和氣節,上一次的煉獄魔龍,就深諳偷襲勝於強攻的道理。


    糾結於這個沒必要,但丁挺劍追了上去。


    因為在轉生為虛空之龍的一瞬間,它就選擇沒氣節的逃跑。


    一紫一黑,一大一小,全速向大西洋海麵撞擊而去。


    那姿態,用流星來比喻或許有些俗套,用風馳電掣來形容又不夠準確。


    但他們在觀察者視覺上拉起的殘影,怎麽看都會覺得非常拉風。


    尤其是作為追擊者的但丁。


    極速時與空氣磨擦,讓魔人身上的黑風和火焰,像被加了碼一樣,看上去更加殘暴。


    魔威凜凜,卓爾不凡。


    而紫色的巨龍,姿態就多少有些狼狽。


    即使它拚命的扇動翅膀,這二十多公裏的距離,也顯得很是遙遠。


    但丁的速度隻比它快了一點,卻也足以在入海之前追上它。


    於是乎,虛空之龍再次用出了頗為下作的手段。


    圍魏救趙。


    他將融入進身體裏,機具侵染性和危害性的能量,不要錢似得播撒向大地,試圖以此來吸引追擊者的注意力。


    粗略估算,如果處理不當,這些一次性爆發的能量,足夠把紐約州推平,緊接著,虛空的災難,就會向阿美利加的內部發展。


    後果不可謂不嚴重。


    這大概算是反派們的慣用手段,而很多超級英雄還就吃這套,


    隻要去威脅他們想要拯救的東西,平時幹淨利索,果敢堅定的猛人,也會變得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搞不好,內部還會誕生出矛盾,爭吵,最終分崩離析。


    這些人身上有太多的枷鎖,道義,公正,責任感……還有人們的挑剔與批判。


    即使英雄拯救了九十九個人,隻要有一個人沒能救下,他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人們會問:你為什麽不更努力一點?


    是英雄,就必須完美。


    這些人永遠不會去責怪做惡的反派,因為反派會在他唧唧歪歪的時候,把左輪塞進他的嘴裏,敢再多說一個字,就讓他永遠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那些苛刻到無聊的完美主義,才不會限製蘇格的行動。


    在他看來,地球上的絕大多數東西,都不值得被拯救,生命的魅力,往往隻集中在很少一部分人身上。


    當然,蘇格不管能量爆發的原因,其實還有另一個……


    “老子又不是來當保姆的,地球上的英雄呢?來點作用啊!”


    於是乎,但丁完全沒有理會虛空之龍的動作,他的行動反而更快了些,距離也在不斷接近。


    在對方急切的眼神中,在馬上就要抵達海麵的前一刻,但丁單手握劍,朝著巨龍的身軀劈斬而去。


    【五風】


    作為疾風劍豪的進階,這個模板原本被稱為【黑夜使者】,用來與斷劍重鑄的那個女漢子相愛相殺。


    也許是因為沒有另一個伴生模板,在蘇格花重金將其購買的時候,就異化成了現在的【黑夜傳說】。


    遊蕩在黑夜中的惡魔,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傳說。


    這個皮膚當前提供了三段變身,每進化一次,都可以運用更強大的惡魔之風。


    在常人形態,但丁可以斬出【一風】,威力不算太強,至多摧毀一條街道,或把百多個傻乎乎的普通人絞成碎片。


    對於4億5千萬的模板來說,這並不值得稱道。


    開啟一段變身後,但丁就可以使用【二】和【三】,直到目前最高的三段變身,他就可以斬出最強的【八風】。


    這些數字並不是單純的堆疊,而是指數增長。


    描述起來有些僵硬,實際效果也不好去類比,但硬要說,【八】的威力,確實是【一】的256倍。


    已經很恐怖了。


    當然,開啟變身並不是沒有代價,每改變一次形態,都需要鑒定意誌屬性,如果通不過,就會被轉化成純粹的惡魔,混亂意誌感染身心。


    不過對於經常扮演joker的蘇格來說……灑灑水啦。


    三段變身,他也是第一次用,但隱約能感覺到,這並不是極限。


    不過要對付虛空之龍,這已經足夠了。


    他隻需要斬出二段的極限【五風】,理論上就可以將龍斬殺。


    就像當前這樣,五道颶風盤旋環繞在大劍上,斬出之後卻糾集纏繞在一起,勢不可擋的吹向巨龍,在接觸的第一瞬間,就粉碎了它的尾巴。


    然後是下肢,腰腹,脊背,脖頸……最後是龍頭。


    這個過程快的不可思議,虛空之龍也隻來得及哀嚎出兩聲半。


    巨龍的身軀化為虛空之塵,飄落在大西洋的海麵上,逐漸溶解在其中。


    可但丁燃燒著的眼睛,卻透露出點點疑惑。


    踏在並不平靜的海麵上,他俯下身,將手伸進冰涼的海水中,仔細的感應著什麽……


    “應該是死了才對,但又感覺哪裏不對勁。”


    但丁不會懷疑自己的感覺,不對勁就是不對勁,他不能確定剛才發生了什麽,但那戛然而止的哀嚎,最後半聲……居然透著些慶幸和愉悅。


    巨龍僅僅入水了很小一部分。


    他唿出一口氣,身周的溫度似乎都高了些。


    確實有些不太爽利,虛空之龍很可能逃走了,然後用某種方式,避過了追蹤和感知。


    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


    他心想:倘若卷土重來,再殺一次就好。


    但丁解除了惡魔形態,又變迴了之前那個白發紅風衣的人類外觀,向著陸地行去。


    在那裏,可還有點小麻煩,也不知道地球上的英雄們,處理危機的能力怎麽樣。


    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但丁離開之後,足足過了三天三夜,潮漲潮落。


    在水下七八米的地方,一小片海水反常的變色,將經過的遊魚困在了當場,那魚兒大約掙紮了幾毫秒,裸露的眼睛中微微一動,有了別樣的神采。


    它沒做停留,搖動著尾巴,奮力遊向更深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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