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大雪越下越大。


    放眼望去,黑暗的籠罩下,一片白雪皚皚。


    許天川和焦三迴了家,然後讓手下的兄弟出去買了二斤牛肉,順便捎帶了兩壺上等的燒酒,也算是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許掌櫃,剛才……為什麽不連那個娘們兒一起……”


    兩口酒下肚,焦三迴想著剛才刺激的一幕,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小聲開口問了許天川一句,並且做了個拉刀的手勢。


    在焦三看來,斬草除根,不留活口,才是最幹淨利落的。


    “許掌櫃,難道……若不是你對那個娘們兒還有……”


    焦三扯了扯嘴角,話同樣是說了一半,後麵的話好像又不太合適說出來,一臉的詫異表情。


    “你懂個卵蛋!”


    看著焦三詫異的表情,許天川怒斥道:“我對那個娘們兒還能有什麽?死人可不會說話,如果不留她一條活口,別人怎麽知道羅大帥是怎麽死的?”


    許天川這句話瞬間讓焦三完全的反應了過來,猛地一拍大腿:“是啊!這麽簡單的問題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許掌櫃,您可真是高啊,實在是高啊!”


    焦三看著許天川一臉崇拜,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


    “行了,馬屁就別拍了。”


    許天川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拿起酒壺和焦三輕輕碰了一下。


    與此同時,墨宅。


    幾輛黑色的四輪轎車帶著熱氣騰騰的尾氣,急停在墨宅的門口。


    在這幾輛黑色的轎車後麵,還有兩輛軍用卡車,上麵坐著一支警衛隊。


    當車在墨宅大門前停下後,這支警衛隊立刻快速下車,手持真槍核彈,將整個墨宅包圍,陣勢看上去比唿嘯肆虐的冷風更加的冷肅。


    同時中間的一輛轎車門被打開,從車上下來了一位看上去五十來歲的男人。


    這男人正是占據在洛陽城的軍閥頭子,羅少帥的老子?羅天永!


    羅天永外麵穿著一件大衣?裏麵穿著筆挺的軍裝,表情極其嚴肅冷峻?就像是一塊掉進冰窟窿裏的鐵板?臉色冷到發青。


    此刻雪下得正大,羅天永剛開門一下車?立刻就有一把雨傘撐在了頭頂上。


    撐傘的同樣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但是這個人長相極醜?丹鳳眼?鷹鉤鼻,臉色發黑,還沒有眉毛,腦袋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圓帽子?明顯可以看出來?他圓帽子蓋著的側麵臉部缺了一隻耳朵。


    更讓人感到驚異的是,在這深夜零下的氣溫,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唐裝,凜冽的寒風吹著他身上單薄的衣服嘩嘩作響,而他卻站在羅天永的旁邊?一手為羅天永趁著雨傘,身板筆挺?渾然不為淩厲的寒風而動。


    能有這種身體素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這人名叫關尋山?是軍閥頭子羅天永手底下最信任的副官,也是羅軍的二把手。


    下車後?在警衛兵的帶領下?羅天永大步如風的他踏進墨宅?直去了墨芙蓉的閨房。


    此時墨芙蓉的閨房內一片淩亂,地上扔著各種衣服,還有女人的貼身紅肚兜。


    現場和之前許天川離開時的一模一樣。


    除了這閨房的淩亂之外,地上還有一具羅少帥的屍體,呈一個雙膝下跪,腦袋撐地,半弓著腰的姿勢。


    人確實是已經死了,身體都已經僵了,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羅少帥兩邊臉上的紅腫淤青,還有脖子上真正的致命掐痕。


    臉是被巴掌打的,因為人已經死一個多小時了,身上的血液停止流動,所以臉上的巴掌印也非常的清楚。


    除此之外地上還有一灘血跡,和幾顆被打掉的大牙。


    這巴掌,可是著實不輕。


    當進門看到這一幕,羅天永雙腿猛地的一軟,差點沒有癱瘓的一pi股坐在地上。


    還是旁邊的副官關尋山在暗中攙扶了羅天永一把。


    這羅少帥可是羅天永的獨子,就這麽一棵傳宗接代的獨苗。


    喪子之痛對於羅天永來說自然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就算是見慣了大場麵,打了半輩子仗的羅天永,此時麵對慘死的兒子,整個人也臨近崩潰,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誰……是誰……是誰!是誰!”


    羅天永臉色煞白,憤怒的攥緊雙拳,發顫的怒吼聲隨著內心的怒火滔天而起。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來自於父親的憤怒。


    怒吼中,羅天永把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床上縮卷著的墨芙蓉身上。


    此時墨芙蓉還在床上縮卷著瑟瑟發抖,隻不過跟剛才不同的是,她身上裹了一個被單用來遮羞。


    在羅天永憤怒到要吃人的眼神怒視下,墨芙蓉頓時感覺脊背發涼,莫名的打了個冷顫,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是……是鬼!”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給我大聲一點!”


