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禦史道:“哦?那你說說為何平白無故的將自己的妻子送到廟裏?”


    杜英隻感到整個人都墜在了冰窖裏,渾身發涼,說出米氏殘害嫡女,他的名聲也要跟著受牽連,但若不說出此事,那寵妾滅妻的帽子又要扣在自己頭上,無論哪一種,他都逃不脫幹係。更奇怪的是,自己家裏的事情這巡城禦史是怎麽知道的?!


    “臣、臣……”杜英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都吐不出半個字來。


    梁帝不耐道:“既然說不清,此事交由吏部與京兆尹來審,在查明期間,免去杜英工部侍郎一職。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眾大臣道:“吾皇聖明。”


    梁帝原本稍好的心情又被這件事給攪和了,諸大臣很有眼色的不再多言,沒一會兒大朝會就散了。隻剩下杜英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直到吏部侍郎走到他跟前:“請吧杜大人,去我們吏部大堂走一趟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會寫完的……


    明天一定將渣爹後媽安排的明明白白。_(:3」∠)_


    第八十九章 罷官


    關於吏部, 杜英可沒少跑。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是過來受審的。好在梁帝隻是暫時免去他工部侍郎一職,但並沒有明確罷他官職, 吏部對同僚還是比較客氣的。


    刀筆小吏見著幾位大人來,連忙上了茶。吏部侍郎也沒有擺多少架子,讓杜英和高禦史都先坐下,大家喝喝茶, 好好聊一聊, 說不定沒什麽大事。


    “高禦史最近很閑嗎?”杜英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朝中那麽多大事不看,隻盯著我後院那一畝三分地。”幃薄不修這種事, 屬於民不告官不舉, 哪家官員後院沒點破事,大家都在一個係統裏混的, 要是都拿這一點來攻擊政敵,這朝堂上就沒人來了。


    巡城禦史可聞風而奏, 但顯然對方這次也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的。高禦史撩起衣擺大大方方的坐下,扔出一個卷宗:“還是先請杜大人看看你家女眷都做了什麽好事吧。”


    杜英沒好氣的接過,飛速看了一遍, 原本還很氣憤的臉瞬間變成慘白。吏部侍郎見狀, 也慢慢將茶杯放下:“難不成老杜你真的……”


    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官員有個把寵妾沒關係,鬧到寵妾滅妻份上就很過了啊。


    高禦史就沒那麽客氣了,直截了當道:“若是旁的倒也罷了。你那小妾指使家奴侵占了旁人的鋪子,逼得別人去了京兆尹遞了訴狀。被占得人家雖然是商戶,但你可知他們是哪家的商戶嗎?”


    吏部侍郎微微搖頭:“請講。”


    “乃是顏氏商行!”高禦史哼了聲, “你杜英惹到柳相頭上了還不知悔改?!”


    吏部侍郎果斷閉了嘴,這得多糟心多蠢的小妾才能這麽不長眼啊。


    杜英已經哆嗦著手:“高禦史啊,這幾日我夫人養病,我那後院之事都是給老夫人來管,可能老夫人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這才讓一個妾來搭把手。既然事情明了,我這裏給那戶人家賠禮,不……雙倍賠禮。你看也不是什麽大事,也沒鬧出人命來,這事兒是不是就算了。”


    吏部侍郎也在一旁幫腔:“是啊,不過是後宅女人不懂事,既然都說清楚了,杜侍郎賠了禮,讓那商戶去京兆尹把狀子給撤了,這事也就了了。”


    杜英感激的看著他。硬要說的話,吏部侍郎與他也算是沾著親,米氏他哥的女兒米芷桐與吏部侍郎家的嫡三子正在議親。這門親事成了後,三家人免不了也要多走動走動。


    誰料高禦史毫不退步,掃了一眼杜英:“你夫人養病被你養到廟裏去了?”又深深看了一眼吏部侍郎,“貴府上的幺子快成親了吧,這女方的姑媽在廟裏算個什麽事。”


    吏部侍郎不想管杜府後宅的那些破事,大家都是男人,也懂對方的心態。很多府裏對正妻並不怎麽上心,不過是礙著名聲不好休妻給個體麵尊重罷了。但涉及到自己兒子的親事,吏部侍郎隻好道:“你還是趕緊把人接迴來吧。如今朝堂上都看著你,你把人接迴來好好養著,再去給那商鋪陪個禮,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杜英有苦說不出,但現在也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在他心裏,杜秋蔓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迴去與蔓姐兒說一說,等過了這陣子再將米氏送走也行。這吏部大堂他一刻也不想多待,拿定了主意,便匆匆走了。


