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羿竟然說,臨淵山可以驅魔?羲九歌記得,羿的弟弟好像就被臨淵山帶走了。


    這樣想著,羲九歌問:“臨淵山在哪裏?”


    羿看了羲九歌一眼,不知為何並不願意說。黎寒光見狀不動聲色按住傷口,輕輕皺眉。


    嫦娥發現黎寒光的異狀,連忙問:“恩人,你怎麽了?”


    黎寒光強撐著蒼白的臉色,體貼道:“我被三神子的神火擊中,好像鑽入了魔氣。不過沒關係,我忍一會就好了。”


    羿聽到黎寒光的話臉色嚴肅起來,說:“入魔非同小可,這可不能忍。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和帝俊神稟報,看看能不能帶著你們一起去臨淵山。小兄弟,千萬忌動怒、嫉妒、勞累,我去去就迴。”


    黎寒光應是。羿行色匆匆走了,嫦娥擔心黎寒光,忙道:“都怪我,連累了恩人。恩人快到我家裏歇一會吧。”


    黎寒光虛弱地靠在羲九歌身上,羲九歌沒辦法,隻能攙住他,陪著他一起演戲。隻見黎寒光迅速進入一個見義勇為導致自己入魔的善人形象,善解人意道:“夫人不必內疚,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好再給夫人添麻煩,我的同伴在那邊,我有妻子陪著就夠了。外麵危險,夫人先迴去吧。”


    嫦娥在黎寒光的開解下更愧疚了。她一步三迴頭離開,羲九歌扶著黎寒光,悠悠道:“你還真會討人歡心。這麽一個美人,你也忍心騙她。”


    黎寒光道:“是啊,連剛認識的陌生人都心疼我受傷,我的妻子卻不心疼。”


    羲九歌歎氣:“那是你自找的,活該。”


    “我不管。”黎寒光聽到她並沒有反駁“妻子”,得寸進尺道,“我傷的走不動路,你要扶著我迴去。”


    羲九歌明白他在報複剛才她拋下他去找姬少虞,所以故意讓她當著姬少虞的麵攙他迴去。羲九歌心中無奈,他的報複心和嫉妒心也未免太強了,如果他被魔柱寄生,恐怕連一天都抵抗不了。


    但羲九歌知道以黎寒光的瘋勁,她要是不答應,他絕對能下更狠的手傷害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毛病是誰慣出來的,但羲九歌終究不忍心,還是遂了他的意,扶著他慢慢走迴去。


    天界眾人等了半天,終於等到羲九歌和黎寒光迴來。他們看到緊緊依偎的那兩人,齊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們又不是沒有受過傷,黎寒光隻是被火燎了一下,不能說輕,但絕對不重。結果又是親手包紮,又是扶著走路,至於嗎?


    但技不如人,眾多天界兒郎隻能忍了黎寒光拐走神女,還當著他們的麵秀恩愛。薑榆罔惦記著不知何時會關閉的昊天塔,率先開口問:“這是怎麽迴事?”


    “還沒看出來麽,我們來到上古了。”黎寒光公然握住羲九歌的手,有意無意展示著他傷口上整齊的繃帶,說,“剛才那位是帝俊和羲和的三兒子,十日中的第三個,不知為何被魔柱寄生了,剛才就是他失控的模樣。上古臥虎藏龍,能人輩出,危險程度比前幾個幻境加起來還大,如果被其他人發現我們來自後世,恐怕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建議接下來千萬不要暴露身份,小心藏在人群中,靜觀其變。”


    薑榆罔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一聽果真是上古,心都涼了半截。他連忙點頭:“此言有理,我們小心為上。”


    這裏雖然是幻境,但裏麵的人都是完全仿真的,他們的實力、想法、性格和當初的真人一般無二。比如帝俊、羲和這些傳說級的人物,雖然他們已經逝去,如今昊天塔構建出的不過是幻象,但他們完全擁有當年的法力和智力,如果惹到這些人,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有人卻想不通,詫異問:“昊天塔不是隻會重複經曆過的事情嗎,我們怎麽會落入上古時代的幻境?”


    羲九歌默默撇過臉,假裝沒聽到。黎寒光麵不改色說:“魔柱詭計多端,連帝俊的兒子都被它鑽了空子,誰知道它搞了什麽鬼。聽說帝俊打算送三神子去臨淵山驅除魔柱,驅魔很可能和鎮壓魔柱的封印有關,我們入塔的目的就是加固封印,如果能知道封印的來源,對接下來大有裨益。現在我們一無所知,集體行動太慢了,所以我提議分頭行動,一部分人去調查魔族如何寄生、如何壯大,另一部分去臨淵山,調查如何讓魔柱消失。”


    這個分工所有人都讚同,黎寒光順理成章說道:“臨淵山十分神秘,人數不宜太多,所以我和九歌去臨淵山,你們去調查魔柱,有異議嗎?”


