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姐妹一臉向往……


    那個未曾謀麵的杜姑娘不僅人美心善,連手也特別巧(?),女工刺繡也那麽精通,這是什麽郎才女貌的組合,這怕就是神仙愛情吧!!


    此刻的杜秋蔓還不知自己已被加了無數層人設,她正倒在顏庭萱的床上睡午覺。過年閑著無事,顏庭萱也很閑,便約她到府裏玩。


    在顏府用了頓午膳又喝了點酒,便有些暈乎乎的。


    顏庭萱道:“就在我這兒躺下吧,左右你也無事。”


    杜秋蔓揉著眼睛,乖乖點頭:“好叭。”


    顏庭萱期初還未發現,等丫鬟們鋪好床,帶她過去時,杜秋蔓竟然是伸出小手拉著她的袖子跟她走,顏庭萱頓了頓:“蔓姐兒?”


    杜秋蔓眨巴著眼:“嗯?”


    “你能喝多少酒?”


    杜秋蔓豎起一根手指傻笑:“姨娘隻許我喝一杯。”


    顏庭萱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暴擊了一下——太可愛了!!


    “你怎麽不早說。”顏庭萱嘴裏說著,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以後可不能在外麵喝酒了,知道的嗎?!”


    杜秋蔓呆呆點頭:“知道惹。”


    杜秋蔓躺在床上,顏庭萱坐在旁邊看了看,點了點她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耳朵,杜秋蔓毫不反抗,隻是納悶道:“顏姐姐?”


    顏庭萱笑道:“你若真是我親妹妹可不得了,我得替你操心一輩子。”


    “為什麽呀?”


    “傻得可愛。”


    杜秋蔓暈乎乎道:“我才不傻……嗯……昭哥兒才是最傻的那個。”


    顏庭萱:“他那叫蠢。”


    杜秋蔓被繞暈了:“有區別嗎?”


    顏庭萱打了哈欠,順勢也躺下來了:“有的。他沒你可愛。”


    “那倒是。”杜秋蔓對這個解釋很滿意,“我交的朋友都比他要多。”說著,杜秋蔓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道:“不知道他在洛州有沒有交到新朋友。你說他現在是小侯爺了,肯定會有很多人圍上去,他肯定不會缺朋友的。”


    “那些朋友再多,加起來都比不上你的。”顏庭萱道,“那小子雖然蠢得厲害,但這點事還是分得清的。若他真的分不清真心假意,那你就不要他了。”


    “顏姐姐,我上次給他寫的信,說我一點兒都不想他。其實我說謊了,我還是有點想他的,不過就隻有一點兒,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


    顏庭萱聽得揪心,翻過身想要安慰兩句,蔓姐兒已經睡著了。唿吸悠長,麵容恬靜的像是無憂無慮。


    楊明昭在侯府一直待到了十五。


    元宵那天,依照侯府慣例,侯爺會帶眾人賞燈,女眷們便不出門了,隻在侯府院子裏看看就好。府的小郎君們倒是能出門,楊明昭本不想去,卻被齊燁給拖出門了。


    忠勇侯還道:“這倆小子倒是走得近。”


    殊不知齊燁是做賊心虛,他整個春節都在跟幾個表姐妹叭叭楊明昭與杜秋蔓的事,有些事是他聽偶爾從楊明昭嘴裏聽得幾句,有些純粹是他聽齊朔轉述後加工完成的。


    但是!


    齊燁拍胸脯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能夠收留這小狼崽子,還送他去書院念書的,那絕對是當得起人美心善啊!


    為了補償一下小表弟成了八卦的談資,齊燁決定帶他來見識見識洛州的元宵燈會。


    “這路上人擠人,有什麽好看的?”楊明昭蹙眉道,“莫不是你想要私會哪家小娘子,便想讓我給你打掩護吧?”


    齊燁:“……”他收迴之前的話,那位杜姑娘何止是人美心善,簡直就是女菩薩!能夠和楊明昭這小子相處這麽久還不被氣死,這是何等的胸襟!


    齊燁:“老子看你整天憋在侯府,這才發達慈悲帶你出來透透氣,別不領情啊。”


    楊明昭歎口氣:“那我可真謝謝你了。”


    齊燁拉著他:“走走走,咱們去曲陽樓,每年那邊的燈是最好的。”


    不曾想,在曲陽樓內竟然遇到了兩位“故人”。


    “是你?!”崔靜珠挑眉,譏笑道,“我倒是忘了,現在你可是忠勇侯府的二公子了呢。”


    齊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原來昭哥兒認識崔相府中人啊?”


