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了, 就算現在有些不合時宜,秦珂還是想說,那實在是太早了。一個16歲的女孩,本身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這樣的一個孩子怎麽能去生孩子阿!


    現在的網絡世界有很多的未成年寶媽,甚至有十八歲不到就是三個孩子母親的,太離譜了!


    就算她們自己宣稱責任和年齡無關,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孩子,但是差別還是很大的,她們需要先成熟再結果,而不是連葉子都沒有長出來果子就落地了,那是違反自然規律的。


    這些人就算做了父母在心底依然是有些幼稚和衝動的。


    李麗會是這樣的人嗎?


    她的最高學曆是初中,沒有畢業證,因為她在初三那年懷孕了,孩子就是羅全的,當時的羅全已經在外麵打工了。


    已經懷孕了自然不能再繼續上學,兩家人商量後羅全家表示會負責,草草的辦了個酒席之後,李麗就住到了羅全家中,後麵孩子生下來了,她就跟著羅全去電子廠打工了。


    後麵兜兜轉轉他們就在現在這個地方安頓了下來,羅全找到了個保安的工作,一個月有穩定的收入,而李麗因為之前生孩子落下了病根,就留在了家中照顧孩子。


    這種平凡卻安逸的日子一直到現在......


    一直到羅全突然死亡。


    秦珂看著遠方思考,是誰殺了羅全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殺死穆承的人不會是羅全,他可能在其中起到幫兇的作用,但他絕對不是主導者。


    羅全和穆承完全不認識,他們的生活沒有一點交集,羅全沒有殺害穆承的動機,而且從酒店員工的口中以及警方對羅全住所物品的分析,他並不符合他們對兇手的側寫。


    兇手可能學曆不高,但是有一定文化水平和藝術鑒賞能力,那天在酒店發現的那幅畫,根據他們的研究,發現那並不是一副普通的畫,反而內有乾坤。


    在十八世紀五十年代,有這樣一種獨特的藝術形式,叫血腥藝術。藝術家們不再滿足於傳統的顏料,而是利用人體的鮮血來創作。他們認為鮮血能夠承載著人類的靈魂,讓畫布上更加神聖。


    謝榆:“不過這種藝術方式大多數人還是接受不了的,大部分人們認為這種拿自己的血來畫畫的“藝術家”要麽就是神經病,要麽就是受到了魔鬼的蠱惑,那是一種低賤邪惡的東西,根本不能稱之為藝術。”


    “不過也有人認為這是因為人類的局限性看不到這種藝術的美好,危險真是它的美感所在,而被現實蒙蔽無知的人是看不到這一點的。”


    “還是有人在追求這種藝術,他們所用到的普遍作畫工具有噴槍,油漆刷和標準畫筆,而技法則包括有刮,塗汙和鋪層次。後麵演變成了一個圈子。”


    謝榆:“但是十分的小眾,普通人應該都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這個案子涉及到了這部分的知識,我去查了資料,在此之前我對血腥藝術也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所以兇手的學曆可能不高,但卻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他喜歡看書,特別是一些藝術和哲學類的書籍,他對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但是他的思想周圍人卻很難理解。甚至大部分人會覺得他是不是又在說胡話了,關於自己生活的事情不懂,說起這些虛頭八腦的倒是一套又一套。他有理想有遠大的抱負,但是身邊的人並不能理解他。”


    謝榆:“他的社會地位並不高,這可能和他的原生家庭環境有關,他認為自己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智者,隻是這個環境壓製了他打壓了他,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慨。”


    “這樣的一個人是十分特別的,他和普通人有一些差別,隻要從他的物品從他的住所就可以發現他的不同。如果住在集體宿舍,那麽他的位置一定會是最工整的,上麵會放著書,還有杯子、筆和紙這類的東西。”


    謝榆想了想說道:“不過我更傾向於他現在是一個人獨居,他有一個自己的心理安全屋,裏麵會有畫筆和顏料。那裏可能是他殺人和處理屍體的中轉站。”


    “更令人遺憾的是,這樣的人往往十分聰明和謹慎,他可能時刻在關注著警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會跑走,所以,要在最快時間裏抓住他,不然他就要跑了。”


    啪嗒——


    秦珂聽到了病房的開門聲,裏麵的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秦珂:“她醒了?”


    護士疑惑的看著秦珂。


    秦珂出示證件:“警察。”


    護士有些詫異:“你也是警察?”


