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董琳忽然將車靠邊，一腳刹車停住，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說道：“你別說了......”
董濤冷笑道：“這幾個女人都是咱們親眼見過的，是不是還有咱們沒見過的？不得而知，這個家夥年紀不大，玩女人倒挺有一套，我不瞞你，曾經有一段時間就連我都對他產生過某種好感......”
“你也對他有過好感？”董琳淚眼朦朧地望向董濤，驚訝道。
董濤點了點頭，緩緩說：
“我第一次和他認識其實是在你之前，他因為市場管理費的事情把一個管理人員給打了，被抓進了派出所，當時我恰巧從派出所門前經過，看見一個大眼睛小姑娘端著一個洗臉盆正站在門口，麵對著派出所的大門，我覺得奇怪，就停下來問了問，了解到一些情況，就找了派出所的所長，把他給放了出來，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古怪，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堅毅，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所能有的，再一看那兩個拘捕他的警察，其中一個警察就是那個曾經偷窺過我的趙超，那兩個警察非常狼狽，明顯是剛剛被他教訓過，你能想象到我那時的震驚嗎？一個剛要上初中的少年，雙手還戴著手銬，竟然把兩個警察給教訓了一頓......”
“第二次見麵，你也是在場的，當時咱倆都穿著紅紗裙子逛街，當那頭瘋牛疾馳而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腦子都空白了，隻想到兩個字，完了，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能有人敢奮不顧身的衝上來，那矯健的身姿，剛毅的神情，尤其是他馴服瘋牛，騎在牛背上的某個時刻，眼神有些憂鬱，穿過眾人蒼生的頭頂，望向遙遠的遠方，那神情，我當時忽然有一種救世主降臨的感覺，都想對他膜拜下去，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竟然還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們扯平了！’，你知道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嗎？是一種被輕視的感覺，我被一個農村少年輕視了......”
“第三次，是你去他家送電視機，迴來後告訴我，那個少年竟然是個孤兒，不僅如此，他還養活著一個小妹妹，他的妹妹我也是見過的，雖然衣服都不合身，但臉上身上卻都很幹淨，比那些有爹有媽的農村孩子還要幹淨，當時，我再一次被震撼，這是一個怎樣的少年啊......”
“第四次，我為他辦理了低保和救助指標，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了，他說靠施舍生活感到羞恥，董琳，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多少人懂得“羞恥”二字？親兄弟，為了一點點利益就能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父母對每個子女都視如珍寶，辛勤養育長大，當需要子女贍養父母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什麽？在農村，無人性打罵父母的例子並不鮮見，這些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而這個缺吃少穿的少年，這個敢作敢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卻毫不猶豫地告訴我，他害怕‘羞恥’，你能想象得到我當時心裏的感受嗎？沒錯，我又被震撼了......”
“事情還沒完，因為東龍泉村一戶人家發生火災事故，一死兩傷，死的是家裏的頂梁柱，那傷者是死者的媳婦，有精神病，他們的女兒已經被送進市醫院搶救，家裏還有兩個沒什麽勞動能力的老人，我去鎮衛生院看望傷者，看見趙雲飛和李蘭芳那丫頭也在，當時傷者的枕邊放著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十元的鈔票，毫無疑問，這張鈔票是趙雲飛放在那兒的，本來我當時沒想給傷者捐錢，你也知道，五龍山鎮貧困戶較多，各有各的難處，我如果天天發善心捐錢，就算把咱倆的每月工資都捐出去也不夠，可是，當我看到趙雲飛的那張五十元錢時，我慚愧了，羞恥了，趙雲飛的那五十元，不知道需要賣多少大蔥、多殺雞蛋才能賺出來，而我們的工資，其實全都是這些老百姓的血汗錢，我竟然曾經那麽冷漠，從那以後，凡是遇到困難戶，隻要能留夠我的生活費，哪怕兜裏隻有五十塊錢，我也會拿出來......”
董琳聽董濤滔滔不絕地說趙雲飛，她早就不哭了，聽得興致盎然，聽到這裏時，她忽然插話笑道：“怪不得你現在這樣窮，總是朝我要錢......我聽韓拓說，那一對母女都是雲飛冒死衝入火場救出來的......”
董濤點了點頭，也笑了一下，接著說：“第五次，在五龍山廟會上，他大展神威，各個項目連連奪冠，這樣的少年英雄，誰看了心裏會不喜歡......”
“第六次，就是發生在你們學校瘋子劫持王多多的那件事，那天咱倆看他救人的視頻，從空中一躍而下，接住了王多多，救人受了重傷，獨自離開......從五樓一躍而下去接一個三年級的孩子，這需要多麽大的勇氣？而空中的那一係列求生的動作，又是多麽的精準和敏捷，任何人看到這樣的視頻，都會被震撼吧......”
“第七次，他能意識到農村的千年陋習，主動去改善自己家廁所的衛生條件......我今年的政績還是拜他所賜，在全鄉鎮推廣廁所改造，成績突出，被全省樹立為衛生模範鄉鎮，我個人也得了一個省級先進，還有可能被評選為全國先進......”
“第八次，就是今天遇見的這個趙部長的侄子趙超，因為偷窺我，最後他劫持人質，逃上五龍山的絕路，趙雲飛為了救援陳靜，寧肯死也不撒手，與她一同墜下懸崖，我聽說，在墜崖的過程中，他把自己的身體墊在陳靜身體的下麵，這樣的大勇大義，真的是可歌可泣，萬幸他能活著迴來，那陳靜因此而獻身給他，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這樣的人......”董濤歎了口氣，似乎不好措辭，過了幾秒鍾才說道：“不是普通人，他不會給你普通人所能給你的幸福，不會給你安穩的日子，而且，他的感情和他這個人本身，永遠不可能隻屬於你一個人......”
