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還挺養眼。


    她輕輕頷首,隨意道,“好呀。”


    白衣人們還沒有被自家少主的無恥震驚到,便聽到了這句話。


    一瞬間,各種羨慕、心酸、嫉妒齊齊湧了上來。


    隻是還沒等他們大著膽子,也自薦一番,便見自家少主終於舍得移開目光。他轉過頭,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先去洛城找花神,我有事在身,隨後趕來。”


    少主麵色平淡,冠冕堂皇地說道。


    白衣人們:……


    等到白衣人們離開,蘇墨墨也準備帶著新出爐的保鏢前往皇城。


    顧清本就極為灑脫,他尊重自己徒弟的意見,此刻便笑著對赫連閱道,


    “辛苦你了,那你就在前麵駕車吧?更方便保護我們。”


    赫連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見蘇墨墨麵露讚同之色,便徑直走到了馬車前麵坐下。


    ——竟然真的準備駕車了。


    動作最慢的白衣人無意間看見這一幕,佩劍都差點拿不穩。


    他生怕少主發現自己看見了他的醜態,便壓下震驚,連忙跑走,朝著同伴追去。


    酒樓內,等所有人離開後,許久,蘇墨墨那桌菜都被收拾幹淨了,終於,戰戰兢兢的眾人終於迴神。


    “剛才…發生了什麽?”


    有人不確定地小聲問道。


    “赫連閱問坐在窗邊的男子是不是花神,在那人否認後…主動成為了他的保鏢?”


    “……既然那人不是花神,赫連閱為什麽要自甘墮落成為保鏢?”


    “那人看著像是讀書人,即便不是江湖人士,但赫連閱…竟然也有成為別人保鏢的一天?這真的是我認識的赫連閱嗎?”


    所有人都極為不解。


    但角落裏,卻有一人神色有些異樣。


    剛才,蘇墨墨走進酒樓時,其他人都忙著做自己的事情,便沒有關注兩個男子。


    隻有他,因為坐得近,又無事,便多看了少年幾眼。


    …然後,他就再也無法移開目光了。


    後來看見月洛教眾人沉迷的目光後,他更是堅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其他人這麽無知,無非是因為未曾看見少女的容貌。


    都是一群無知的人。


    隻是想起赫連閱說的“花神”之論,男人還是震驚了片刻。


    但迴憶起那張麵容,即便未曾見過花神的畫像,男人還是覺得,若真的存在花神,便也就是那個少女的模樣了。


    雖然隻是江湖最底層,但男人這一刻卻莫名有種預感。


    很快,這名少年,或者說少女,便會在江湖上掀起風波了。


    …


    有了赫連閱的加入後,一行人前進的速度快了不少。


    原本遇見有土匪盤踞的山穀時,雇傭的保鏢們需要格外謹慎,小心地尋找到最穩妥的道路,才能開始出發。


    赫連閱加入後,他僅僅隻是坐在馬車前,穿著一身白衣,仿若冰山般,不動如山。


    但不論遇見多負惡名的山穀,赫連閱都不會停留,他駕著馬車,大搖大擺地走進山穀,泰山自若。


    等到聽見動靜、想來教訓一番的土匪們趕來時,一看見赫連閱,臉色便猛地一變,手中的武器都差點拿不穩。


    畢竟土匪們和江湖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打劫為生的土匪們,更是摸清了官府和江湖的各種勢力,生怕哪天踢到鐵板。


    現在看見了江湖中久負惡名的月洛教,土匪們別說搶劫了,忙著跑都還來不及。


    那模樣,好像赫連閱才是土匪似的。


    說起來,除了土匪外,一路上也不時冒出幾個江湖人士。


    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嘍囉,很快便被赫連閱逼退。


    從始至終,赫連閱都牢牢地坐在馬車前麵,履行著自己保鏢的指責。


    他麵無表情,隻有聽見少女無意間的誇獎時,眸子才會亮上幾分,然後更加盡責地看守著馬車。


    夜晚露宿時,蘇墨墨獨自一人宿在車上,顧清則睡在另一輛馬車上。


    而赫連閱就守在少女的馬車前,抱著自己的佩劍,沉默地保護著她。


    等到夜深時,四周一片寂靜,這時,赫連閱會自袖中掏出紙筆。


    然後,開始低頭作畫。


    曾經,赫連閱擁有了獨屬於他的花神畫像。


    現在他遇見了真正的花神,卻開始變得不知足。


    他想擁有更多,更多的花神畫像。


    “墨墨……”


