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自打把兩個孩子接到身邊,諸如此類的情況屈指可數,沒想到就這麽被白瑞揚給撞上了。小米泄洪的分量十足,董玉跑過去把他接過來的時候,小棉褲的褲腳正往外滴滴答答掉著“水珠”。董玉被小米一副有恃無恐,眉開眼笑的模樣弄的哭笑不得,唯有拿出十足的誠意和白瑞揚道歉,“不好意思啊白先生。”


    白瑞揚笑著說:“不用道歉,小米才多大啊,不礙事的。”


    董玉再次低頭看了看情況,猶豫道:“要不……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給你找條我的褲子穿?”


    白瑞揚故作歎息,“也好,不過……”白瑞揚看了眼董玉身後的姑娘,壓低聲音憋出三個字,“浸透了。”


    董玉蹙緊眉,尷尬不已的說:“沒有新的了。”


    白瑞揚上揚了嘴角,“找條外褲就行。”


    “掛空擋啊?”董玉險些沒笑出聲,腦海中浮現出白瑞揚隻穿了一條外褲的情形。


    白瑞揚洞穿了董玉的心思,忍笑忍的這麽辛苦,就先讓他開心會兒吧。白瑞揚的心思可不是董玉能夠看穿的,小米尿褲子不假,量多也是真的,但白瑞揚發現的相當及時,至於褲子上的水跡嗎,不過是白瑞揚玩的一個小手段,用桌上的茶葉水潑上去的。


    董玉見白瑞揚沒有任何疑義,隻好把小米交給了董文莉,自己則是鑽進了廚房,翻了好半天終於找出一條半新不舊的運動褲。董玉再次從廚房裏出來,董文莉正在為小米這家夥犯愁,原因就是小米一到她懷裏就開始掙紮,最後還是白瑞揚幫忙才把褲子給他換好。


    “不好意思,又讓你幫忙了。”董玉把運動褲遞給了白瑞揚,“褲子不算薄,在屋裏待著應該不會冷的。”


    白瑞揚點頭接了過來,“我去裏麵換。”


    門關上,董文莉坐在一旁笑道:“白大哥也真夠點背的,硬生生接了小米這一泡尿。”董文莉看了眼圓凳上坐著的小家夥,“都不知道自己闖禍了,還知道笑呢。”


    董玉略顯無奈,小米這一尿倒黴的就是他這個當爹的了,白瑞揚褲子都透了,就算用暖氣烘幹了也還有味道啊。如果是現在洗,至少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幹,看來……今晚得讓白瑞揚挨凍迴去了。


    “出來了。”董文莉提醒了一聲,接著對廚房裏走出來的白瑞揚說:“白大哥,你要不介意晚上就留這裏跟我哥擠一宿吧,晚上太冷了,就算開車也不頂事兒啊。”董文莉一邊說一邊進了櫃台,穿上羽絨服說:“哥,我去我同學那兒睡,順道把白大哥換下來的衣服送幹洗店吧。”


    董玉被董文莉的自作主張氣死了,留白瑞揚住下來指不定要發生點什麽呢,“文莉,白先生住慣了酒店,哪能讓他跟我在這裏睡桌子啊。”董玉拒絕的意味明顯,如果白瑞揚識趣應該不會強留下來。


    董玉看錯人了,白瑞揚不會為了莫須有的麵子放過任何機會,不然他剛剛那杯茶水不就等於白潑了嗎。


    “沒關係的。”白瑞揚一錘定音,“我剛來的路上忘記加油了,估計迴市裏不太可能,而且這邊的路況我也不太熟悉,找加油站有點兒費勁。”


    董文莉生怕董玉攆人,急忙說道:“那就這麽決定了,白大哥不嫌棄這裏環境不好就成,不過我可以打包票,我哥這店裏絕對暖和。”董文莉笑著從櫃台裏拿出一個袋子,把白瑞揚換下來的褲子放了進去,“那我先走了。”


    “等會兒。”董玉順手從兜裏掏出三百塊錢遞給她,“錢你拿著,打車去你同學那兒,不然我不放心。”


    董文莉笑道:“打車也用不了三百啊,我身上還有呢。”


    董玉嘖了一聲,朝她手裏的袋子瞥了一眼,“貴著呢,不能水洗。”


    董文莉恍然大悟,繼而結果董玉手裏的錢說:“知道了。”董文莉把錢放進兜裏,拎著袋子出門去了。


    董玉望著董文莉的身影,小聲嘀咕了一句:“無恥。”


    白瑞揚耳聰目明的聽見了,笑問道:“我怎麽就無恥了。”


    董玉轉過身,瞪著白瑞揚說:“那是我妹妹,你讓一姑娘家給你往幹洗店送褲子,你也好意思,連句拒絕的話都不說。”


    白瑞揚無辜至極,“那裏麵隻有西褲和保暖褲。”


    董玉迅速往白瑞揚身下瞄了一眼,“你剛不是說都透了嗎,怎麽……?”


