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兩人又微服上益州城中閑逛,隻見集市熱鬧非常,心中忽的升起一個念頭:“崔刺史,我見那益昌縣令做事勤懇,去他那管轄的縣中看看如何?”

    崔樸趕緊點頭,又說:“不過殿下切莫期望過高。那益昌縣是一個窮縣,百姓也就是種點茶、養點蠶,然後靠賣點茶葉、蠶絲度日,算不上富裕。”

    “哦?”李遇聽了,說,“那更要去看看,這縣令如何治縣了。”

    趕了四十裏路,從益州來到益昌縣,在那街市上所見,果然遠遠不及益州城繁華,甚至有點蕭條。李遇策馬從城中街道緩緩走過,慢慢眉頭皺緊了。

    崔樸察得端王神色有異,忙問:“殿下,有何事不妥?”

    李遇轉身問他:“崔刺史,本王尚在建州,就已聽說聖上頒詔收茶稅,就算蜀地遙遠,這詔書也早該到了,為何這城中卻不見詔書張貼?”

    崔樸一看,果真如此,忙去找了一當地百姓來問,迴答確實不知詔書的事情。他急了,忙說:“殿下,我們這就去縣衙問個明白。”

    到了縣衙,差役說縣令上山看收茶去了。

    李遇說:“不急,崔大人,我們就在這城中住下,待明日他迴來再問個仔細。”

    當夜,縣衙竟然燃起大火,幸虧撲救及時,房屋雖有所毀損,但縣令何易於卻保住了性命。

    “真是蹊蹺,這時節突然起了大火。”李遇眼中滿滿的疑慮。

    崔樸上前道:“殿下,崔某這就派人去叫那何易於來問話。”

    李遇抬手阻止道:“不用叫他,聽說他在火中被濃煙熏昏,又被梁柱砸到手臂,讓他在家中養傷,喚一個他的身邊人來問問就可。”

    不久,帶進來一個小吏,崔樸嚴厲的說道:“這是端王殿下,問你什麽,你需得從實說!”

    小吏慌忙跪拜行禮。

    李遇一見他膽戰心驚的樣子,故意單刀直入問他:“這火是誰放的?”

    此言一出,小吏果然大驚,他以為端王已經知情,不敢隱瞞,忙說:“殿下,這火是何明府自己放的。”

    “為何故意縱火?”李遇的語氣更加嚴厲。

    “是為了……那收茶稅的詔……書。”

    “你與我仔細說來,不得有差漏!”

    “小人不敢。”那小吏擦擦頭上汗珠,急急說道“詔書前些日子便已送到縣裏,貼上牆後,何明府見了,說益昌不征茶稅,百姓都還沒法活命,何況要增加稅賦去害百姓呢!就要命人鏟掉那詔書。小人慌忙阻止,提醒他聖上的詔書說,‘官員不準為百姓隱瞞’,現在鏟去詔書,比隱瞞的罪名更重。”

    “這何易於真是膽大妄為呀!”崔樸在一旁發話,李遇瞪他一眼,他忙噤聲。

    李遇轉向那小吏:“那又怎麽處置的?”

    小吏接著說:“不瞞殿下,小人真為何明府一心為民的做法感動,就提出願意承擔鏟掉詔書的罪名,保住明府的性命。”

    “你倒是忠心護主呀。”李遇有些感慨了。

    小吏忙說:“殿下此言,小人受之有愧。何明府並未答應讓小的頂罪,他說不能為了保他一人性命,讓縣裏百姓遭受苦難。所以就決定一把火燒了縣衙,把那詔書的木牌也一並燒了。”

    “果然是故意縱火。”李遇點點頭。

    小吏一聽此言,不知是禍是福,連連磕頭道:“求殿下饒了何明府吧,何明府這樣做絕不是存心違抗聖旨,而是為了一方百姓的生計呀!況且何明府是抱定了自焚的念頭,若不是被煙熏昏,小人如何能拖他出來。”

    “你起來吧,”李遇的聲音變得溫和:“今日找你問話的事情,決不可讓何明府知道。”

    小吏點頭如搗蒜,李遇又說:“如何處置,小王自有打算,你安心在家等候消息,自不會有失公允。”

    小吏聽了,連連稱謝,下去了。

    崔樸這時才敢說話:“殿下,您看這事情怎麽處理?”

    李遇說道:“本王看這何易於也是一個清官好官,益昌縣收茶稅似有不妥。待本王迴京之後,自會親向聖上稟明,好生斟酌此事。你就不必再提起此事了。不可再讓別人知道。”

    崔樸連連稱是。

    房中剩下李遇一人,他來到案前,極自然的,就提起筆來,鋪開信箋。忽驚覺,自問:這是要做甚麽?沉吟一陣,才發覺,自己又想給茗兒寫信了。不是已經放手了麽?為什麽心中有所觸動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她來?甚至比過去,更多地想起她來,想她的時候,連心都覺得柔軟起來,這種感覺過去是沒有的,很陌生,李遇不知道是什麽。就這猶豫的一陣,紙上已滴了些墨汁,李遇將紙換過,還是覺得非寫不可,想將這一腔心事都付與那信箋,隨即不遲疑,提筆寫起來……

    附言:請允許我繼續說:本故事首發於“都市言情小說”,謝絕轉載,請來都市言情小說閱讀、推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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