    前麵大家還很鎮定,聽到這裏許多人都不服。當他們聽不出黎寒光的算盤嗎,隻要掌握如何驅除,魔柱是怎麽來的其實並不重要,所有人都知道臨淵山才是最重要的地方,結果黎寒光寥寥幾語就收入囊中。


    憑什麽?


    有人提出異議,黎寒光早有預料,他掃過眾人,不緊不慢說:“出事的是羲和的三兒子,臨淵山的盤查必然極其嚴格,很可能帝俊、羲和都會去。你們有能耐藏在帝俊眼皮子底下卻不被發現嗎?”


    眾人齊齊沉默,就算是五帝來了,恐怕也不敢說這種話。黎寒光道:“所以,九歌一定要去。她畢竟是羲和的女兒,就算發生最壞的情況,有她在,好歹能讓我們全身而退。”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沒有人對羲九歌提出異議,他們不服氣的是黎寒光。有少年忍不住,說道:“神女去我們自然沒意見。既然臨淵山危險,讓神女一個人去就夠了,你為什麽要跟著?”


    黎寒光麵色不變,從容不迫道:“因為我是她的夫君。羲和就算再鐵麵無私,也不至於為難女婿。”


    他語氣中的炫耀太過明顯,薑榆罔嘴角抽了抽,莫名聽出一種“我入贅我驕傲”的感覺。姬少虞被那兩個字刺痛,皺眉道:“夫君?”


    “是啊。”黎寒光看向姬少虞,笑道,“我和九歌在人間結為夫妻,在天界也會是夫妻。怎麽,有疑問嗎?”


    這兩人一旦對上就是濃濃的火藥味,羲九歌不想被大家看笑話,拉住黎寒光,說:“好了,先做正事。昊天塔很快就要關閉,我們越早出去越好。事不宜遲,都出發吧。”


    羲九歌這話就是讚同黎寒光的安排,薑榆罔無所謂,姬少虞就算反對也無濟於事。他忍住怒,勉力笑了笑,道:“好。九歌,你要小心。”


    “感謝提醒,我會保護我妻周全的。”黎寒光著重咬了“我妻”兩個字,笑著對姬少虞說,“玄太子,再會,我們先走了。”


    隊伍就這樣變成羲九歌和黎寒光單獨行動。羿很快傳來消息,黎寒光和羲九歌跟著臨淵山的隊伍走了。


    薑榆罔和姬少虞帶人打聽了一天,可惜收效寥寥,入夜,眾人在山林中打坐休息,一個少年以為其他人睡著了,悄悄撞同伴的胳膊:“你說明淨神女和獨蘇王到底什麽關係?這都入夜了,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豈不是……”


    同伴撩起眼皮,鄙夷地掃了一眼,說:“少見多怪。這有什麽稀奇的,獨蘇王都直接叫上夫人了,還差什麽沒發生過?”


    少年的家族風氣保守,實在沒見過這種陣仗。他愕然道:“明淨神女不是剛退婚嗎,什麽時候又訂婚了?”


    同伴連忙示意他小聲,竊竊道:“退都退了,再訂不是遲早的事。說不定上麵那些尊神都默認了,隻是覺得名聲不好聽,這才沒有公布。”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感歎道:“進昊天塔之前還沒感覺,如今這幾場戰鬥看下來,才知道獨蘇王真是深不可測。難怪黃帝會同意將婚事換給獨蘇王,明淨神女家世厲害天賦又好,天界那些空有身份卻實力平平的神族她哪看得上,小輩裏,也隻有獨蘇王能和她一較高下了吧。”


    “也是。”差距太大,讓少年連攀比之心都生不起來,他歎道,“難怪明淨神女有什麽事直接找獨蘇王,我們都和擺設似的。他們倆心心相通又配合默契,確實不需要外人插手了。”


    姬少虞閉著眼睛,大家都以為他在入定,然而無人知道,眼皮底下,他的瞳孔已經變成紅色。


    一道聲音陰魂不散般在他耳邊糾纏:“你看,連北天界的人也漸漸認可他們了。天界的人忘性最大了,等再過一百年,所有人隻記得他們兩人濃情蜜意、樣樣般配,再不會有人記得你。你就是一個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可憐蟲。”


    姬少虞在心裏嗬道:“閉嘴。”


    “事到如今你還不敢承認,真是個懦夫。感受到這裏充沛的力量氣息了嗎,我就在不遠處,隻要你破壞封印,放我出來,你就會擁有盤古的力量。到時候,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得到哪個女人就得到哪個女人,再沒有人能阻礙你。”