    吏部侍郎捋著胡須,不禁道:“也不知老杜府裏再鬧騰些什麽,把夫人都送到廟裏去了,再接迴來還不知要鬧成什麽樣子。”


    高禦史掃了他一眼,冷笑道:“能送到廟裏,定然是犯了大錯,又不能張揚吧。”


    吏部侍郎一愣,總覺得高禦史這話裏有話。他對後宅不怎麽在意,但因自己兒子和米府正在議親,迴府後和夫人說起此事。


    侍郎夫人心思就細多了,後宅裏無非就是那些手段,結合杜府小妾囂張的模樣,侍郎夫人心道這八成是小妾使了手段害了杜夫人。侍郎夫人輕聲道:“咱們不方便插手,明兒我去一趟米府,好歹讓親家知道這件事。米氏那人我見過,是個和氣人,她又是兒女雙全,就算犯了什麽錯,也不至於被送到廟裏去,中間怕是有什麽誤會。老爺您也說最近聖上心情不好,依我看,杜大人這件事最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也是他的家事,自家關起門來解決就是了,那高禦史也不會一直盯著他,老爺您也不用兩頭為難。”


    為了點幃薄不修的事情,害的同僚被罷官,的確有些難做,吏部侍郎聽著再理,點頭同意了。


    不得不說,杜英是真怕米氏殘害嫡女的名聲給傳出去,凡是關於米氏懲罰都是靜悄悄,壓根就沒有驚動任何人,加之米氏被送走後,她身邊的人要麽被發賣了,要麽在府裏被看管起來做粗活,是以米府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竟然已不在杜府。


    侍郎夫人說的很有技巧,並沒有將矛頭指向杜英,隻是說杜侍郎府上小妾厲害。但米老夫人聽著還是氣的,我好好養的女兒,嫁到你府上十幾年,替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讓一個小妾騎在她頭上了,這是欺負米氏沒有娘家嗎!當即套了馬車去杜府。


    杜英正焦頭爛額,與杜老夫人商議如何接米氏迴來的法子。杜老夫人指著張氏鬱悶道:“你說說,這才幾日你就出了這麽大紕漏,真是要你何用!”


    張氏不顧自己六個月大的肚子,跪在地上,哭求道:“妾真的不知道那胭脂鋪是顏氏的鋪子啊。妾也是想著為府裏開源節流。妾手下的人的確有些不妥,但但……”張氏一邊哭著,突然神色一凜,“都是夫人的計謀,這都是計謀的,妾是冤枉的!”


    杜老夫人揉著太陽穴,頭疼道:“怎麽又和那女人扯上關係了?”


    張氏道她剛接管府裏,對府裏的生意往來並不熟悉,不得已隻好籠絡原來跟在米氏身邊的人。是他們說府裏最掙錢的鋪子原本是胭脂鋪,後來京城裏開了一家名叫胭脂妝的鋪子後生意才一落千丈。


    “我並沒有指使下人去搶占商鋪,這是天子腳下,我怎麽可能這樣做呢,對老爺的名聲也不好啊。”


    杜英怒道:“高禦史都說人家去京兆尹哪裏遞了狀子了,你還狡辯!你到底做了什麽,還不說實話!”


    張氏現在知道自己是被米氏留的後手坑了,府裏銀錢一團糟,老爺一向不管這些事,老夫人年紀大了,精力有限,短時間要想理清這些事隻能再將她請迴來。她並沒有指使家奴去搶占鋪子,不過是雇了些地痞流氓去胭脂妝附近搗亂,敗壞他們的口碑罷了。


    與她說這些的下人並沒有一個人告訴她那胭脂妝背後是顏氏商行,隻說是外地來的,因有些討巧的手段,這才在京城裏站穩了腳跟。你看他生意這麽好,又不敢開分店,可見是背後沒有什麽靠山,隻敢在那一畝三分地上折騰。


    張氏如實將這些事都說了,杜老夫人捂著胸口,氣的發抖:“那米氏,真是夠精明的!為了能迴府,還使了這一手。”


    杜英也仿佛吞了一個蒼蠅一樣惡心。


    這時下人來報米老夫人來了,哪怕是親戚,沒有帖子直接登門都是極不禮貌的,杜老夫人住著拐杖:“好啊,她還有臉來,教出這樣的女兒生怕滿京城都不知道嗎?!”


    杜英還在勸道:“娘,您別氣。”


    “我怎麽能不氣?!”杜老夫人恨不得氣炸了,“你百般維護她的名聲,可她呢,為了自己不惜害你被免職,這樣惡毒的婦人你還留著她做什麽!我看那廟裏也不用去了,直接休了她讓她滾迴家去!要是那些官問起來,就說我是這個老婆子說的,米氏不孝公婆,她要是在我跟前在晃一天,老婆子就折壽一年!”


