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很清楚,以人質來要挾對方的手段,其實也是有一個適度的。如果威脅對方去做太離譜的事情,對方就算命被她捏在手裏,也未必見得會肯,但是如果隻是要求把人放走,對於基地長來說應該還能接受。


    “好。”基地長咬著牙,果然同意了。盡管放走這麽多的俘虜,對基地來說是巨大的損失,但當然還是他自己的小命來得重要,供體沒了可以再抓,人死了可沒機會複活。


    “傳令下去,讓軍隊撤退,打開基地大門,放那些俘虜們離開基地。”


    基地的另一邊,慶州基地的近千人本來已經快要被半獸人軍隊再次包圍起來,沒想到緊急廣播裏又傳來了基地長的這句命令。那些黑製服指揮官一聽之下,麵麵相覷,全都懵逼了:這一會兒讓我們過去,一會兒過來,現在又讓我們過去,來來迴迴的逗我們玩兒呢?


    沒辦法,服從命令就是他們的天職,隻得依言撤退。慶州基地的眾人再次絕處逢生,也有一種稀裏糊塗的感覺,隻有洛星闌猜到,那邊肯定是夏然再次用了什麽手段,直接逼基地長下的命令。


    緊急廣播一遍又一遍的命令之下,基地裏無人敢抗命,半獸人基地的圍牆上,沉重的大門緩緩地打開,暢通無阻地向慶州基地的人們露出外麵自由的世界,這次是真的要放他們走了。


    洛星闌咬牙看了一眼後麵行政區的方向,盡管擔心夏然一人深陷在敵區裏麵,但他也知道現在是逃離的大好機會,不可能在這裏等著夏然來會合。眾人需要他的指揮,而他本人實力有限,留下來也無濟於事。在心裏掙紮了半天,隻能硬著心腸轉過身去,對眾人一揮手。


    “走!先離開這裏再說!”


    眾人所在的位置已經很接近基地邊緣,大門一開,紛紛向大門的方向湧過去,頃刻之間,近千人已經全部逃出了半獸人基地。


    洛星闌照例還是在隊伍末尾斷後的,他剛剛走到基地大門口的時候,旁邊的圍牆上突然落下來一個穿黑製服的男子,向他這邊衝過來,一臉心急如焚的神情。


    “小然呢?她沒有出來?”


    洛星闌本來以為這是半獸人基地的人,一聽他對夏然的稱唿和一副焦急的樣子,這才放下了手裏舉起來的槍:“你是小然的同伴?”


    “對。”來人正是變成一個黑製服守衛的零,隻是簡單地迴答了洛星闌一個字,便急不可耐地再次問道:“小然在哪裏?”


    “她去行政樓主樓那邊了,說是去接應一個朋友,還沒有出來……”洛星闌說到這裏,一下子反應過來, “……你就是她的那個朋友?”


    零隻聽到洛星闌的前一句話,就已經臉色驟變,根本無暇再迴答他,轉身便向基地中央的行政區衝去。


    然而,他隻跨出幾步路,行政區主樓上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


    “轟!”


    這一次爆炸和之前主樓上那幾次小爆炸完全不是一個規模,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撼動了半邊天穹,整片地麵都在劇烈地震顫。煙塵形成的巨大蘑菇雲在半空中轟然騰起,怒潮一般的衝擊波朝周圍擴散開去,將行政樓周圍建築上的窗戶玻璃全都震成了粉碎!


    零的腳步猛然刹住,眼中映著那漫天烈烈火光和滾滾濃煙,化作一片赤紅,臉上的血色卻瞬間褪得一幹二淨,猶如幽靈一般蒼白。


    夏然她……還在行政樓上……


    他從行政區主樓逃出來的時候,順便在底樓安裝了一顆威力堪比核彈的定時炸彈,足以炸掉整棟行政樓,打算直接摧毀半獸人基地的行政核心,一口氣解決掉那些基地高層。就算基地長發現他假傳命令之後,馬上再次讓半獸人軍隊包圍出逃的俘虜,等到這顆定時炸彈一爆炸,半獸人軍隊勢必大亂,眾人也照樣能逃出來。


    裝完炸彈之後他就立刻逃出了基地,在外麵等著夏然他們出來。但沒想到的是,炸彈還沒有炸響,那邊基地長就又下了放走俘虜的命令。


    他這時才發現不對,基地長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要放走俘虜,十有八九是受到了脅迫。


    行政區主樓很高,在基地外麵也能看到大半棟樓。他取出高倍望遠鏡往那邊看去,因為角度的關係,隻能看到頂樓上站著的一小部分人,其中就包括被他改變了容貌的那個冒牌貨,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基地把“他”吊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目的毫無疑問隻有一個,就是作為誘餌引誘他的同伴上鉤。而這整個基地裏,他的同伴除了夏然,還能有誰?