    秦珂:“嗯。”


    她再一次問道:“人醒了?現在可以問話嗎?”


    護士:“人醒了,但是病人現在十分虛弱,問話的話可能......”


    秦珂:“好的謝謝,我不會耽誤她太長時間的,會給她足夠的休息時間,如果她真的需要的話。”


    說著秦珂直接走進了房間。


    護士:“誒,你怎麽......”


    怎麽都不讓人把話說完啊!


    這個時候走廊裏走過來了另外一個護士叫住了她:“悅悅你在幹嘛?怎麽站在門口?”


    迎麵來的護士往裏麵看了一眼:“那個女孩是誰啊,這個病房裏麵的不是警察送進來的嗎?說不讓人進。”


    名叫譚悅的護士不耐煩的說道:“裏麵的那個就是警察。”


    護士:“是嗎?看著不太像啊,這麽年輕,看起來還挺好看的,現在警察招人難道還有顏值門檻嗎?”


    譚悅翻了個白眼:“你在說什麽啊,當警察又不是去選美,哪裏會有什麽顏值門檻啊。”


    護士:“但是我發現這次來的警察好幾個顏值都超高的!”


    譚悅:“你太誇張啊,她雖然長的還可以,但也沒有多好看吧,長的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


    剛才秦珂沒等她說完就直接進去的舉動讓她有些不舒服,雖然是警察但是至少也要等別人把話說完吧,這也太沒有禮貌了,所以她暫時不想聽別人讚賞自己討厭的人。


    護士:“不是啦,除了她還有兩個很帥的哦!一個是混血兒那個眼睛太漂亮了,看向你都是深情滿滿的樣子,還有一個我跟你說,就那種古風係美男,劍眉星目的,你最近不是也在追魔道仙君嗎?就跟那個師尊超像的就超級帥!一身的禁欲氣息,讓人超想撲倒的。”


    “快快快,我帶你去看,現在應該還在,真的就那種建模都捏不出來的感覺。”


    譚悅被拉著往前走:“不是吧,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外麵的聲音漸漸遠去,秦珂站起身來,在李麗驚恐的神情中將門牢牢的關上了。


    她的眼神和秦珂短暫的接觸,臉色灰白。


    她......想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第95章 妒火灼心16


    一陣很長且令人不安的沉默後, 李麗開口了。


    李麗:“你要幹什麽?”


    秦珂從窗戶邊轉過身,下午的太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不管來了多少次, 都還是很討厭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還有縈繞在醫院上空的哀傷的死氣。隔兩間病房就可以聽見病人痛苦的□□, 手術室外是家屬焦急的等待。


    真是一個完全喜歡不起來的地方啊。


    秦珂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要快點問出來,就可以早點離開醫院了。


    李麗有些慌張, 隨時那個女警看她的時間越久她的心中就越緊張, 這個警察到底要做什麽?為什麽不說話?


    李麗知道自己死不了, 她以前也吃過安眠藥, 當時還沒有人發現她,她隻是在床上躺了兩天,醒來以後除了嗓子很痛其他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次來了太多警察了,那個看著像是外國人的警察太厲害了,她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對,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就想起了自己以前還放著一瓶安眠藥。


    把藥吃了, 先睡個兩天, 事情等她醒來再說吧。大寶和小寶她已經交代了阿玲, 她會照顧他們的。隻要等警察走了,他們就馬上迴老家, 讓他們在家裏讀書,她媽媽給她問了個看服裝店的活, 一個月兩千多塊錢, 隻要省著點花, 還是夠的。


    他們迴家去,不在這個地方受氣了,李麗並不喜歡出來外麵打工,她是跟著羅全出來的,他不願意迴老家的地方,覺得那裏又破又舊,還沒什麽好工作。


    自從他去了那家酒店上班,羅全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經常開口閉口就是外麵酒店怎麽怎麽樣,什麽東西有多豪華,吃的有多好,來來往往的都是高級的成功人士。


    他說等他之後跟酒店的主管打好關係了就想辦法把李麗接到裏麵去工作,等大寶初中畢業了,也讓他進去裏麵工作。


    李麗覺得他瘋了,讓孩子去酒店工作?他們應該去讀書,而不是去當服務生。初中畢業就出去做事,他以後還有什麽前途啊。


    李麗不同意羅全的觀點,羅全喝醉了酒衝著她大喊大叫,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現在這個社會讀書還有什麽用啊,那麽多的大學生出來之後還不是找不到工作,他們酒店服務員就有大學生。


