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叔叔!”歐陽靜濤居然出口替張士誠求情,流蘇晚晴見林天臉色不悅,不滿地嗔怪一聲。


    歐陽靜濤手上提著屁滾尿流的張士誠,不便抱拳,對著林天微微傾身,解釋道:“還請林族長賣某家一個麵子,饒了這張士誠一條狗命。因為他的父親對於在下有過恩惠。”


    一位築基期修士低三下四地求自己一位小小的練氣期修士,已經給足了麵子,林天心中清楚一味的堅持要殺張士誠,那就顯得太不識抬舉了。


    可也不能因為他是一位築基期修士就怕了他。


    這裏可是林家的地盤。


    豈能讓你一位外人隻手遮天,說什麽就是什麽?


    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林天沉思了一會兒後,為了不得罪歐陽靜濤,也不失了自家底氣,一臉嚴肅地說:“這位張士誠三番兩次要置我林家於死地,放了他猶如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咱雖然實力不如歐陽前輩,但也和歐陽前輩一樣的脾氣,有怨報怨有德報德。”


    歐陽靜濤知曉自己有些喧賓奪主了,礙於流蘇晚晴站在一邊,也不敢逼的太緊,說道:“隻要將這位張士誠讓給某家處置,某家送你林家一場造化。”


    “造化?”


    歐陽靜濤掃視了一眼,見到還有不少散修圍在外麵沒有走,沉吟了片刻,而後給林天傳音了一句:“你這處洞府是有靈泉吧?”


    這是在威脅嗎?


    林天眼睛微眯,捏緊了手中的天戈符。


    “不要緊張,你這靈泉我還看不上。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幫主人尋找種植藥材的家族勢力,本來為了報答張家家主,私自給了他們張家一個名額,既然張士誠開罪了大小姐,自然不會有他們的一份了。隻要,這個名額就歸你們,隻要種植達標,每畝地最少有五十塊靈石的報酬。”繼而又聽到了歐陽靜濤的傳音。


    林天駭然。


    種植藥材,每畝最少五十塊靈石的報酬?


    林家有靈田。


    種植過多種藥材。


    其中拿赤血草為例子。


    豐收年。


    每畝能產一百二三十斤。


    一塊靈石一斤。


    人工不算,光是除去近一百塊靈石的成本才勉強能賺個二三十塊靈石。


    可不是年年豐收年。


    平常風調雨順能產出個一百多斤就不錯了。


    如今幹旱少雨。


    即使藥材價格上調。


    但也是誰種誰虧,畢竟加大了布雨的成本。


    林天心中好奇究竟是要幫忙種植什麽藥材?會有這麽高的利潤?要是種砸了怎麽辦?


    傳音問道:“種植什麽藥材?要是不達標怎麽辦?”


    “要種植的藥材種類過多,究竟分配給你林家什麽藥材,還要等我看過你林家靈田,根據靈田特性定論。”


    林天是個老農民了,知道種植靈藥是有講究的,可不是什麽東西利潤大就一直種植,還要看土壤特性。


    就拿凡俗來說。


    一塊地不能連種。


    就像一塊種植過西瓜的地就需要養三年才能再種西瓜。


    這靈田也是一個道理。


    林天沒有急於一時非要弄個明白。


    歐陽靜濤為了防止林家不被其他人覬覦,特地傳音點明此地有靈泉。


    歐陽靜濤的細心讓林天對他好感大增。


    林天立馬鬆口道:“這張士誠任由歐陽前輩處置。”


    林雲霄有點不開心地說:“爹!這怎麽行?”


    林天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悻悻地閉上了嘴。


    流蘇晚晴方才見兩人嘴唇味道,恐怕是他們二人暗自傳音達成了什麽協議。


    她目光炯炯地盯著張士誠,其中威脅的意味不用明說。


    我看你敢放了張士誠!


    張士誠鬆了一口氣,灰沉的臉,有了血色。


    突然感到脖子一緊,被歐陽靜濤隻手高高舉了起來,心中惶恐,這可不像是要將他放下的樣子,更像是要把他摔死,慌裏慌張地喊叫了起來:“歐陽前輩!饒……”


    張士誠求饒的話還未脫口,就見歐陽靜濤一雙虎目直直地瞪著他,嚇得他到嘴的話直接咽了下去。


    卻聽歐陽靜濤大聲叫道:“張士誠你今日冒犯到了某家的小主人,某家為了盡忠,本該殺了你,但你父親對某家有過恩惠,莫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能殺你。就這麽放過了你,顯得某家太不忠心,某家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今日我就廢了你的修為盡忠,饒你一命報德!”


    話罷,不待張士誠有何反應。


    直接周身靈氣鼓蕩。


    簌簌風聲不斷響起。


    掀起一股強大的颶風。


    颶風洶湧澎湃,匯聚高高舉起的手臂。


    將張士誠整個包裹。


    鋒利的風刃刮擊著張士誠的每一層肌膚。


    隻聽到他哀嚎連連。


    削筋斷脈。


    眨眼間,張士誠道台被毀,一身修為被廢,渾身口子,鮮血淋漓,猶如個破爛不堪的口袋,被歐陽靜濤狠狠地摔在了數十丈外的地上。


    將一位修士道台毀了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有勇氣苟延殘喘下去都難。


    歐陽靜濤望著張士誠冷漠開口:“從此往後,某家與你張家再無瓜葛,迴去告訴你父親,種植靈藥一事取消!”


    “爹!”道台被毀,渾身傷痕累累,張士誠此時神誌不清,好似沒有聽到歐陽靜濤的話,雙眼模糊一片,望著來時路,艱難地爬行,迴家,成了執念。


    陪同張士誠前來的張家族人,看見張士誠的淒慘的模樣,滿臉淚水。


    一個箭步衝到了張士誠的麵前,拿出療傷丹塞進張士誠的嘴巴,而後背負起張士誠,口中哽咽:“我一定帶你迴家!”


    背著張士誠走了。


    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迷霧中。


    在場眾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強者生,弱者亡。


    這是修真界的常態。


    張士誠被背走的同時,有數道身影,嘴裏發出冷笑,眼中寒芒一閃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準備痛打落水狗。


    張士誠最終沒有活著離開怪誕山脈。


    張家族人背著張士誠奔走了不過二三十裏。


    就被數位散修埋伏。


    他修為不過練氣二層。


    難以抵擋。


    死時,滿臉絕望。


    散修拽走他們儲物袋,摸幹淨了他們的身上。


    踏過他們的屍體飛掠而去。


    獨留兩具屍體躺在這荒野之中。


    很快血腥氣引來了妖獸和妖禽。


    不久。


    過路人走過這裏,看見地上血漬,留步尋覓危機,看見掛在樹梢上的半截腸子,感歎了一句:“又有倒黴蛋被妖獸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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