    羅天永直接掏出了身上的配槍,順手把槍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墨芙蓉的腦袋。


    因為墨芙蓉第一句話聲音太小,羅天永聽得不是太清楚。


    “是……是鬼……”


    墨芙蓉又渾身顫抖著提高了聲音,恐懼的把剛才的話給重複了一句。


    “什麽?你耍我?”


    一聽是鬼,憤怒的羅天永感覺好像是被耍了。


    但也就在這關鍵時刻,旁邊的副官關尋山急忙製止了有點衝動,要開槍的羅天永,小聲說道:“大帥,不能急!她可能是唯一在現場的人,現在殺了她,我們可什麽線索都沒有了,我看她有可能是被嚇失魂了,我來慢慢的問她。”


    說完話,關尋山走到了床前,看著渾身顫抖不止的墨芙蓉,特意把語氣壓的很低,又溫聲溫色的開口問道:“墨小姐,你別怕,隻要你把經過說給我聽,我不會殺你的。”


    說話時,關尋山又特意的伸手拉了拉床單,把墨芙蓉露出的腳踝給遮蓋上,感覺非常的體貼入微,並且還衝著墨芙蓉微微笑了笑,絕對有暖男的潛質,隻不過就是長得太醜了的,少一個耳朵就算了,居然連眉毛都沒有……


    但是關尋山的這番語氣和態度,確實讓墨芙蓉稍微的放鬆一些,但同樣是顫抖著雙唇,一臉認真無疑的說道:“真的是鬼……我親眼看見了,是一個銀色的鬼,還沒有頭,它瘋狂的打羅少帥的臉……”


    墨芙蓉的這番話讓關尋山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看墨芙蓉這樣,應該不像是在說謊話。


    但是不說謊並不代表著說的都是真的。


    關尋山的眼神中閃出敏銳的光芒,是一種讓人感覺到可怕的敏銳和機智!


    緊接著關尋山又看著墨芙蓉,繼續輕聲溫柔的盤問道:“墨小姐,你確定?要不再仔細的好好想想,確實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個銀色的無頭鬼殺死了少帥?當時房間裏的燈光也是這麽亮敞?”


    墨芙蓉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但緊接著又說道:“不過當時油燈不是亮著的,我和少帥遇到了鬼吹燈,火光的顏色是綠色的,剛點著就被吹滅,剛點著就被吹滅……反複試了好幾次,都被鬼吹滅了!我阿爸曾經跟我說過,人點燭,鬼吹燈……”


    一迴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墨芙蓉內心仍有餘悸。


    “媽了個巴子的,我看肯定是你個臭biao子,在這裏裝神弄鬼!”


    羅天永再次把槍口指向了墨芙蓉,但這一次同樣還是被關尋山攔了下來,表情凝肅道:“大帥,她說的這些事情可能確實是真的!”


    “什麽?你?”


    羅天永一聽關尋山這話,頓時就瞪大了眼珠子。


    不過旋即,關尋山又來了個大喘氣兒,接著往下說道:“墨小姐剛才說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她看到的鬼卻是假的。”


    說話間,關尋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然後點上火,燒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當打火機的火貼上柱子,火光瞬間就變成了綠色。


    “剛才你看到的是不是這種綠色的燈火?”


    關尋山扭頭看著墨芙蓉問道。


    墨芙蓉立即點了點頭,顏色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尋山,你這是什麽意思?”羅天永同樣驚異的瞪眼問道。


    關尋山收起打火機,又伸手在柱子上擦了擦,並且又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目光機警睿智,語氣篤定的說道:“羅大帥,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故意製造了一個鬧鬼的假象,讓我們誤以為少帥是被鬼打死的。”


    “墨小姐所說所看的到也確實是真的,但都是因為這個房間被人散播了千年綠銅鏽!千年綠銅鏽可以漂浮在空中,遇火變綠,質量多的話就會把火苗熄滅,從而製造出了一個人點燭,鬼吹燈的鬧鬼現象。”


    “在門被打開後,屋內的空氣得到了流通,原本漂浮在屋內的綠銅鏽隨著流通的空氣飄散,那麽房間就一切恢複了正常,但是一部分綠銅鏽會附著在屋內得物體上,所以我剛才拿出火機點了一下,火光會發綠!”


    關尋山的這番解釋可以說是全對,完全一點毛病都沒有。


    許天川本想著把這件事做得人神不覺,但是居然被拆穿的如此完全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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