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其實可以這樣的。”黑焰走上前,手掌在鐵鍋上方拂過。


    原本冷了的糖炒栗子不僅熱氣騰騰,還一個個都開了口,陣陣甜膩的糖炒栗子的香氣傳了出來。


    閻魄兩手還扶著大號鍋鏟,有點尷尬:“這,本尊就是覺得手工的更好吃。”


    黑焰捂嘴偷笑,忍不住說:“尊主,您到了這遙水鎮之後,變了許多。”


    “變了嗎?”閻魄沒有去想自己的變化,催促著黑焰迴魔界:“天帝說的事情你不要掉以輕心。還有,本尊說的醫書和金子,你準備得如何?”


    “都準備好了,這次來屬下也帶來了一部分,已經放在了黑鴉的房間裏。”黑焰做事還是非常靠譜的。


    閻魄稍稍頷首,隨後不耐煩的對黑焰擺手:“弄完就趕緊迴去,魔界若是沒有你在,我也不夠放心。”


    說完,又開始吭哧吭哧的翻炒鍋裏的栗子。


    黑焰挑眉,化作黑色的烏鴉飛離此地。


    待塗山暮和阿紫迴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閻魄偷偷在一旁喘氣,手裏還拿著鍋鏟的樣子。


    “呀!姑爺辛苦了!”阿紫嗅到糖炒栗子的味道,眼睛都亮了。


    捧著那盆芍藥花就朝著糖炒栗子奔去。


    都顧不上燙手,直接從鍋裏扒拉出來一個,就剝開吹了吹塞進嘴裏。


    “唔……好吃!特別好吃!”阿紫一手摟著花盆,一手對著嘴裏扇風,燙得說話都不利索。


    塗山暮走上前,看著閻魄額頭上的汗珠,皺眉道:“這糖炒栗子明日也可以再炒,你身體不好,怎麽能做這些力氣活?”


    閻魄一路上飛過來,累得不行。


    也就是他的力量被同心果壓製,否則怎麽會如此狼狽?


    偷偷喘氣還被塗山暮抓了個正著?


    原本還想要辯解幾句,以維護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


    隻是一聽塗山暮說的話,閻魄又想起自己還有病弱這個人設,僵硬著點點頭,語氣很是勉強的說:“不是很累的。”


    “胡說!”塗山暮責備的瞥了他一眼,將帕子塞進他的手裏:“你看看你這一腦袋的汗!”


    閻魄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這個“病”,真的很有必要轉好了。


    這點傷,作為魔尊。


    是有影響的。


    但是作為閻夫子。


    這根本不算事兒啊!


    “娘子,其實我這個病已經快好了。真的。”閻魄說著,又要抬起特製的大鍋鏟去翻炒糖炒栗子。


    剛抬起手,自己的活兒就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鴉給搶走了。


    黑鴉粗著嗓子說:“公子,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吧,您快休息去。”


    “你看!”塗山暮攤手,示意閻魄。


    和他朝夕相處的黑鴉都這麽表示的,閻魄還有什麽必要強呢?


    閻魄:……


    待迴了魔界,他不罰得黑鴉一個桃花滿天紅,他就不是魔尊!


    強行病弱和力氣小的閻魄幹脆坐在旁邊給塗山暮剝栗子。


    一顆顆圓滾滾金燦燦的栗子剝出來,放在青花瓷的小碟子裏。


    塗山暮也笑著給閻魄倒了自己炒製的大麥茶。


    小院裏涼風習習,桂花香氣隨風而來。


    塗山暮和閻魄吃栗子,喝大麥茶,討論著院子改日要如何整理整理。


    一旁的阿紫守在鍋邊吃最熱騰騰的栗子,自己吃兩顆之後,還不忘給埋頭翻炒栗子的黑鴉一顆。


    秋風不蕭瑟,小院暖意融融。


    好似方才與天帝說起這三界要事的人,都不是他們。


    ——


    次日一早,閻魄看著麵前刀鞘崩裂的飲血刀。


    已經從昨夜的震動,逐漸發展到發出刀鳴。


    閻魄隻覺得胸口氣血翻湧。


    若是再不讓飲血刀沾上生靈血液,以閻魄被同心果壓製後的實力,不見得能平穩控製住發狂的飲血刀。


    將長刀隨意用布條裹起,閻魄擰著眉,麵色沉沉的走出私塾。


    阿紫捧著炮製好的藥材裝進籮筐裏,恰好看到閻魄這陰鬱的模樣。


    走到醫館大堂的時候,趕忙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塗山暮。


    “臉色不好看?還帶著武器?”


