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隱拿出一些糧食,想分給婦人和孩子,一群難民見到這裏有食物,趕緊團團圍住玉隱,伸手找她要食物。


    而這些難民的情況,和婦人差不多。


    正當玉隱想拿出更多食物的時候,聽到一陣咣咣咣的敲鑼聲。


    “開飯了開飯了,喂喂喂,那邊的人,你們若是不過來排隊,今天的飯就沒有你們的份了!”


    難民們一聽,不在糾纏玉隱,連忙迴身拿起破碗,來施粥處排隊。


    敲鑼之人聲音洪亮,底盤很穩,一看就是練過一段時間。


    他從推車上搬下數百斤重的粥,都沒有喘氣。


    敲鑼之人讓同伴施舍粥,自己來到江離這邊。


    “你們是誰家的公子小姐,在難民麵前拿出食物,小心難民一哄而上,把你們身上值錢的都搶走!”


    江離抱拳:“多謝兄弟解圍,請問這些難民是從何而來,朝廷又為何不理不睬?”


    敲鑼之人見自己這麽說話,江離態度也都客氣,氣勢也緩了下來。


    “我名馮強,清風武館大師兄。幾個月前,南方發大水,衝了莊稼,一些地區顆粒無收,朝廷撥款,被層層貪汙,那些地方的人隻能背井離鄉,來皇城,求朝廷施舍一些糧食。”


    “可現在星主所在的宗門化龍宗要來朝廷視察,朝廷根本沒工夫管這些人,師父心善,叫我來此處施粥行善,隻是我們清風武館也沒太多錢,每日的粥也隻能是保證他們餓不死。”


    “南方發水,化龍宗沒有動作?”


    馮強像是聽到很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動作?那些修士大人豈會管凡人的死活?”


    馮強譏諷道:“依我之見,要不了多久,朝廷就會以有礙觀瞻為由,把這些人驅趕離皇城十裏遠,免得髒了化龍宗大人的眼。”


    “聖上求仙之心人人皆知,五行靈根根本不可能修仙,聖上還是一心撲在化龍宗上,祈求他們降下修仙之法。”


    馮強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連忙住嘴,轉移話題:“幾位公子小姐若是想行善,可以捐助一些錢財,由我們清風武館代勞,購買糧食。”


    白宏圖掏出一些黃金,交給馮強,馮強被嚇了一跳:“幾位可真是闊卓,有這些錢,難民們完全可以買下足夠的糧食,吃到來年豐盛。”


    “不知幾位名諱,也好讓難民們言謝。”


    “我叫江離,這兩位是白宏圖和玉隱,我們是修士,並非來自某個世家。”


    “修士?”馮強愣住了,在他的印象裏,修士可沒這麽和氣的。


    就算是練氣一層的宗門雜役,在這裏也是橫著走路,瞧不起他們這些練武的。


    “我觀你氣息悠長,步伐穩健,應當是習武之人,不知能夠與我等講一講武道?”


    馮強歎了口氣,有些自卑:“武道有什麽可講的,就是個刷把子唬人的。”


    “武道的源頭已經不能考究,聽說是因為我們五行靈根不能修煉,修煉也是浪費靈氣。”


    “有些人不甘心一輩子被修士壓迫,就創造出武道,試圖站在和修士同等的平台上。”


    “可惜的是,武道雖然創造出來,可我們也成為了奴隸。”


    “奴隸?”


    馮強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色花紋:“這是化龍宗種下的奴隸印記,凡是習武之人,皆要種下此印,若發現誰人習武卻沒有奴隸印記,當場抹殺。”


    “也有人管我們叫武奴。”


    第六百二十九章 練氣十層


    “我師父在這個國家算是最強的武者,可以對戰練氣期九層而不敗。”


    “可那又如何,我師父麵對那些打不過他的修士,還是要低頭。”


    “奴隸印記,就意味著我們習武之人一輩子都要被修士壓著。”


    “我聽說在其他星球上,有人習武到高深境界,可對戰金丹乃至半步元嬰期,可他們一樣要種下奴隸印記,沒有例外。”


    馮強倒是沒有後悔練武,雖然練武有種種限製,但好歹衣食無憂,在普通人中地位很高。


    比起那些普通人,他已經算幸運的了。


    “不知清風武館在何處,我們想見見貴館是如何練武的。”


    馮強見粥已經布施完畢,便點頭說好,帶著江離三人迴到武館。


    “師父,我迴來啦,我今天可是遇到好心人啦。”


    馮強找到師父,發現師父旁邊坐著一個老人,正在和師父下棋。


    “你是……楚師叔?”


    “小馮,有八九年沒見麵了吧,來,嚐嚐我從其他國家帶過來的點心。”楚師叔笑嗬嗬的遞給馮強一包點心。


    “謝過楚師叔。”


    “小馮,這三位是你口中的好心人?”