    赫連閱仔細地勾勒著線條,慢慢地一抹倩影在紙麵浮現。


    看著紙上迴眸淺笑的少女,赫連閱心中動容,不知不覺地在這個深夜,喊出了心底念了許多遍的名字。


    墨墨。


    墨墨。


    她不是花神,是蘇墨墨。


    …


    抵達皇城後,蘇墨墨暫時住在了顧清的院子裏。


    隻是住下的第二天,她收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鎮國公府?”


    看著手中侍從拿來的邀請函,蘇墨墨若有所思。


    原來在她出發來到皇城之時,慕之微便已經給鎮國公府去了信。


    因此,她來到皇城的第一時間,一直守著的小廝便去複命了,然後便是此刻,邀請函送到了蘇墨墨手上。


    看著邀請函上誠摯的話語,蘇墨墨思索片刻,打算參加晚宴。


    畢竟鎮國公府是她養父的家,無論如何,她是沾了別人的光的。


    那麽來到別人的地盤,怎麽說也該去看一眼。


    晚宴時間就在今晚,據小廝透露,為了慶祝她這位鎮國公府養孫首次歸家,宴會陣頭還不小。


    不說別的,就連顧清都收到了專門的邀請函。


    看來鎮國公府這是要對她的身份廣而告之。


    不過蘇墨墨也的確值得。


    不說慕寒卿對這個養子的寵愛,就說蘇墨墨自己,便是出了名的天才,現在又成為了顧清的弟子,擁有了一整個龐大的師門。


    這樣的蘇墨墨,自身便極其優秀。


    如今皇城除了羨慕蘇墨墨命好的,也開始出現一些其他言論,不少權貴們開始羨慕起擁有這麽優秀的養孫的鎮國公府。


    …


    太陽落山後,鎮國公府門口開始熱鬧起來。


    無數的馬車擠在門口的街道,在護衛的指引下,慢慢朝前駛去。


    而鎮國公府的大門口,穿著華服的權貴們走下馬車,朝著門內走去。


    他們臉上掛著笑,和等候在門外的現任鎮國公的弟弟,也是慕寒卿的三哥慕寒夜寒暄著。


    “慕三爺,恭喜啊,聽說令侄迴來啦?”


    “是啊,聽說寒卿的養子文采出眾,還被顧清收做弟子,可真優秀啊!”


    “說什麽養子不養子的,這樣優秀的孩子,我還恨不得是我的孩子呢!”


    “唉,說起來我也是看著寒卿長大的,這孩子真不容易啊,好在有了個兒子陪伴,我也就放心了。”


    “是啊,可惜寒卿還駐紮在北境,不然我們就可以看見他了。說起來,寒卿也有快三、四年沒迴皇城了。”


    說話的這些人和慕家關係都還不錯,便多聊了幾句。


    這其中有真心,但也有幾分好奇。


    畢竟在皇城,慕寒卿這種一直不結婚的男子,屬實罕見。


    關鍵他也不是找不到,憑借著那身功勳,以及俊美的長相,慕寒卿足以娶到一個優秀的妻子。


    因此,皇城大多數的人對慕寒卿是抱著一種看戲的心理的。


    想看看這個特立獨行的男人能做到什麽地步。


    等到聽說他收了一個難民做養子後,暗中嗤笑的人不在少數。


    後來,聽說養子身子太弱,沒法來到皇城後,嘲笑鎮國公府的言論也開始出現。


    當然,顧忌著鎮國公府的威名,以及現任鎮國公夫人的家世,沒人敢將這件事放到明麵上。


    也是後來兩年,蘇墨墨進入書院,神童之名遠揚,這些人才逐漸閉了嘴。


    這些事情,與慕家相熟的人都看在眼裏,心裏不是不擔心。


    因此,知曉蘇墨墨迴到皇城、鎮國公府即將舉辦晚宴後,這些人連忙早早地趕來,並在門口大聲恭喜慕家,為的,便是打那些人的臉。


    這不,站在後麵的張家家主,當年同樣向鎮國公府夫人求娶,可惜失敗了,因此,他一直記恨著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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