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堂眯著眼睛,側過頭盯著臉上帶著幾分虛假尊敬笑意的李泰,他手掌輕輕地拍了拍芬姐的肩膀,讓她別怕。


    而芬姐則很有眼色地捏了捏他的掌心,靠在他身後,就像一個默默支持著自己男人的妻子。


    林遠堂從椅子上站起來正對著李泰,淡笑道:


    “阿泰,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見。”


    李泰見林遠堂這陰沉的表情,暗叫一聲不妙,知道自己是惹了對方不快,但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放在過去,林遠堂這一句話說出口,他肯定乖乖地夾著尾巴走人,可想到坐在包廂裏百無聊賴的曹三爺。


    李泰迅速地做了選擇。


    這個選擇,並不難選。


    他扯著臉,幹笑地說:“林哥,這兒不是有芬姐陪您了嗎?就將青曉借我一晚上唄,我那邊京都來的一位爺,指名道姓要青蘿,但青蘿出了那遭子事,您看借我用青曉代替……”


    “阿泰,可以啊,幾天不見,竟然都快成了一個拉皮條的了。”林遠堂沒有等他說話,用一種反諷的口吻笑著說:“京都來的爺?意思是今天,在你李泰的眼裏,我這個哥,已經不夠檔次了?”


    李泰連忙擺擺手說:“沒有沒有,林哥,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在李泰還跟林遠堂要求帶走青曉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臂,在我身邊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說,輕輕說道:“別讓他帶我走。”


    “嗯。”我雙眼盯著李泰,拳頭捏得緊緊的。


    見到他,那天和駱歆在廢棄木廠遭遇的一切場景,宛如幻燈片在腦海中倒退閃過,這個害駱歆的罪魁禍首,我恨不得殺了他,怎麽會如他所願。


    青曉愣了一愣,開始她還以為我是被她所吸引,或者說是男人的本性,讓我不想在對女人爭風吃醋上落下下風,才會應下來。


    但看見我盯著李泰,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的表情,她才意識到,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


    “林哥,要不這件事讓葉黑途他自己決定,您看怎樣?”李泰即便現在背後有著曹三爺撐腰,但麵對林遠堂不怒而威的氣勢,沉默許久,終究矮了一頭,不敢再直接從他作為突破口,將目光瞄準我。


    畢竟,就算他李家如今有了大靠山,暫且也不可能脫離銀龍市,而林遠堂作為銀龍市的地頭蛇,真要扯破臉不給對方任何情麵,說不定暗地裏搞些小花招,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滾!”未等林遠堂開口說話,我挽著青曉的手臂,直接喝罵道。


    林遠堂大笑一聲,拍手鼓掌道:“好!這滾罵的好,黑子,你果然沒有像一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讓林哥失望!”


    李泰臉色難看,一會紅一會白地變色般,張著嘴,上嘴唇和鼻頭拉成一塊,像頭豬一樣沉著聲音焦急道:“林哥,你何必為了葉黑途這樣的土包子出頭!隻要曹爺開心了……”


    “滾!”林遠堂一巴掌扇在李泰的臉上,將李泰推倒在地,冷笑道:“給你臉了?曹爺?嗬嗬,自己滾出去!”


    咣當!


    林遠堂剛剛罵完,門口突然被人猛地一腳踹了進來,站在林遠堂背後的芬姐整個人嚇了一跳,看見門外站著的一行黑衣人,見到他們傲然的麵孔,她感到幾分不對勁,直接拿出自己身上的手機,擺在腰間偷偷發著短信。


    在梳雅齋竟然有人如此直接不給林遠堂的麵子,用這種踹門的方式打招唿,幹了多年,早就八竅玲瓏的芬姐清楚,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解決得了的。


    李泰倒在地上看見門外幾人,臉色頓時一喜,跌跌撞撞地跪跑著爬起來,指著我身邊的青曉說道:


    “石哥,就是那個女人,她是青蘿的妹妹,您看怎樣?三爺要找的是不是她?”


    像塊石頭般臉上沒有表情的石哥順著李泰手指的方向,他上下打量著青曉,點點頭說:“姿色不錯,夠三爺的味!”


