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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桑已經對岔路有一定的了解,帶我穿梭其中,一直走到有水的地方。


    既然知道這裏有水,倫桑為什麽還要找我要水喝?不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走到河邊,蹲下身子,把手伸進水裏,這才發現水是粘稠的。這種稱不上水的奇怪液體是什麽,以我的探險經驗,根本無法解釋。


    “愚蠢的小子!不知道那裏麵是什麽,就敢把手伸進去?”倫桑不屑的說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糊塗,好在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倫桑繼續前進,我跟在後麵,但我們的光源卻停在了身後。我迴頭招唿赤鹿,卻看見它正低頭喝那種粘稠的液體。我想要阻止,卻被倫桑製止:“赤鹿不是你家的狗,或許那才是它的食物。”


    我擔心的注視著赤鹿,它喝得很愉快,紅色的小尾巴和小耳朵都搖晃起來,像三朵綻放的花。我和倫桑有些渴,看著赤鹿喝的這麽痛快,真恨不得也過去嚐兩口。我們當然不會真的這麽做,但嗓子明顯冒煙了。倫桑之前喝了我的水,現在狀態比我好一些,但畢竟也是口幹,說道:“這裏麵應該有很多赤鹿的食物,它活下去不成問題,可咱們有食物卻沒有水,不知道要走多久,恐怕到時候隻能去喝那些粘稠的東西,你得有心理準備啊。”


    本來看著赤鹿吃那種粘稠的液體就惡心,一聽說自己可能也得吃,差點把胃口裏僅存的東西吐出來。倫桑見我的反應,嘲笑我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就敢出來尋找赤鹿原。我問他這種東西有可能很危險,喝了反而不是死的更快麽?倫桑看著粘稠的液體,說道:“到你渴得什麽都不顧的時候,可能周圍還未必有這些東西呢。”


    赤鹿吃飽喝足,躍動著來到我身邊,看它嘴邊濕漉漉的,我就一股一股的反胃。


    “其實還有另一條活路。”倫桑說道:“如果實在不敢喝那種液體,可以嚐試著喝鹿尿,但是我可得提醒你,赤鹿是神鹿,它的眼淚價值千金,但尿有沒有毒,資料上沒有注明。”


    “你真是越說越惡心了!”


    “惡心?等你快要死掉的時候,可能還會喝鹿血呢!”倫桑說道:“上一次在沙漠裏,我們還不是喝了牲口的尿和血!你要是想避免這樣的困境,就得聽我的吩咐,趕在非得喝尿之前,找到赤鹿原之門。”


    我從未如此認同過倫桑的觀點,委屈的點點頭。我自己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非到不可的時候,我會優先選擇喝鹿尿,其次是粘稠的液體,總之,堅決不會去喝赤鹿的鮮血!倫桑也休想!


    經過這個插曲,我發現倫桑雖然不被我喜歡,但是他的探險經驗的確十分豐富。無聲無息的行走,終於倫桑停下腳步,說利用箭頭形成的排除法,使得我們順利的走出了岔路,接下來將是連他都沒有涉足過的地方。


    我們的麵前是一片空地,盡頭有一個普通的山洞。倫桑當先走在前麵,用發光的石頭進行觀察,迴過頭對我說道:“你來聞一聞,這是什麽味道?”


    我走到他身邊,赤鹿燃燒著鹿角跟著我。我仔細的聞,有一股潮濕、鹹鹹的味道。


    “這是大海的味道!但……怎麽可能?”倫桑不可置信的說道。


    倫桑說這是大海的味道,以他的經驗,那邊一定就是了。然而這裏的山洞連著大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身在內陸地區,大海在我們身後很遙遠的地方,遙遠到我隻是聽商人描述過,卻從未親眼見過。


    我讓倫桑確定一下這是不是真的就是大海的味道,倫桑說感性上這就是海水的鹹味,但理智上說,裏麵怎麽可能連著大海?難道我們生存的這片陸地下麵,是一片汪洋?


    我無法透徹的理解大海,但聽說那是一大片美麗與危險並存的區域。溫柔的時候碧海藍天,還有白色的海鷗飛翔。生氣的時候,波濤洶湧,隻有月亮女神才能平息大海的怒氣。在我的印象中,大海屬於遠遠的看兩眼,然後趕緊離開的地方。


    雖然我對大海了解的很少,但是商人對我說過,海水是鹹的,根本不能當水喝。所以我期待見到大海後飽喝一頓的願望,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無論如何,我們還得繼續前進。我問赤鹿是不是吃飽了,它向我叫了一聲,跟打飽嗝似的。


    倫桑進入空地盡頭的山洞,我和赤鹿緊緊跟在後麵。走過一段平坦的路,黑暗逐漸被星光取代,洞頂上猶如星空一樣璀璨,就連赤鹿的光芒也無法比擬。我驚得合不攏嘴,倫桑卻見怪不怪的說道:“這些不是星星,而是鑲嵌在山洞上的石頭,和我手裏的這塊發光石是一種質地。這種石頭在市場上很值錢,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這麽多。”


    “就算再多也沒用,咱們又不會飛,弄不下來。”我說道。


    倫桑不缺錢,也沒有義務給我弄一塊,我們便不再耽擱,讓赤鹿收起火光,好好休息一會兒,借著“星光”繼續深入。


    我們又來到一大片空地,讓我倆驚訝的是,這裏的地麵上,成片成片的都是那種發光的石頭。我問倫桑,這種石頭究竟有多值錢,這一次就算是倫桑也無法淡定下來,咽了口唾沫,說道:“如果把這些石頭賣掉,你能買到所有你想要的。”


    “為所欲為?”我問道。


    “就算極致的揮霍,也能讓你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享受一生。”倫桑說道。


    我鬼使神差的走到石頭麵前,臉被映成鐵青色。摳了一塊最小的下來,放在手心裏看。這種石頭很有分量,有些微微發涼。我看得入神,就聽到倫桑大喊起來。他也摳了一塊石頭,正放在鼻子前麵聞。我照著他的樣子做,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在洞外聞到的大海的味道,就是這些石頭散發出來的。聽說大海是藍色的,難怪這些石頭也是藍色的。傳說的故事裏講過,月亮女神喜歡收集精華,難道這些藍色的石頭,就是大海的精華?倫桑原本的那塊石頭,與這些石頭相比,簡直就是我和倫桑的衣著對比。


    倫桑花重金買來的,竟然是品質最差的,連一點大海的味道都沒有――但在黑市裏,已經相當的稀有。他把自己的石頭隨手一扔,挑選一塊趁手的留下。我咽著唾沫,也選了一塊滿意的放在包裏,放在我那對鹿角的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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