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祁廳長可以做到風輕雲淡地跟他說話,關於蕭雨倩的話題,就像是一枚炸彈,如今引線都拉下了,對方卻絲毫不著急。


    也好在趙山河之前並沒有聽見,蕭雨倩打給祁廳長那個電話時他緊張擔憂對方的內容,否則,趙山河會更加的傻眼。


    而在他掛掉電話後,金陵市,省公安廳。


    坐在老板椅上轉動著身子,猶豫了很久的男人拿出桌子上紅色那根線的電話話筒,手指停在電話數字鍵上,清楚知道自己這一個電話接下來會給漢江省、銀龍市帶來多大的動蕩。


    但他沒得選擇。


    “嘟、嘟嘟”


    “……石主任,小倩這邊出了一些事。”


    ……


    “恩,李元唐是嗎?我讓小高過去處理一下。順便,小祁,你給小倩辦個轉學手續……算了,最近上麵剛過了有關高中生全麵發展的文件,我跟那方溝通一下,讓他們開會將金陵市設為試驗點,到時候試驗學校出來,你讓小倩安心學習。”


    祁廳長咽了咽口水,手掌捏著話筒,汗滴順著磨砂質的話筒滾落下來,沒想到電話後的這個男人為了保護私生女,一句話就將未定的國家級試驗點下調到金陵,一時間他有些懊悔,不知自己先前的決定是對是錯。


    而整個漢江省,除了祁廳長,也沒有誰能聯想到,這所未定的全國試驗點高中,設立在金陵市的目的,隻是為了保護一個女孩。


    掛掉電話,祁廳長知道李元唐死定了。


    雖然石主任在電話中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但他清楚,以他往日裏展現出來非我黨羽,其心必誅的決絕,李元唐沒有任何逃過的可能。


    唯一的意外就是……


    祁廳長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太陽穴,不知自己陷進這件事究竟是好還是壞。


    而在他打完電話一個小時後,京都帝豪別墅群依山畔水的某棟別墅內,牌桌上,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捏著玉石雀牌,緩緩地吐出一口白煙,輕笑道:“大三元!胡了!”


    “鳳姐好手氣。”


    “主要鳳姐打的牌太好了。”


    被叫做鳳姐的旗袍女人年過四十,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衰老的痕跡,保養下望去就像是三十剛出頭的少婦,風韻十足地將手中的女士香煙掐滅,或許是覺得牌局無趣,也有可能是受不了這沒營養幹皺皺的阿諛奉承,她笑著起身結束了牌局。


    而邊上,一個英國老管家裝束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跟著她,來到花園。


    “祁隆說的事打聽清楚了嗎?”她拿起灑水壺,給幾個花盆上澆上水,淡淡問道。


    跟在身後的中年男人平靜迴複:“清楚了,那野種跟一個叫做葉黑途的學生去爬山逛寺廟,那學生的仇家派殺手殺上門,她們合力殺了對方,剛巧銀龍市副市長李元唐的兒子對她跟葉黑途展開報複,就利用自己的小權關進派出所,然後那野種找上了老爺在漢江留下的人。”


    “祁隆怎麽做的?”旗袍女人提起水壺,停頓下動作。


    “祁隆沒有出手幫她,不過,就在十幾分鍾前,上麵下達了關於全麵發展高中生文化的文件,試驗點設在金陵市,應該是後來祁隆將事情告訴了老爺,老爺跟教育部溝通下來的文件。”


    旗袍女人慢慢地轉開灑水壺的蓋子,嘩啦地將裏麵所有的水都澆灌到花盆中,“嗬嗬,還真是上心!”