    姬少虞閉著眼睛不做理會,那道聲音桀桀笑道:“別裝模作樣了,你早就動心了。看到今日那個三神子了嗎,他在兄弟姐妹中實力隻算平平,但他隻吸收了一部分魔柱,實力便暴漲至此。若你能得到全部,將與世無敵。”


    姬少虞不願意這麽快被魔柱拿捏,道:“可是,他卻被你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依然還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遵循他從前的性格,隻不過不再顧忌旁人,完全順從本心的欲望,怎麽能叫怪物呢?”聲音循循善誘,“所謂怪物,隻是因為比世人強太多,他們控製不了,所以汙蔑為怪物。你要當一個萬人稱讚但無能為力的弱者,還是當一個隨心所欲、人人懼怕,被稱為怪物的強者?”


    姬少虞隻抵抗了瞬息,很快就淪陷了。他道:“但我剛看到封印就被拉入幻境了,且不說我無法出去,就算我能單獨離開幻境,又要如何解除封印呢?我僅看了一眼就被金色法印上的威壓壓製,想破壞它好比癡人說夢。”


    魔柱不屑嗤了聲,纏在他耳廓,如毒蛇吐信般絲絲說:“真是個循規蹈矩的傻子,你忘了,現在是上古,魔柱還沒有被封印。隻要是封印,就一定有弱點,帝俊身邊那麽多人,你還怕找不到突破口嗎?”


    姬少虞冷冷道:“你瘋了。那可是最強大的先天神祇,你想死,我可不想。”


    “你總不至於蠢到直接去問帝俊。”魔柱幽幽道,“你忘了,帝俊還有一個被遺忘的妻子,她的後人就在你身邊。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為什麽被剝奪神籍,貶入魔界嗎?”


    第109章 初相識


    黎寒光猜得沒錯,帝俊確實很看重羲和的十個孩子,聽說三神子入魔後他十分重視,立刻準備行程,打算去臨淵山驅魔。


    但天上不能沒有太陽,雖然十日輪流執勤,但多了反而難管。越強大的神族壽命越漫長,同樣童年、少年期也越長,這十個太陽最大的相當於人族十八歲,最小的還沒有開啟神誌,都是一群半大孩子,鬧騰起來十分頭疼。


    有的太陽貪玩偷跑,有的假裝執勤一轉身就跑去人間玩,還有的忘了自己的執勤日期,總之隻要沒人看著,他們就一團亂。


    羲和隻能每日親自送太陽出發,晚上再把孩子從虞淵接迴來,帶迴湯穀,將十個孩子集中起來一起沐浴,如此才能維持秩序。三兒子受傷後,原本的排班表都要大變,羲和實在分身乏術。最後反倒是羲和沒去,而是帝俊出麵,送三神子去臨淵山治療。


    看得出來羿在帝俊麵前確實很受重用,帝俊聽說隊伍中要多兩個人後,並沒有在意,揮揮手就同意了。黎寒光以受傷為名,跟著護送三神子的隊伍,一起去聖地驅魔。


    三神子還昏迷不醒,沒人關心隊伍中多了兩個拖油瓶,羲九歌和黎寒光一路上十分輕鬆,想去哪裏都可以。然而,黎寒光感受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威壓,很有自知之明地待在隊伍後方,沒有嚐試靠近三神子的車駕。


    他明白帝俊為什麽不在意隊伍中多了兩個人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心機都翻不出水花。


    臨淵山出乎預料的近,登山後,前麵的人很快不見了,隻剩下羲九歌和黎寒光留在山路上。


    黎寒光握著羲九歌的手腕,慢悠悠登山,仿佛真的是來踏青的。羲九歌舉目望向山頂,一迴頭見他還是不緊不慢的,不由道:“別磨蹭了,我們得想辦法混入前麵。”


    黎寒光落在後麵,煞有介事道:“我還有傷呢。”


    羲九歌抿了下唇,忍耐道:“別演了,辦正事要緊。”


    黎寒光挑眉:“照你這麽說,我受傷就不是正事了?”


    羲九歌眉尖跳了跳,顯然已到忍耐邊緣。黎寒光看著她粲然一笑,換上一副乖巧模樣,主動貼上來說:“我知道你擔心昊天塔結界關閉,但既然已經落到幻境中,著急隻會落了下乘,不如放鬆一會。帝俊對三神子看管那麽嚴密,我們就算湊過去也看不到什麽,反而會引起帝俊警覺。不如趁他們都不在,好好看看這座山。”


    羲九歌知道黎寒光說的有道理,她想去前麵,除了想知道驅除魔柱的方法,更是為了自己隱秘的心思。


    她想知道三神子現在怎麽樣了。


    黎寒光拉著羲九歌走在綠茵之中,問:“擔心嗎?”