    米老夫人帶著媳婦唐氏過來時也是帶著火氣來的,沒想到還沒等她說話,杜老夫人就扔了一張休妻書來:“你家女兒我杜府試要不起了,這張休書算是我杜府給她最後的東西,從此一別兩歡,大家也別來往了。”


    唐氏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杜府竟然鬧到了要休妻的地步。


    米老夫人更不能接受:“我女兒嫁到你們杜府十幾年,如今朝上參姑爺寵妾滅妻,我當這其中有什麽誤會,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了。你們杜家不要欺人太甚!既然過不下去了,那就合離吧。”


    休妻是女方過錯,而合離算是雙方和平離婚,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但無論是哪一種,出嫁女迴了娘家,對娘家的姑娘們來說名聲都會蒙羞。唐氏可不想在米府裏待的好好,迴來一個不輕不重的大姑子。


    杜老夫人當然不願意,唐氏也忙勸道:“這怎麽說的……娘,咱們還是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吧。”


    “什麽事?”杜老夫人冷笑,“我是看在大家做了十幾年親家的份上,本想給你那好女兒留幾分薄麵,既然親家母興師問罪,那我就直說了。”


    杜老夫人雖然也覺得丟人,但她忍不下去了。


    “我自問我兒對米氏一向尊重,自她嫁來,我這個做婆婆的也從不苛責,後院一切事宜都交給米氏來管。但她倒好,因貪慕前頭的陪嫁,殘害我杜府嫡長女,人證物證俱全,我杜府看在她生育了一雙兒女的份上,讓她去廟裏靜養,可她還故意使絆子,將我杜府告到了京兆尹處。老婆子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歹毒的婦人,這就是你們米氏女,真是教出來的好女兒啊!”


    “這不是真的吧……”唐氏不敢相信。


    米老夫人更不信,直接癱在了椅子裏,半天迴不過神。


    杜老夫人看她這樣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你們要是不信,我這還有人證,米氏陪嫁來的丫鬟我可都還沒動呢,你們要不要去問問她們?!”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不信的。


    唐氏反應最快,她的女兒可也是米氏女,要是讓米氏的事傳出去,她女兒和吏部侍郎府上的親事也要跟著毀了!米氏做的事必須要瞞住才行,殘害嫡女,陷害丈夫,這種名聲傳出去,整個米府的姑娘們也都不用嫁人了。


    米老夫人也慌了,哪裏還有剛來的時候的氣焰。


    杜老夫人將休書甩過去:“既然你們來了,這樣也好,直接把米氏領迴去吧!”


    “杜老夫人……”唐氏忙道,“就讓她在廟裏吧,以後嬌姐兒還有永明還要議親,若是讓人知道他們有個被休迴去的母親,對他們也不好啊。”


    被唐氏一提醒,米老夫人也想到了若米氏被休,對自家府裏其他小輩的名聲絕對是個打擊,哀求道:“是啊,親家母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說罷,咬咬牙,示意米氏做下這等惡事,米府願意為此賠償。


    杜老夫人:“那朝堂上怎麽傳出我兒寵妾滅妻的?”


    “這都是胡話!”米老夫人趕緊道,“女婿是什麽樣的人品,隻有咱們這些做親家才真正了解。那高禦史難道比咱們更了解女婿嗎。您放心,這種沒影子的話,肯定不會對女婿有什麽影響的。”


    杜老夫人這才勉強點頭。


    米老夫人和唐氏二人氣衝衝的來,灰溜溜的迴去。杜雪嬌還以為外婆和舅媽會來給米氏撐腰的,沒想到她們這麽快就走了,一把衝到了後院門口,還沒說話,唐氏就將她拉倒一旁,沒好氣道:“你娘犯了大錯,你在府裏安分些,好好孝順你爹和老夫人,沒事就不要去米府了。”


    杜雪嬌不敢相信至親如此冷血:“你們不管娘了嗎?”