......
董濤冷笑道：“這幾個女人都是咱們親眼見過的，是不是還有咱們沒見過的？不得而知，這個家夥年紀不大，玩女人倒挺有一套，我不瞞你，曾經有一段時間就連我都對他產生過某種好感......”
“你也對他有過好感？”董琳淚眼朦朧地望向董濤，驚訝道。
董濤點了點頭，緩緩說：
“我第一次和他認識其實是在你之前，他因為市場管理費的事情把一個管理人員給打了，被抓進了派出所，當時我恰巧從派出所門前經過，看見一個大眼睛小姑娘端著一個洗臉盆正站在門口，麵對著派出所的大門，我覺得奇怪，就停下來問了問，了解到一些情況，就找了派出所的所長，把他給放了出來，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古怪，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堅毅，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所能有的，再一看那兩個拘捕他的警察，其中一個警察就是那個曾經偷窺過我的趙超，那兩個警察非常狼狽，明顯是剛剛被他教訓過，你能想象到我那時的震驚嗎？一個剛要上初中的少年，雙手還戴著手銬，竟然把兩個警察給教訓了一頓......”
“第二次見麵，你也是在場的，當時咱倆都穿著紅紗裙子逛街，當那頭瘋牛疾馳而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腦子都空白了，隻想到兩個字，完了，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能有人敢奮不顧身的衝上來，那矯健的身姿，剛毅的神情，尤其是他馴服瘋牛，騎在牛背上的某個時刻，眼神有些憂鬱，穿過眾人蒼生的頭頂，望向遙遠的遠方，那神情，我當時忽然有一種救世主降臨的感覺，都想對他膜拜下去，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竟然還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們扯平了！’，你知道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嗎？是一種被輕視的感覺，我被一個農村少年輕視了......”
“第三次，是你去他家送電視機，迴來後告訴我，那個少年竟然是個孤兒，不僅如此，他還養活著一個小妹妹，他的妹妹我也是見過的，雖然衣服都不合身，但臉上身上卻都很幹淨，比那些有爹有媽的農村孩子還要幹淨，當時，我再一次被震撼，這是一個怎樣的少年啊......”
“第四次，我為他辦理了低保和救助指標，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了，他說靠施舍生活感到羞恥，董琳，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多少人懂得“羞恥”二字？親兄弟，為了一點點利益就能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父母對每個子女都視如珍寶，辛勤養育長大，當需要子女贍養父母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什麽？在農村，無人性打罵父母的例子並不鮮見，這些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而這個缺吃少穿的少年，這個敢作敢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卻毫不猶豫地告訴我，他害怕‘羞恥’，你能想象得到我當時心裏的感受嗎？沒錯，我又被震撼了......”
“事情還沒完，因為東龍泉村一戶人家發生火災事故，一死兩傷，死的是家裏的頂梁柱，那傷者是死者的媳婦，有精神病，他們的女兒已經被送進市醫院搶救，家裏還有兩個沒什麽勞動能力的老人，我去鎮衛生院看望傷者，看見趙雲飛和李蘭芳那丫頭也在，當時傷者的枕邊放著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十元的鈔票，毫無疑問，這張鈔票是趙雲飛放在那兒的，本來我當時沒想給傷者捐錢，你也知道，五龍山鎮貧困戶較多，各有各的難處，我如果天天發善心捐錢，就算把咱倆的每月工資都捐出去也不夠，可是，當我看到趙雲飛的那張五十元錢時，我慚愧了，羞恥了，趙雲飛的那五十元，不知道需要賣多少大蔥、多殺雞蛋才能賺出來，而我們的工資，其實全都是這些老百姓的血汗錢，我竟然曾經那麽冷漠，從那以後，凡是遇到困難戶，隻要能留夠我的生活費，哪怕兜裏隻有五十塊錢，我也會拿出來......”
董琳聽董濤滔滔不絕地說趙雲飛，她早就不哭了，聽得興致盎然，聽到這裏時，她忽然插話笑道：“怪不得你現在這樣窮，總是朝我要錢......我聽韓拓說，那一對母女都是雲飛冒死衝入火場救出來的......”
董濤點了點頭，也笑了一下，接著說：“第五次，在五龍山廟會上，他大展神威，各個項目連連奪冠，這樣的少年英雄，誰看了心裏會不喜歡......”
“第六次，就是發生在你們學校瘋子劫持王多多的那件事，那天咱倆看他救人的視頻，從空中一躍而下，接住了王多多，救人受了重傷，獨自離開......從五樓一躍而下去接一個三年級的孩子，這需要多麽大的勇氣？而空中的那一係列求生的動作，又是多麽的精準和敏捷，任何人看到這樣的視頻，都會被震撼吧......”
“第七次，他能意識到農村的千年陋習，主動去改善自己家廁所的衛生條件......我今年的政績還是拜他所賜，在全鄉鎮推廣廁所改造，成績突出，被全省樹立為衛生模範鄉鎮，我個人也得了一個省級先進，還有可能被評選為全國先進......”
“第八次，就是今天遇見的這個趙部長的侄子趙超，因為偷窺我，最後他劫持人質，逃上五龍山的絕路，趙雲飛為了救援陳靜，寧肯死也不撒手，與她一同墜下懸崖，我聽說，在墜崖的過程中，他把自己的身體墊在陳靜身體的下麵，這樣的大勇大義，真的是可歌可泣，萬幸他能活著迴來，那陳靜因此而獻身給他，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這樣的人......”董濤歎了口氣，似乎不好措辭，過了幾秒鍾才說道：“不是普通人，他不會給你普通人所能給你的幸福，不會給你安穩的日子，而且，他的感情和他這個人本身，永遠不可能隻屬於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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