    羲九歌垂眸:“沒有。”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黎寒光說,“白帝隻是帝俊的兒子,三神子卻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他和你的關係比白帝親近多了。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的母親長什麽樣子嗎,等下山後,我們找機會去見羲和。”


    羲九歌低低道:“太冒險了,不用。”


    黎寒光看著她無意識攥緊的手指,知道她並不是不在意親人,相反,就是因為太在意了,才不敢去見。黎寒光心中暗暗歎了聲,用力抱緊她,玩笑說:“可是我想見。見了嶽母,我的身份就有保障了,以後就算你想悔婚也不行了。”


    羲九歌被逗笑,他總是這樣,毫不正經,滿嘴謊言,卻總能做到她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在他麵前,羲九歌終於敢承認自己的怯懦,說:“他們並不認識我。而且,母親的第三子這麽強大,我可能會讓她失望。”


    “哪裏?”黎寒光立即道,“我們家皎皎聰明、美麗又有責任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怎麽會有人不喜歡皎皎?”


    羲九歌輕輕推他,嚴肅道:“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黎寒光抱住她,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神女。不用擔心會讓別人失望或者沒滿足什麽人的期待,你就是你,與世無雙。”


    羲九歌望入他的眼睛,他慣會偽裝,此刻卻沒有多餘表情,神情和語氣都簡單極了。羲九歌心尖顫了顫,感受到胸腔難以抑製的澎湃痛感和愛意。


    她睜開眼時,西王母告訴她要做天下表率,白帝提醒她不能丟了東夷神族的臉,天界所有人都期待她成為一個善良、正義、可以和羲和比肩的神女。羲九歌做到了,但她也確實活的很累。


    唯獨黎寒光,不是因為她是明淨神女而愛她。


    羲九歌環上他的脖頸,黎寒光很配合地俯身,等待她吻上來。羲九歌發誓她隻是隨眼一瞟,就看到樹葉掩映後似乎有一個印記。


    羲九歌拍拍黎寒光的肩膀,說:“後麵好像有東西。”


    黎寒光吸了口氣,笑著看向她:“你說什麽?”


    “別鬧。”羲九歌收迴手,毫不留情推開他,往後方走去,“這個印記我在第九層看到過,和封印魔柱的咒文很像。”


    羲九歌落入幻境前曾看到一個奇怪的陣法,冗長的咒文形成一條鎖鏈,將裏麵的東西牢牢捆住。羲九歌隻看了一眼,沒完全記住,但感覺兩者很類似。


    或者說,山石上刻著的更像是咒文的雛形。


    黎寒光不情不願挪到山壁前,看刻痕的眼神宛如在看仇人。字刻在偏僻處,再加上樹叢遮掩,很難看清。羲九歌撥開綠葉,正仔細端詳,忽然聽到後方有人說:“出來吧。”


    羲九歌怔住,以為他們被人發現了。她正要行動,卻被黎寒光按住。黎寒光修長的手指抵在唇瓣前,對她搖搖頭,示意別動。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稚嫩的女童聲音響起:“我……我來找我三哥,你是誰?”


    羲九歌吃了一驚,透過樹葉往外看,隻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童站在山路上,在她前方,是一個白衣纖纖、清雋漂亮的小少年。


    小少年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看起來九歲上下,眼神中透露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鎮定從容。女孩看著就稚氣多了,她七歲左右,臉頰上還有嬰兒肥,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哪怕她竭力做出兇悍的模樣,也委實沒多少威懾力。


    但神族不能用外表來判斷年齡,羲九歌根據小女孩的稱唿,猜測這也是羲和的某個孩子。果然,樹下的小少年淺淡一笑,道:“原來是九神女。三神子正在驅魔,不能打擾,神女隨我來,我送您去見帝俊神。”


    羲九歌心裏道了聲果然,她正要和黎寒光分享新發現,一迴頭卻看到他緊緊盯著前方的紅衣女童,手指用力,不知不覺都把旁邊的樹枝捏斷了。


    羲九歌驚訝,黎寒光認識這個小女孩嗎,他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


    山路上的兩個孩子並不知道有人在看他們。剛才還鼓著臉、氣勢洶洶的女孩聽到帝俊,氣焰肉眼可見地泄下來,最後色厲內荏道:“不許!我是神女,你要聽我的。我要去見三哥,我命令你給我帶路!”


    小少年淡淡笑了笑,好脾氣道:“神女說的是。師父在給三神子渡魔,九神女請隨我這邊來。”


    羲九歌心想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嗎,小少年隻是換了個名頭把女孩帶到帝俊跟前,這位九神女看起來腦子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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