    “可不是,這三位出手大方,給了不少錢財,足夠讓城外的難民活到明年耕種秋收。”


    “如此那便先謝過三位了。”馮強的師父起身拜謝江離三人。


    馮強興奮的說道:“不僅如此,這三位還是修仙者。”


    “哦?原來是同道同人?”楚師叔上下打量江離,心中一凜,發現他這個練氣九層根本看不透他們。


    這說明對方最少都是練氣九層。


    “楚師叔是師父的弟弟,有三種屬性靈根,特別厲害,自小被帶到化龍宗,成為化龍宗弟子。”


    楚師叔三十多歲,比馮強的師父小二十歲,卻顯出老態,發須皆白,眼神也躲躲閃閃,不敢和人對視。


    反觀馮強的師父,五十多歲的人,頭發烏黑發亮,沒有一根白發,坐姿挺拔,不怒自威。


    “不止三位是何修為?”


    白宏圖說道:“渡劫期。”


    這可把楚師叔嚇了一跳,趕緊讓白宏圖閉嘴。


    “莫要亂言,難道你是荒主不成?出門在外謊報修為是大忌,被化龍宗發現了,會認定伱在玷汙荒主稱號,就是一個死。”


    見楚師叔緊張兮兮的,馮強趕緊轉移話題:“楚師叔,您這次要待多長時間?”


    楚師叔苦笑:“我這次不打算走了。”


    “這是為何?難道您不在化龍宗了嗎?”


    馮強不理解,好好的化龍宗不待著,為什麽要留在這裏。


    楚師叔閉目,想到在化龍宗的種種過往,長歎一聲:“化龍宗,不是我這種人能待的地方,我鬥不過他們。”


    “我雖然擁有三種屬性靈根,天資還算看得過去,可你看我,入宗三十多年,還是練氣九層,究其原因,是我太蠢。”


    “剛入宗那陣子,我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一定可以在化龍宗闖出一片天地,師門長輩、師兄對我也算可以。”


    “可我沒想到,師兄表麵上對我很好,暗地裏卻擔心我修行趕上來,擠占他的位置。”


    “為此他布下種種陷阱,讓我跳進去。”


    “他成功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築基。”


    楚師叔說這句話的時候,風輕雲淡,至於真正的心情,便不得而知了。


    “見我淪為廢人,便又有其他師兄打起我的主意,他們煉製靈寶,需要修士的壽元為引子,就接連抽取我的壽元。”


    “一夜之間,我老了幾十歲。”


    “我向師門長輩跪下哭訴,求他們懲戒師兄,師門長輩卻對我說,修仙界勝者為王,我不過是在途中失敗的廢物,沒有幫助的必要。”


    “同時,我也失去得到築基丹的機會。”


    “沒有了築基丹,就不可能築基。”


    江離皺眉:“這是什麽意思,築基就一定要靠築基丹?”


    楚師叔驚訝的看著江離,不知道他怎麽會問這種問題:“難道你沒有築基,和我一樣是練氣九層?”


    “築基需要築基丹是常識啊。”


    “築基丹被宗門把控,丹方是絕密,正因如此,野修數量稀少,因為修士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投靠大宗門,靠賣命獲得築基丹。”


    “是化龍宗這樣,還是整個八荒都這樣。”


    “當然是整個八荒都這樣。”


    江離明白了,八荒把築基方法壟斷,所有修士都必須聽命於大宗門。


    楚師叔繼續說道:“我這次迴來,就是希望讓大哥幫忙,幫我尋找一些藥草,讓我成為練氣十層。”


    “既然築基無望,何必強求?不如在凡間做一個練氣十層的隱士。”


    “這練氣十層是怎麽迴事?”白宏圖問道。


    楚師叔看三人意氣風發,苦笑道:“你們三人意氣風發,當然不會遇到我這樣的煩惱。”


    “練氣十層,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旦成為練氣十層,修為就此停滯,無望築基。”


    “這練氣十層之法,已經有上萬年曆史,據說是如我這般,鬱鬱不得誌的煉氣士在絕境創造出來的,還將其命名為假築基,不止是在自嘲,還是在自娛自樂。”


    “這種方法出現後,也不知有多少練氣九層的修士選擇這條不歸路。”


    江離看得出來,這個楚師叔之所以不能築基,是因為中了一種極難解開的毒,需要種種靈草達到精妙配比,才能解毒。


    “雖然有所預料,但見到八荒的真實情況,還真是心裏不是滋味。”


    江離搖頭,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粒解毒丹。


    靈藥宗出品,價格低廉,練氣九層也能買得起。


    若楚師叔在九州,當天中毒當天就能解開。


    “這是……”楚師叔遲疑接過丹藥,這丹藥一看就是他買不起的樣子。


    “解毒丹,能解你的毒。”


    楚師叔將信將疑的看著江離,在化龍宗的常年生活,讓他變得不再信任他人。


    馮強的師父見狀,忍不住說道:“弟弟,人家修為明顯高過你,你又有什麽值得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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