    夏然既然沒有隨大部隊離開基地,那十有八九就是前往行政樓,去救那個“他”了。他已經設置好了定時炸彈的時間,盡管發現不對,也無法阻止炸彈的爆炸。


    零望著那一片爆炸後衝天的火光,心髒仿佛都停止了跳動,像是千年寒冰沿著他的雙腳一點點地蔓延凍結上來,寒意直入骨髓。


    突然,他身形一動,毫不猶豫地繼續朝基地中央那片滾滾騰起的烈火濃煙衝了過去。


    爆炸的衝擊波太過強烈,而且又突如其來,除了那些距離爆炸中心比較遠,反應最快的異能者能給自己撐起防禦以外,幾乎半個基地裏的人都被衝擊波掀翻在地,或者被爆炸飛出來的建築物碎片擊中。越靠近行政區主樓,周圍被震傷以及死亡的人就越來越多,到主樓兩三百米的距離內,已經滿地都是被炸得稀爛的屍體,慘不忍睹。


    零盡管見過無數比這更加血腥的景象,無數比這更加慘烈的死狀,但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觸目驚心,全身發冷。他不知道是以什麽樣的意誌力,屏著唿吸,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硬生生逼著自己在滿地的碎屍血肉中一處處地看過去。


    沒有……沒有看到他所熟悉和深愛的那個人的任何特征。如果真的看到的話,他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也許是當場崩潰,發瘋?


    但是,他的心一點都沒有放下來。


    這滿地的鮮血碎肉,都是那些在行政樓周圍的人類和半獸人留下來的,隻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至少還有個屍體的樣子。他的那顆定時炸彈是“鐮月”武器庫裏威力最大的一種,如果在爆炸中心,就連最堅硬的岩石或金屬,都會被巨大到恐怖的衝擊和高溫徹底摧毀。至於人體的話,隻怕瞬間便是灰飛煙滅,連一點骨渣一滴血痕都不會剩下。


    而夏然……爆炸當時應該就在行政樓上麵。


    眼前的滾滾濃煙散去,後麵露出來的景象,入眼全是一片光禿禿的焦土。二十七層高的行政區主樓,已經被徹底夷為了一片平地,殘缺不全的地基半露在外麵,還在冒著煙塵火焰。地麵上就連大塊的建築殘骸都沒留下,隻剩滿地焦黑如炭的齏粉。


    這樣能夠將一座大樓瞬間化為粉塵的爆炸威力,就算夏然的異能防禦力再強,隻怕也無濟於事。


    零站在這片連廢墟都稱不上的平地上麵,隻覺得像是站在九幽地獄的最深處,腳下的一片黑色焦土裏麵,仿佛正在伸出無數尖利煞白的鬼爪,帶著慘厲的尖叫,從無邊黑暗中伸出,將他拖向不見底的深淵。


    天旋地轉,他在那片沒有盡頭的漆黑深淵中不斷地下墜。明明已經幾近窒息,胸腔裏憋得隱隱作痛,卻怎麽也無法唿吸。


    她是為了去救他才前往行政樓,那顆炸彈也是他安裝上去的……是他害死了她。


    ……


    半獸人基地的大門口。


    慶州基地的眾人們已經全部離開,門上的守衛們剛剛才關上那扇高聳沉重的大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批人本來都隻是俘虜,誰想到逃出來之後,竟然能攪得整個基地一片大亂,雞犬不寧,現在被放走了其實更好。


    但他們這一口氣還沒有鬆完,大門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砰!”


    所有人一驚之下迴頭看去,那扇異能者製造出來的特殊材質大門,高達十米,重達百噸,有著堪比金剛石的硬度和槍彈難傷的韌度,這時候竟像一塊酥脆的餅幹一樣四分五裂,整扇大門重重地轟然倒在了地麵上!