    塗山暮在記錄藥方,聽到這話,神情詫異。


    下意識就否定:“不可能吧。閻夫子不像你說的那樣。”


    “真的!”阿紫雙眸認真:“我還能看錯嗎?閻夫子那個表情真的很奇怪。”


    “或許是他有什麽事情呢。你看到的武器是什麽樣子的?”塗山暮其實下意識的還是不太相信。


    就閻魄那個性格,那個體質。


    拿武器,滿臉陰鬱的出門?


    這幾個字組成的形容,怎麽聽都和閻魄搭不上邊啊。


    阿紫伸手比劃:“就這麽長,看起來有點像劍。姑爺用布包起來了,也說不定是刀呢!反正就是這兩者之一。”


    “那等他迴來了,我們想辦法問問。”見阿紫說得言之鑿鑿。


    相比之下,塗山暮肯定是更相信阿紫的。


    隻是,手裏的幾張藥方還沒有抄完。


    那盛會酒樓的小二哥又來了。


    小二哥捏著袖子擦跑出來的汗,喘著氣說:“不好了!閻夫子,被人抬走了!”


    “什麽?”塗山暮看見這小二哥的時候就下意識覺得有事發生。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又是閻魄?


    “在盛會酒樓門口,閻夫子被幾個人架著就走了,說是要去什麽屠宰什麽的。我還聽到了刀什麽的。暮大夫,您趕緊去看看吧。我都怕閻夫子被那幾個人給折騰了,我認識其中一個人,咱們鎮上的豬肉佬,脾氣火爆,兇得很!”


    作者有話說:


    盛會酒樓的小二哥,閻夫子的專屬警報器~


    帶著刀的閻夫子+鎮上的豬肉佬=????


    第018章 沒有!


    阿紫也在旁邊瘋狂點頭:“是的!我見過那個豬肉佬,長得就跟黑鴉似的,說話嗓門比黑鴉還大,兇巴巴的。姑爺不會出事了吧?”


    最後一句,阿紫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閻魄的那個病弱身板,真的很難讓人不擔心啊。


    塗山暮也是一樣的意思。


    醫館不能沒有人,叮囑阿紫留下之後,塗山暮又扛著藥箱跟著那個小二哥再次往外跑。


    隻是這次,去的就不是盛會酒樓,而是鎮上的豬肉佬家中。


    豬肉佬因為要在院子裏殺豬,為了不打擾鄰居,居住的地方臨近鎮外。


    塗山暮和小二哥趕到的時候,遠遠就聽見淒慘的豬叫。


    隨後豬叫聲驟然停下,緊接著就是一陣如雷般的歡唿鼓掌。


    豬肉佬的家裏圍了一圈人,塗山暮和小二哥都擠不進去。


    人群中間,閻魄手持被偽裝過的飲血刀,嫌棄中又帶著點幸災樂禍,手中飲血刀幾次掙紮,卻都不能從他手中脫出。


    刀刃劃過雪白的豬皮,每一刀都恰好落在豬肉與豬骨的縫隙中間。


    待閻魄唰唰幾刀下去,麵前的一頭整豬已經被拆成了整齊利落的幾大塊。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閻夫子殺豬。


    “厲害厲害!”豬肉佬扶著自己扭傷的腰,拍了一下身邊的小徒弟,很是感慨的說:“你學學人家閻夫子。比你有文化,人家還有功名,現在還有一技之長!你瞅瞅!”


    閻魄感受到手中的飲血刀雖然不忿,但還是在拚命的吸收血氣。


    笑著說:“王大哥這話過譽了,也是你這小徒弟的刀磨得好。今日多謝你們幫忙了。”


    “欸!”豬肉佬趴在竹床上,對著閻魄擺手:“閻夫子這話就言重了。什麽我們幫忙?分明是你幫我們嘛!也是我這些徒弟不爭氣,不然哪裏還需要您動手呢!”


    豬肉佬一直對閻魄不遠不近的。


    反正他也沒有兒子要去私塾上學,之前鎮上也不是沒有夫子。可人家鼻孔長在頭頂上,瞧不起他們這些當屠戶的,總覺得他們哪裏髒了似的。


    沒想到,這新來的閻夫子瞧著弱不禁風。


    竟然還有一手好刀法!


    閻魄擦幹淨飲血刀,再用破舊的布包裹起來,說:“這沒什麽,下次要是有這樣的事情也能找我。我體弱,拜了個師父,這刀法就是師父教的。許是我與我家娘子八字相合,成親之後身體是一日比一日好。若是成親前,我還幫不了你呢。”


    說實話,閻魄很早就不滿飲血刀這個破脾氣了。


    當初他收服飲血刀的時候,師父曾說,盡管出鞘必見血,但也不是一定的。否則,這刀豈不是不到萬不得已還不能拔了?


    這話更多是為了震懾敵方。


    隻是飲血刀中有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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