    有什麽必要上大學,上了之後還不是要出來打工,如果現在讓大寶初中畢業就去酒店上班,他那麽聰明隻要到時候勤奮一點說不定就能當上酒店管理了。到時候不還是前途無量。


    他畢業就去上班,還能減輕家裏的負擔,現在學費那麽貴,他累死累活的要供兩個孩子哪裏供得起。


    羅全喝醉酒之後喜歡說話,醒了他說那是胡話,但李麗知道他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說要不是李麗拖累了他,還生下了兩個孩子,他才不會活得這麽累,要是當初跟著那幾個哥們去做生意了,現在肯定是一個大老板了,哪裏還會在酒店看門當保安看別人的臉色。


    他現在混的不好,都是被家庭給拖累的,不然他早就當上大老板了,住酒店開豪車出門都是人陪笑。都怪年輕時不懂事,這麽早就結婚生孩子,早知道就不要結婚,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了。


    李麗看著這個喝醉酒的男人,覺得他十分的陌生。


    他沒有什麽本事,但他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就算沒有家庭,就算和那幾個兄弟去做生意,他一樣不會成功的。他也永遠不會承認,讓他在貧窮裏翻不了身的不是時運不濟,是他自己沒本事。


    大家都以為羅全是個老實的男人,他努力賺錢,踏實工作,賺了錢都拿迴家給老婆孩子。但李麗知道他並不是這樣子的,可能剛開始他確實關心這個家,但是這幾年已經變了。


    他看的世麵多了,酒店裏見到的漂亮女人也多了,他的心漸漸的也飄了起來。他會在老家的人麵前吹噓自己見過的東西,什麽豪華浴缸、豪車套房別墅、漂亮女人香檳美酒......


    說的好像自己過的很好的樣子,但其實那些他都沒享受過,他隻是看見酒店的客人用,有時候偷偷的溜進房間裏去看看用一用,他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小偷一樣,炫耀著被自己光顧的[富貴之家]。


    但不管他怎麽炫耀,那些東西都不會是他的。有時候李麗看著得意洋洋的和別人吹噓著自己享受過的好東西的羅全,她不替他覺得很悲傷。


    他看見的那麽多好東西,但是一樣是他的都沒有。李麗很愛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從心底的可憐他。


    因此她可以包容他在家裏對她的壞脾氣,她知道他在外麵工作要看人臉色要受委屈已經很累了,在家的時候她希望能給他一個宣泄的場所,他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到人上人的感覺,他可以指使她做任何事情,因為他是為了家庭這麽辛苦的,所以這一切她都可以接受。


    可是......他不能傷害到孩子,這是李麗完全不能忍受的,她知道他在外麵偷偷養了個女人,但是她可以當作不知道,隻要他每個月的錢照樣拿迴家,孩子能夠繼續讀書,她就可以平靜的跟他過下去。


    但是他太過分了!


    所以她答應了那個人說的事情,羅全永遠不會知道,在他答應了那個人的要求前,那個人早就和她達成了協議。


    羅全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他想拿著那個人給的五萬塊錢去養外麵的那個女人,但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現在那五萬塊在她這裏了。


    五萬塊錢,她把羅全的命賣掉了。


    這筆錢省著點花能用個兩三年,讓大寶上個好的高中,小寶在小學無憂無慮的讀書,所以她絕對不能把那些事說出來。


    李麗的表情十分堅定,來吧,不管警察用什麽手段,她都是那一句話,她不知道!


    但那個年輕的女警察並沒有像她想象的一樣開始各種詢問,從她進來之後就一直站在窗戶邊上不知道在看什麽。


    她一句話都不說,但卻讓李麗坐立不安。


    於是她開口問了。


    聽到她的問題,那個女警察好像很詫異,她從窗戶邊上轉過了身,刺眼的陽光讓李麗看不清她的臉。


    她感到有些恐懼,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警察,她的視線卻陰冷而犀利,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在交流中,適當的沉默可以引導對方的情緒。采取沉默的方式,迫使她不得不去迴想一些內容,自己去發現問題。


    對於交流中的沉默,有些人經常感覺焦慮不安,為了避免因為沉默帶來的難堪,她們往往會自己開口。


    秦珂露出了個微不可察的笑容,又很快的隱藏了起來。


    秦珂看向李麗:“你覺得我會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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