    崔靜珠:“我不認識他,不過是見過幾次罷了。真沒想到,當日鄉下泥腿子竟然還是個有身份的。”


    齊燁再遲鈍也明白這兩邊不對付了。此刻的他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楊明昭也沒想到竟然還沒見到崔野與崔靜珠二人,當即笑道:“青州的那五十畝地,還是多虧崔野兄了,據說今年收成不錯。”


    第六十七章 入京


    不提這事還好, 一提崔靜珠恨不得讓下人來打死楊明昭。崔野將她攔下,說道:“楊公子在青州交友廣闊, 在下佩服。”


    楊明昭:“客氣了。”


    “大哥你與他說這些做什麽。”崔靜珠恨道,“你現在該得意了吧,不要以為浩哥兒受傷了侯府世子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


    楊明昭帶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崔姑娘倒是對我大哥掛念的很。”


    崔靜珠的臉頓時紅了,又急又氣:“關你什麽事!浩哥兒就是太善良才會著了你們這種人的道。你們無論是身份還是才學都比不過, 就用一些下三濫的招數……”


    “小妹!”崔野都看不下去了, “今兒你玩累了,先迴去吧。”


    誰料一向少言少語的楊明昭這次卻將二人都攔下來了。


    “我自認與崔相府諸位無冤無仇。”楊明昭冷著臉,“若是些旁的閑話倒也罷了, 我也不會計較什麽。但方才崔姑娘所說之事, 一來我大哥受傷之時我遠在金州,尚且不知自己的身份, 你是如何怪罪在我身上?二來我倒是不知,忠勇侯府的世子之事倒也成了相府的談資了!崔相府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崔靜珠氣道:“我又沒說一定是你, 你這麽急著撇清做什麽!”


    楊明昭:“崔姑娘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亂說一氣,隻允許你說,就不許旁人辯白。相府真是好家教, 令在下大開眼界。”


    “小妹!你少說兩句!”崔野倒是比他這個妹要拎得清些, “你方才的話的確是過分了,快與楊公子道歉!”


    “就他也配?!不過是一朝小人得誌,忘乎所以!”崔靜珠說完,轉身離去。


    崔野無比尷尬,還得替崔靜珠收拾爛攤子。


    “楊公子莫怪。小妹是被府裏寵壞了, 一向心直口快,卻是沒有什麽壞心思的。得知貴府大公子受傷後,也是關心則亂。”


    齊燁哪裏能幹站著看表弟被欺負,剛才礙著一個小姑娘在場不好發揮,現在兵痞子氣質外露,抱臂笑道:“你那妹子剛才就差指名道姓說是我表弟居心叵測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就納悶了,你們崔相府裏閑出屁了,整日盯著別人府裏揣測?!自己是一坨屎,就覺得全天下都是屎了?”


    崔野被狠狠噎了下,臉色黑如鍋底。


    “士可殺不可辱,虧你們崔府傳承數百年,這點道理都不懂?”齊燁冷哼,“以後多管好你那妹子,女子的那些美德你瞧她能占的上幾樣?”


    崔野:“我這就代小妹向楊公子賠罪。”


    齊燁:“這還差不多。表弟你說呢?”


    楊明昭:“我比較想知道,剛才崔姑娘所說的‘下三濫手段’是確有其事呢,還是自己編造的?”


    崔野這下才是真的慌了。齊燁雖然罵的難聽,但也不算太刁難,無非是要的道歉罷了。但這個楊明昭,他話不多,但每一句都是帶了刀子,見血的那種!


    “許是從哪裏聽了些閑言碎語吧。”崔野打起太極,“自從大公子遭遇意外後,整個洛州都很關心他,免不得聊幾句。小姑娘一向沒什麽見識,聽風就是雨的,楊二公子飽讀聖賢書,想來這些事情是能分辨清楚的。”


    楊明昭似笑非笑:“這樣啊。那還望崔兄好好管教令妹,正如剛才齊表哥說的,士可殺不可辱,那些沒影的事嚼舌根,實在不是世家之舉。”


    原本開開心心的元宵燈會,因遇到兩個意外,齊燁都覺得晦氣!燈也沒心思看了,帶著楊明昭到了一家老字號的食鋪,叫了兩碗湯圓和一些點心,埋頭痛吃。


    齊燁還不忘安慰他:“你別往心裏去。老大墜馬的事壓根就牽扯不到你身上,開了年就跟我去延麟軍,少沾些府裏的破事就得了。”


    楊明昭:“他們能拉下一個楊明浩,就能拉下第二個。”


    處在暗處的那波人,原以為他迴來會與楊明昭爭上一爭,等雙方鬥的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但他偏偏對侯府世子之位沒什麽心思,甚至主動遠離權力中心去了延麟軍,開春後那些人恐怕也該坐不住了。


    “現在這局麵能做的文章太多了。”楊明昭道,“哪怕我宣告天下說我對世子之位沒興趣,恐怕許多人都會說我是以退為進,求名聲罷了。”


    齊燁聽得心裏就煩,啐了口:“這他媽都是些什麽操蛋玩意兒!”