    “我還要怎麽管她?”米老夫人憋著一肚子氣,“她都這麽大的人了,我還要怎麽管她?她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可有想過娘家?現在整個娘家都要跟著她一起陪綁!你娘要做那些事的時候,你不跟著勸,現在還不知悔改?真是的……她到底怎麽教的女兒!”說罷,甩袖而去,不再理會杜雪嬌。


    迴到米府後,唐氏輾轉反側。米氏就是一顆大雷,雖然在廟裏,但時不時就會爆炸一下。心腹嬤嬤見她這樣,不由道:“您今兒去了杜府迴來後這樣了,桐姐兒下半年就要過小定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唐氏歎了聲,將今天在杜府的事與心腹嬤嬤細細說了一遍,心腹嬤嬤也是吃了一驚。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唐氏恨道,“你說往日裏她看著也是個明白人,怎麽就敢做出這樣的事來。一旦米氏做的事傳出去,哪怕隻是有半點風聲,都要連累桐姐兒。”


    心腹嬤嬤道盯著蠟燭,過了半晌,咬牙道:“那米氏活著就是一顆雷,如今杜府是不管她了,不如……”輕輕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唐氏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米氏做的那些事跟他們米府有什麽關係,若是爆出來,偏偏整個米氏女都要受連累,她可不止桐姐兒一個女兒。這種人活著就是禍害。


    心腹嬤嬤道:“這種事老夫人那邊肯定比您更急,您可千萬別冒頭,與姑爺吹吹風,肯定就成了。”一個出嫁女和整個府的名聲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麽。


    唐氏默默點頭,又將米氏罵了千百遍。


    *


    京郊寺廟裏,天還未亮,草木上還帶著一絲寒氣,米氏費力的從井裏打起水,關在這裏的都是犯官女眷,吃穿都都得靠自己來做。米氏從生下來就是官家小姐,哪裏做過這些粗活。不過短短十來天的功夫,一雙保養得當的手就糙了起來。


    好不容易將水倒入水缸,米氏又舀了一勺倒在鍋內,從一旁的米缸裏舀了半勺粗糧米,扔了進去。走到柴房旁,撿了柴火扔進灶裏,由於壓根就不會生火,嗆的她捂著嘴又從灶房裏跑了出來,彎腰不住咳嗽,灰頭土臉的模樣,十分狼狽。


    正咳嗽著,突然看見一個臉生的婦人走來。米氏伸手拿起一根木柴,那婦人見著她就淚眼汪汪:“夫人,您受苦了啊。”


    “你是什麽人,我不認識你。”


    “老夫人派我來的。”


    米氏冷笑,杜家那老婆子能那麽好心,再一看那婦人拿出來的釵,是米老夫人的貼身之物。米氏頓時哭了:“是我娘讓你來的?”


    婦人忙點頭:“老夫人知道您被送到這裏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本想自己來的,但又擔心太打眼,這才派老奴過來。老奴在府上是做廚娘的,夫人您受苦了,可還沒吃飯吧,老奴這就去做。”


    米氏被關在這裏十幾天,終於見到了娘家人,心裏也是酸酸的,不禁問道:“我娘可去了杜府了?”


    婦人一邊在廚房裏忙活,一邊將外麵的事都告訴米氏了。


    “聽老夫人說,有一個禦史參了杜府寵妾滅妻,吏部侍郎還將姑爺帶到吏部去審了。老夫人說讓您放心,肯定會借此機會救您出來的。”


    聽到是吏部侍郎來審這個案子,米氏徹底鬆了口氣。


    吏部侍郎府在和米府議親,看來母親的確是要救她的,所以才給杜英找了這樣一個罪名。寵妾滅妻,嗬,也不枉她臨走時在府裏的一番布置了。


    那婦人做好了吃食,一一端到米氏跟前。米氏警惕的看著她,並不伸筷子,婦人又道:“老夫人說杜府想要休妻,讓您有個心理準備,不過她會爭取給您弄到合離的,隻是看您怎麽想。”


    聽到此話,米氏徹底相信這婦人的確是米老夫人派來的。這的確都是她母親的做派,米氏拿著筷子,心不在焉的吃了兩口菜,雖然合離後名聲有損,但隻有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才能慢慢籌劃。


    “我……”米氏正要說話,突然覺得頭有些暈,又過了一會兒,整個人暈倒在了地上。


    剛才一臉焦急的婦人收斂了神情,抱起米氏,隻聽得噗通一聲,一口古井掀起一陣波瀾……最後又恢複了平靜。


    將屋內的都收拾妥當,婦人趕緊從袖子裏拿出一封手書放在桌上,這才匆匆離去。米氏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是死在迷藥下。


    *


    “我娘死了?”杜府裏,杜雪嬌呆呆的望著前來迴話的丫鬟,猛地拽住了她的衣領,“不可能!我娘活得好好的怎麽可能死呢!我讓你去給我娘送些東西,是不是你吞了,扯了謊話來騙我?”


    “奴婢不敢。”小丫鬟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夫人留下了自絕書,說是愧對老爺老夫人,跳井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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