    “祁隆這件事做得不錯,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最多做到不出手幫忙,不可能瞞下來!轉告他,我曹家,不會虧待任何朋友,接下來事情幹的漂亮,漢江會有他一席之地。”


    “小姐……”就算眼前的女人已經年過四十,身後那男人依舊用小姐稱唿著對方,覺得給了祁隆劃了太多的利益,建議道:“他現在才是副職,隻要能讓他進一步,就足夠讓他感恩戴德了。”


    旗袍女人將灑水壺放在地上,折下妖豔無比的鮮花,放在嘴邊,輕輕嗅著上麵的芳香,“嗬嗬,也該讓石哥知道,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說,但不代表我在妥協。”


    “還有一個叫李元唐是嗎?讓我那最近沒啥事要幹的三弟跑一趟漢江,等李元唐被動手,再通知對方,是想要做一條曹家的狗,還是被石哥掃進垃圾桶。要是想當條忠心耿耿的狗,那就做到該做的事。”


    背後的男人暗自歎了口氣,就算從小跟在這個女人身邊,自己一直在學習,依舊沒能學會她的智慧。


    他應諾一聲,離開了花園。


    ……


    吉普車內,我抱著蕭雨倩,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渾身是不是地搐動,手指緊緊地抓著皮肉,手臂上都被掐的通紅。


    我焦急地叫大山能不能快一些,但這個時間點,正是交通擁堵的時候,整條街道上滿是狂按喇叭的罵街聲。


    我探出腦袋看著前麵的長龍隊伍,連綿不絕看不到盡頭,一狠心,推開車門,將渾身發燙的蕭雨倩抱在懷裏。


    “大山,我先將她送去醫院!咱們再聯係!”我抱著蕭雨倩,來不及跟大山多解釋,在馬路上飛奔,衝著最近的醫院而去。


    大山還想開口說需要不需要幫忙,但我跑的飛起,隻能看著我的背影。


    車內,痞痞的男人看著我身上受了這麽重的傷卻還能像獵豹一樣飛奔離去,撓了撓自己下巴,“真是頭野獸啊。”


    大山點了點頭,“我大哥看上的人,怎麽會是普通人。”


    抱著蕭雨倩,我想要給她找個醫院,但等跑出擁堵的街道,我有些傻眼了,這邊上全是差不多是一片商業區出來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哪兒有醫院。


    我操了一聲,趕緊抓著一個行人詢問醫院,沒料到蕭雨倩突然抓著我的手臂,貼著我的耳朵說道:


    “別去醫院。送我去酒店。”


    我身子一熱,咽了咽口水,腦袋發懵,感覺自己不知所措,但腳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朝著自己對麵的酒店大廈走去。


    自己安慰著自己,一時半會找不到醫院給蕭雨倩洗胃,我在前台狐疑警惕的眼神下開了房間,等走進房間,蕭雨倩唿著灼熱的唿吸,撲到我身上。


    ……第一次奇怪的經曆,帶著說不出的感覺,更多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結束了,任務結束,帶著一身輕鬆,我昏昏的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疲憊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落地窗外銀龍市絢爛的夜景,我看著孤零零的大床,隻感覺之前與蕭雨倩在床上的一幕幕都像是做夢一樣。


    床上留下了很多血漬,有蕭雨倩的,也有我的。


    估計所謂的床單,也已經沒有收藏的必要。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走的,或許是恨我,或許是害怕麵對我、害怕我誤會,我心裏沉甸甸,就像是多個一個人的重量,有些放心不下她。


    隻是剛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哢擦一聲響起,推開,穿著一身寬鬆大袍子的蕭雨倩走了進來,腦袋上包紮著一塊紗布,手裏提著一些吃的,還有一些醫藥用品


    “醒了?”


    她看見我傻傻地坐在床上,反而先問我道。


    就像我與她幹完那種事後,她才是攻,我才是受……


    蕭雨倩將吃的放在茶幾上,完全沒有對失去自己第一次的埋怨或遺憾,淡定地坐在床邊上,拿出藥水和棉簽。


    我慌亂地想要穿上褲子,隻聽見她沉默了會,平靜開口:“等擦完大腿上的傷口,再穿上吧。”


    她小心翼翼地先幫我清洗傷口,然後用棉簽塗抹著藥水,溫柔地拭擦著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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