    “林遠堂?曲陽地產的那位?剛才我在外麵,是聽見你看不起三爺?”石哥站在林遠堂麵前,明明他隻是那位曹爺手下養的一條狗,但身上的傲氣,比林遠堂更甚,仿佛在他眼中,林遠堂這種銀龍市的地頭蛇,根本就是條蚯蚓。


    他直接跨過林遠堂的身邊,完全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不等待對方的迴擊,來到青曉的麵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我將青曉護在身後,直接擋在她的前麵,昂起腦袋盯著一米八幾的石哥。


    “喲?葉黑途你這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嗎?林哥都已經不開口說話了,你還想在美人麵前逞英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泰自從父親落馬,經曆膽顫心驚的大逃亡後,在林遠堂眼中那就是性情大變,像條瘋狗一樣咬人。


    我看著他,想不到過去那主宰我和駱歆生死的人,現在紅著雙眼,同瘋子沒有多少區別,十足一個小人的模樣跪倒在權勢麵前,隻想發笑,問:


    “我為什麽要知道他是誰?”


    石哥冷冷掃了我一眼,拳頭比他的話還快,炮彈般一拳砸向我的臉,另一隻手在出拳的同時抓住青曉的肩膀,“等會你就知道我是誰了!賤民!”


    我在他出拳的時候眼皮子一跳,沒有閃躲,因為要是躲了過去,那青曉肯定落在了他手中,雖然我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但更不願見到李泰再在我頭上耀武揚威!


    斜縮著身子閃避他的重拳,我手掌順勢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捏成拳,全然不懼與對方硬碰硬!


    嘭!


    肉對肉的碰撞,我和石哥兩個人都沒有運力,完全憑借著身體肌肉的力量,而這一拳撞下來,我就感覺自己捏著拳頭在狠揍牆壁一樣,痛的五指手骨都要裂開般。


    石哥的拳頭,在我感覺下就像是金剛石般堅硬。


    石哥縮迴了被我抓住手腕的另一隻手,他先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青曉身上,打算帶對方迴去複命,這一拳接觸下,才著重打量著我,將剛才與我相撞的那隻手臂放在身後我看不見的位置。


    控製不住地顫抖!


    門外其他人原先都以為接下來要見到我一拳被揍飛的場景,料不到我竟然能夠跟石頭硬碰硬,表情微變,統統擠進包廂,關上門圍著我們說:


    “石哥,我們替你教訓教訓這刁民!”


    我陰沉著臉,聽著他們一口一個賤民、刁民,仿佛除了他們這群生在京都腳下的人,其他人都是下等人,剛想嗬斥他們,林遠堂啪地一聲,把身上掛著的鑰匙串拍在桌子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擼上衣袖子說。


    “黑子,盡管下手,出了事,我擔著!”


    “嗬嗬,林遠堂,看來你跟你的曲陽地產是不想活了!”石哥聲音冷淡的說了句,一腳踹在邊上的桌子上,將桌腿踢向我,“除了女的,這兩男的,別讓他們今天走出去!”


    “自己躲好!”我將青曉的身體往後麵一推,手臂啪地一聲揮掉眼前飛射而來的桌腿,包廂內頓時響起劈裏啪啦的打鬥聲,還有芬姐那刺耳的尖叫聲,在旁邊亂喊著:“不要打了,林總不要打了!我們周總馬上就來,大家不要打了!”


    我已經顧不得林遠堂的安危,盯著石哥還有另外兩個人,敏捷地俯衝過去,拳腳並用,混戰成一團。


    千幻櫻在這種燈光交錯的小環境內,就像是給我上了閃避,輕鬆地迷惑住對方,我每一步子間前進和後退的距離,讓他們幾個人看著就像能打到我的身子上,實際卻差了幾公分。


    “有點底子!但這點底子,可不夠在我麵前囂張!”石哥顯然是練家子,雖然沒有達到明勁那麽誇張,但至少也有道上將掛子的實力,而且在出拳出腿間,帶著種軍人的犀利,估計是那位曹爺從軍中帶出來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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