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相信格雷福斯是個虔誠的信徒。


    因為最寬鬆的教義,都難以忍受他的所作所為。


    紋身,酗酒,行銀,殺人。


    能犯的,不能犯的,他都做過。


    但另一方麵,他又像一個真正的虔信者,每天都會來教堂禱告。


    在地獄廚房這種鬼地方,居然也有教堂,也是神奇。


    “我必使耶路撒冷變成亂堆,作為野狗的住處;我必使猶大的城市荒涼,無人居住。”


    念誦過耶利米書,格雷福斯結束了今日份的禱詞,起身離開。


    他的手下早已習慣了這一幕,見怪不怪了。


    車輛駛離地獄廚房。來到了一片廢棄已久的工廠。


    荒敗與黑暗籠罩著這裏,與遠處的市區仿佛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即使它們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二十公裏。


    車輛停下不動,等了一會兒,一輛福特車靠了過來,走下一個人,不由分說的開門坐在了他的旁邊。


    這是個黑人,但卻是個典型的阿美利加式精英。


    得體的西裝,名貴的手表,一天不知道擦幾次的鞋子,精致的發型,臉上還戴著一張麵具,寫著“你是個傻逼,但我很有禮貌”。


    跟他的同胞們一點也不像。


    格雷福斯當然不喜歡這種人,如果可以,他更喜歡用散彈槍和這些人交流。


    但對方這次是代表大蘋果城市長來的,而且還主動要求談判。


    這老黑好像是某個律所的精英律師,同時也是市長先生幕僚團隊的一員,據說除了競選經理,他就是市長先生最信任的人。


    對方這麽有誠意,總應該見一見。


    讓司機離開後,兩人也懶得通姓名,格雷福斯直接問:“你們的來意?”


    幕僚先生伸了伸腿,翹起的皮鞋反著光,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


    “交易。”


    格雷福斯:“你們願意付出什麽。”


    “金並有的你們都會有,條件是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格雷福斯冷笑一聲。


    市政處妥協的速度還真的快。大概是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太微妙了。


    2008年是阿美利加大選年,而且此時正是關鍵時期,離那個決定很多人命運的時刻,僅僅隻有50多天了。


    驢黨本來已經取得了全麵的優勢,但在這個檔口,作為他們大後方的紐約州卻出了意外……


    這誰受得了。


    威爾遜菲斯克這樣腳底流膿的大惡人,可以安然無恙的盤踞在大蘋果城這麽多年,自然是有理由的。


    因為他建立了犯罪秩序。


    對阿美利加的政客來說,隻要穩定,再醜惡的秩序也是秩序。


    近些天,因為蘇格切斷了從大蘋果城輻射整個阿美利加的犯罪經濟鏈條,打破了這種傳統,導致很多在經濟鏈中受益的犯罪分子都斷了頓。


    沒有生意的他們隻能走上街頭,做起了更直接的老本行。


    搶!


    這裏可是阿美利加,誰兜裏還沒把槍了。


    一時之間犯罪率飆升,不僅僅是大蘋果城,整個阿美利加的槍聲都變得密集。


    象黨抓住這點大肆渲染,窮追猛打之下,原本大好的局勢逐漸變得有些難以預測。


    上邊的壓力,自然來到了大蘋果城市長身上。


    對方必須盡快結束這件事。


    然後就有了這場由市長一側主動發起的談判,並且很光棍的表示,願意放棄龜縮的金並,轉而全麵支持“小醜”建立起新的犯罪秩序。


    他們大概會覺得蘇格運氣真好,如果不是時間點太特殊,他們很願意讓金並和小醜好好鬥一場。


    反正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狗咬狗而已,贏了的那個,才會得到他們順水推舟的支持。


    金並當年就是這麽過來的。


    格雷福星慢悠悠的拿出一根修剪過的雪茄,無視掉幕僚先生微皺的眉頭,一邊點火說道:“想不想聽聽我們的條件?”


    對方饒有興趣:“說來聽聽。”


    格雷福斯吞雲吐霧:“把我們的生意合法化。”


    這異想天開的發言把幕僚驚呆了,他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格雷福斯,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直接爆了粗口:


    “你們這幫臭蟲真他媽敢說?這他媽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我們做的很多生意,都曾是合法的。”


    格雷福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販毐,軍火……倒賣人口。”


    說到最後,格雷福斯還點點幕僚的黑皮,語氣嘲諷。


    後者一張黑臉又黑了三分,他低吼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是文明社會,你這是開曆史倒車!”


    格雷福斯撇了撇嘴,有理有據的說道:“不盡然,用毐品舉例,就算在美國,部分州都允許使用藥物大嫲,我還聽說科羅拉多州和華盛頓州都在推動完全合法化,還有望在十年內完成。你我都知道,那玩意兒就是毐品。”


    “那兩個地方情況特殊!”


    “你說話的語氣讓我以為,整個阿美利加隻有那兩個州有大嫲。”


    幕僚懶得再說,直接推門走下了車,氣得在原地打圈圈,最後他探身進來,壓低了聲線,對格雷福斯惡狠狠的說道:


    “迴去告訴那個瘋子!我們不是隻有他一個選擇,讓他想想清楚!”


    迎接他那張醜惡嘴臉的,是格雷福斯的左輪。


    在對方震驚又迷茫的眼神中,槍口冒出了橙紅的火焰,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這自以為是的老黒都不明白。


    他怎麽敢?他不怕我市長的嗎?


    望著福特車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遠去,格雷福斯撇了撇嘴,嘀咕道:“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我可不是金並。”


    格雷福斯【法外狂徒】:他們拒絕了。


    mr.joker:意料之中。


    格雷福斯【法外狂徒】:你我不願意當狗,有些人應該要動粗了。


    mr.joker:怎麽,你害怕了?


    格雷福斯【法外狂徒】:我很期待。


    mr.joker: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


    mr.joker:鬧吧,最好鬧到國民警衛隊開進紐約,讓大蘋果城成為新的戰場!


    mr.joker:我太想知道了,為了所謂的秩序,這些牧羊人能做到哪一步!


    格雷福斯關掉了麵板。


    望著窗外的陰沉的天空,他鼻子裏似乎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格雷福斯低聲禱告。


    “因為我知道我的過犯,我的罪常在我麵前。


    我向你犯罪、惟獨得罪了你。在你眼前行了這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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