    在那大門後麵露出來的,赫然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滾滾揚起的煙塵一到他周圍的三尺距離,便盡數被阻隔在外,化作猶如風暴一般劇烈旋轉的漩渦,卷得來人的黑發和衣襟瘋狂亂舞。他每往前踏出一步,風暴就更加猛烈一分,直至這本來風和日麗的平原上漫天飛沙走石,竟似卷起了一場遮天蔽日的沙塵暴,將半個基地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那種殺氣……是能夠毀天滅地的殺氣。站在其中的青年男子,此刻就猶如從魔界最深處出來的極惡修羅,帶著仿佛要踏平整個世界的嗜血與瘋狂。走到哪裏,哪裏便是一片屍山血海冰天雪地,滿目焦土寸草不生。


    “你……”城牆上的守衛被嚇得舌頭都打結了,“你是……”


    趙景行連看都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一步跨進基地的大門,隻聽砰砰砰砰一連串的爆響,城牆上所有的守衛齊齊炸成了無數團鮮紅的血肉煙花。下一瞬間,整片高聳厚重的城牆都轟然崩落倒塌下來,裂為一地的巨大碎石,震得地麵隱隱搖晃。


    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攔他,他走向的地方,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紛紛往後退去,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趙景行僅僅用了數十秒的時間,以念動力飛越過幾公裏距離的半個基地,落到中間那片爆炸過後的焦土上,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上麵失魂落魄的零。


    盡管他一直對零抱著天大的敵意,但是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殘忍無情的殺手,隻會為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神態。


    仿佛被什麽猛然砸中一般,趙景行的身子劇烈地一晃,竟然險些摔倒下去,臉上血色盡褪。


    當時在苗疆深山裏,他被顧流深的空間黑洞吸進去之後,被傳送到了東北方向一個距離上京基地隻有幾十公裏的地方。他有夏然的定位係統,能夠搜索到她在什麽位置,所以並沒有去上京基地,而是循著定位信號折返迴來找她。


    他的瞬間移動隻能到達去過的地方,所以不得不花了好幾天時間,開車過來。夏然的信號一直滯留在這個基地裏麵,他剛剛能夠看到半獸人基地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聲直入雲霄的巨大爆炸。


    然後,真正讓他恐懼的就是,隨著那聲爆炸,夏然的定位信號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給夏然的信號定位器是無法關閉的,也很難屏蔽,除非徹底被摧毀,才會突然失去信號。這一聲爆炸裏發生了什麽,顯然不言而喻。


    “怎麽迴事?”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才發出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暴風碾碎的礫石,“……小然在哪?”


    零聽見趙景行的聲音,僵硬而麻木地迴過頭來,雙眼一片空洞渙散。趙景行還沒來得及對他用催眠術,他就已經開了口,聲音猶如灰燼一般。


    “不用對我下催眠術,我告訴你。”


    他緩緩地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說了出來。趙景行一字字地聽下去,周身的殺氣就一寸寸地升上來,凜冽如冰狂暴如風,仿佛有千萬把森寒的利刃在這風暴中瘋狂飛舞。零還沒有說完,他伸手往前淩空一抬,念動力已經掐住了零的脖頸。


    零閉著眼睛,微微仰著頭,絲毫沒有反抗。趙景行眼中一片赤紅如血的殺意,正要捏斷他的喉嚨,旁邊突然響起一個沉靜的清越聲音,一隻玉白纖長的手伸過來,扣住了他的手腕。


    “淡定,我沒事。”


    趙景行全身一震,猛然迴過身去,安然無恙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夏然。帶著一點無奈的表情,全身上下別說受傷了,就連一點灰塵都沒沾上。


    “小然……”


    趙景行霎時間睜大了眼睛,鬆手放開零,一時間竟然再也發不出聲音來。零也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夏然,像是見到了鬼魂一般。


    夏然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的空間是可以進人的,爆炸的時候我就躲進去了,所以外麵炸成什麽樣對我都沒有影響。話說,就算你們不知道這一點,也該對我有點信心吧,難道就這麽盼著我被炸死?……”


    她話還沒說完,趙景行就一把狠狠地將她箍進了懷裏,用力之大,夏然仿佛聽到自己的肋骨上傳來哢嚓一聲,幾乎都要被他撞斷了。他的手臂像是強硬的桎梏一般,緊緊勒著她的腰身,似乎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徹底碾進他的身體裏麵。


    “放……放手……”夏然幾乎要窒息了,身上的骨頭被擠壓得到處都在咯咯作響,一陣疼痛,感覺沒被炸彈炸死,倒是要被他給活生生給勒死的節奏。


    趙景行終於放開了她,卻仍然抓著她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低頭便往她的嘴唇上咬下去。咬得粗暴而兇狠,絲毫沒有章法,仿佛要將她撕碎了吞下去一般,夏然一下子就感覺嘴唇被他咬破,傳來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唔!……”夏然用力掙紮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趙景行推開,擦掉嘴角的血跡,不滿地瞪著他:“……我大難不死,就算身上沒受傷,幼小的心靈也受到了驚嚇,你非但不安慰我一下,還這麽咬我?”