    楊明昭將最後幾口湯圓吃完,擦了擦嘴,不願在這種沒影的陰謀上多下功夫,想到自己開春後還是要去延麟軍,便道:“我打算打一身盔甲,還得請你參謀參謀。”


    齊燁表示包在他身上沒問題!


    忠勇侯也沒忘記承諾,還真抽了空來教楊明昭,但對這個流落在外十幾年兒子的身手並未報多少期望。


    “無論是馬上,還是馬下,下盤都要穩。下盤不穩,你騎射就不準。麵對胡人的衝鋒就抗不下來!”忠勇侯道,“我與你簡單過幾招,你直接來招唿,不用顧忌!”


    楊明昭一身幹練短打,抱拳道:“兒子得罪了。”


    忠勇侯擺擺手,示意他隨便招唿,誰料下一刻,這小子像是一頭豹子樣直接一個下盤掃腿,忠勇侯還算是遊刃有餘的躲開。


    楊明昭一擊未得,伸手探取他上三路。忠勇侯沒想到他的打法這麽快,立刻用手肘格擋!


    二人你來我往過了數招,忠勇侯一個長拳過去,楊明昭微側身,打開他的拳頭,又跟上鞭腿,快要直接踢在忠勇侯腰上時,楊明昭趕緊跳開。誰料對方竟是個假動作,跟著就把楊明昭摔在地上了。


    居高臨下的忠勇侯微喘著氣,笑道:“小子有兩招啊跟誰學的?但還嫩點。”


    楊明昭:“……”誰能想到親爹如此卑鄙。


    楊明昭跳起身:“書院教頭。”……才怪!被蔓姐兒當沙包摔出來的。


    忠勇侯目光複雜,這個兒子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流落在外十幾年沒有變成一個弱不禁風的酸秀才,竟然成了一頭狼崽子。在這個時代,無論是學文還是學武,那都需要家族支持。他隻是被一個小地主家收留,就能達到現在的這個高度,忠勇侯不敢想象,如果這個孩子,一直是在侯府長大,那他該會是如何的光芒奪目。


    看到親爹那表情,楊明昭就知道他又想多了。他多麽想對全世界說,他一點都不稀罕所謂的侯府教育,以他在延麟軍中所看的那些就完全不是蔓姐兒的對手。他早就見過世上最美好的人,才不是這些人眼中所謂的小可憐。


    “你身手不錯,不能耽誤了。”


    既然知道了親兒子的實力,就不能在放任他隨意為之。出於補償心態,忠勇侯決定將自己身邊身手最好的副手送給楊明昭當教頭與護衛,“楊榮的騎射一向是洛州最好的,他跟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


    楊明昭靦腆的笑了笑:“多謝父親。”


    楊榮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看了整場。二公子的招數看起來很新鮮,他好像並不隻是為了打到對方,更多的時候是想要擒住對方,不讓對方掙脫,莫非教他的那個教頭,曾經是個捕快?但大多數衙門裏捕快的身手也就比地痞流氓強點,若真出了一個厲害的,早就被提拔到軍中了,怎麽可能默默無名。對於自己調到二公子身邊去,楊榮並不抵觸,他還想與二公子搓切磋幾次那種新鮮的招式。


    時光飛逝,轉眼間,周達在昌平的三年縣令任職已滿,做完交接後就要入京述職。從周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吏部連續三年給他的都是優,這次入京後再任的官定然是個好差事,區別隻在是直接留在京城還是外放。


    正好王管事也來了,經過了三年磨合,他早就投靠了杜秋蔓。放眼整個杜府,杜秋蔓才是真正的財神爺!


    王管事心裏是徹底服氣了,大小姐認識的人不算太多,但個頂個的又來頭,又與她交情甚深!就連杜英都比不上,王管事嘴上不說,但他真心覺得隻可惜大小姐不是一個郎君,要不然這杜府早就換主人了。


    “老爺說您在昌平也有三年了,如今都及笄了,一個大姑娘一直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他在京城也一直掛念著您,您看今年……”


    “你與父親說,我今年會迴去的。”


    王管事大喜,來的時候還擔心勸不動,到底是大小姐啊,心疼他們下人!又趕緊道:“如今府裏不比您當初走的時候那樣,您最好有個準備。”說完,他就看著大小姐頭上的步搖輕輕搖晃,墜著的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煞是好看。聽說這珍珠乃是海中珍品,有錢都都不一定能買到。


    “變成什麽模樣了?”杜秋蔓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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