    白瑞揚眼神曖昧道:“脫了,不過沒放在裏要洗的衣服裏麵,我單獨留了出來,等著你給洗呢。”


    董玉一咧嘴,“美的你大鼻涕冒泡。”董玉總算看明白了,身份再高錢再多又如何,總有那麽一瞬間會搖身一變成為“禽獸”。董玉留下白瑞揚獨自進了廚房,被耽擱的晚飯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


    董玉原本是打算紅燒鯉魚的,眼瞅著上客的時間就要到了,董玉怕忙不過來隻好放棄。一切從簡的做了幾道炒菜,什麽蒜薹肉絲,黃瓜炒雞蛋,酸菜炒粉,順便又把中午買來的饅頭上鍋熱了一下,而後又熬了一大鍋的疙瘩湯。


    “用不用幫忙?”白瑞揚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董玉出來,隻好叼了根煙斜靠在門口。


    董玉聞聲瞥了他一眼,“白先生是在耍酷嗎?”董玉暗指白瑞揚身上穿著的那條褲子,還是他去年冬天買的,算是最新的一條了。


    白瑞揚得意道:“你覺著呢。”


    董玉冷哼一聲,關了灶台的燃起說:“白先生剛才說謊話的感覺如何?”


    白瑞揚哭笑不得:“剛才是無恥,這會兒又說謊話了,看來我這個人在你眼裏還真是不堪啊。”


    董玉尷尬撓了撓頭,“我可沒有,我隻是想說,你想留下來也不用找借口啊,還說什麽找不到加油站,鬼才信呢。”


    白瑞揚拿出十足的真誠說:“我是真找不到啊。”


    “算了,管你真的假的。”董玉端著剛炒好的菜到了門口,白瑞揚識相的讓開,等飯菜都上桌了,兩個人麵對麵的坐下。此時的白瑞揚看了眼兩個孩子,微笑道:“今晚你要喂小米是嗎?”


    董玉一愣,“啊?”


    “我是說,你昨天不是喂過大米了,今天是喂小米吧?”


    董玉想起了自己定下的輪流製規矩,“嗯。”董玉伸手把小米從圓凳裏抱了出來,還不等董玉把他放在大腿上,小米已經開始做出了劇烈的掙紮,張著小手衝白瑞揚叫著。


    董玉後知後覺的發現,小米這家夥竟然叛變了。


    “還是我來抱小米吧。”白瑞揚笑著從董玉手中把小米接了過來,“小米是不是很喜歡我?”


    小米仰起頭,笑嘻嘻的看著白瑞揚。


    董玉為了挽迴自己當爹的顏麵,無情的揭穿了這一幕背後的真實,“小米是覺著尿你身上了非常過意不去,就勉為其難讓你抱一迴而已,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啊。”


    白瑞揚置若罔聞,低頭看著懷裏的小米說:“誰說小米是小醋壇子了,我看有人才真的是大醋缸呢。”


    董玉怒視著白瑞揚,搶了我的兒子不說,還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你有種。董玉拿起筷子,化氣憤為食欲,“來,大米,爸爸喂你吃肉。”


    白瑞揚每天都在為公事而費盡心思,大概也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稍有放鬆。他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小段肉絲送到了小米嘴邊,“來小米,我喂你肉。”


    這一頓飯應該是在強烈的比較之下搞定的,等到兩大兩小都吃飽了,上客的時間也到了,董玉收拾了碗筷便開始了這一晚顧不上休息的忙碌,而白瑞揚則是坐在櫃台外麵陪著大米小米。


    夜裏一點,總算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關了店門,董玉正蹲在地上把啤酒瓶子收進箱子裏,白瑞揚這時走了過來,小聲對他說:“沒想到今晚會這麽忙。”


    董玉疲倦的笑了笑,“還好吧,到了夏天更忙。”


    白瑞揚點點頭,“你坐著歇會兒,我幫你收拾吧。”


    董玉拒絕道:“算了,我可不敢讓你幹這種活。”董玉端起沉重的啤酒箱子扔到了牆角,隨後拍了拍手說:“你真的要在這兒睡嗎?如果現在後悔,隔壁街上還有個小旅店可以讓你睡。”


    “嗯,就在這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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