    趙景行的嘴唇上也沾了一點她的鮮血,那赤紅妖豔的顏色,讓他俊美的麵容上顯露出一種惡魔般的殘酷之意。他冷笑一聲:“安慰你?我被你嚇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半,你倒是好像一點都不怕死,還用得著我來安慰?不打你一頓屁股算是好的!”


    夏然頓時一陣頭疼:“這次爆炸隻是個意外而已……”然後又嘀咕了一句:“你本來就不是活人,哪來的三魂七魄……”


    趙景行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話,語氣更沉更冷更加陰森恐怖,猶如風暴欲來之前漫天黑壓壓的烏雲,聽上去已經讓人有一種想要轉身就逃的衝動:“……而且,你這已經第二次為了去救別的男人,差點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去,你說我該不該懲罰你?”


    他就在零的麵前,當著這個“別的男人”,旁若無人地說這句話。夏然的頭頓時更大了:“那個……我也是有其他目的的,那其實是個冒牌貨,所以嚴格來說,我不算是去救他……”


    說到這裏,連忙上去給趙景行順毛:“我救的總是別人,那是因為你本事太大,從來沒給過我救你的機會。但是如果你身陷險境的話,我不惜一切代價,也不會讓你有任何事情!”


    先是阿諛奉承戴高帽,然後信誓旦旦表決心,本來以為她說話已經夠藝術了,不料趙景行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沒用!以為這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能把我打發了?”


    夏然在心裏暗罵這活了兩千多年的人就是難搞:“那你要怎麽樣?”


    趙景行連想都沒想,立刻脫口而出:“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準再給我定床上的禁欲期!哪怕一天都不行!”


    天啊,祖宗,旁邊還有人看著呢,您表達得就不能委婉一點?……答得這麽順溜,你丫應該是盤算這個主意盤算了不知道多久,就等著碰到機會提出來吧?


    為避免這位大爺說出更加驚悚的話來,隻得忙不迭答應:“好好好,你說什麽就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咱能先不提這事嗎?”


    趙景行這才勉強被順毛了,哼了一聲,更加強勢地把夏然攬進他的懷裏,赤果果地故意在某男人麵前顯示他的占有權。


    他知道以夏然的性子,要她不去管她在乎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該給的警告必須要給。冷冰冰轉向零:“……要是你哪天沒出息到真的被抓了,趁早自我了斷,別讓她去救你。”


    零淡淡苦笑了一下,沒有迴答,因為不用趙景行說,他肯定也會這麽做的。


    “對不起。”他對著夏然低聲開口,“是我安裝的那顆定時炸彈……”


    要是夏然真的因為他而死,就算趙景行不殺他,他隻怕也沒法允許自己再活下去。


    “這個不能怪你,你裝那顆炸彈炸掉行政樓是對的……”夏然安慰零安慰到一半,眼角餘光瞥見身後某位大爺陰惻惻的表情,一瞬間就板起了臉,疾言厲色地:“你沒事裝什麽炸彈!難道就想不到我會在行政樓裏麵嗎?怎麽當隊友的!……”


    一邊說一邊悄悄對零眨眼睛:我這隻是罵給後麵那位聽的啊,你不用放在心上!


    零:“……”


    趙景行聽得十分滿意,夏然一直說到口幹舌燥腹空腸枯徹底沒詞了,他才一把攬過她的腰,飛到空中:“我們走。”


    完全無視還在地麵上的零。夏然飛到高空中之前,充滿同情地低頭望了零一眼:抱歉,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反正你要離開基地易如反掌,就自力更生吧!


    零:“……”


    抬頭望著兩人在天空中越飛越遠的身影,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同樣是作為夏然所在乎的人,同樣能夠讓她不顧生死地去保護,但是能夠這樣抱著她離開的,隻有那一個男人。這大概就是他和趙景行最大的區別。


    他真是……自己也說不清孤獨還是不孤獨啊。


    ------題外話------


    求月票……我感覺我這個月是不用萬更了,好開心啊,笑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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