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玲瓏忍不住小聲說,“大小姐不見的哪天,你真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嗎?”


    珍珠矢口否認:“沒有!大小姐自己去湊熱鬧被人群衝散,我怎麽拉都拉不住,你什麽意思?”


    玲瓏撇撇嘴:“這不是那天是你當值陪在大小姐身邊麽,我一直跟在姨娘身邊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如今大小姐迴來,指不定怎麽發作呢。”


    珍珠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我累了,不說了。”


    玲瓏覺得珍珠沒說實話,在事情沒有明了之前,她決定還是老實當差為好。夫人給的銀子雖然好,但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命沒了,那些銀子也是便宜了自己的兄弟。


    另一間屋裏,範氏像是烙餅一樣在床上翻來翻去。她在府裏是有身份的老人了,比一些不受寵的姨娘還要有幾分麵子。杜秋蔓的刁難她自然不怕,可也有些怵她那脾氣。要是不管不顧起來,杜秋蔓迴京後自然沒好果子吃,但自己現在肯定也要吃些苦頭。


    “罷了,就讓你囂張幾日。等夫人派了訓誡嬤嬤過來,有你好日子過的。”範氏打定主意給京城遞消息。


    至於杜秋蔓是怎麽從那人手裏逃出來……


    範氏眯起眼,這大約與那個小乞丐有些關係。她雖然怵杜秋蔓的脾氣,但自認對這小妮子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一個腦袋空空的繡花枕頭,憑她肯定是沒法子從那地界跑出來。範氏翻了個白眼,現在暫時動不了杜秋蔓,難道她還動不得一個小乞丐?!


    第二日,杜秋蔓醒敏銳的發覺範氏和珍珠玲瓏都收斂了不少,規規矩矩的伺候她洗漱準備早飯。


    難道這三個女人是希望勞動改造,懇求她寬大處理?但範氏作為賣掉小杜秋蔓的主謀之一,已經在杜秋蔓心裏判了死刑。至於玲瓏珍珠兩個,一個是幫兇,一個是牆頭草,都不是什麽好貨,但卻可以利用一番。


    這屋子的女人裏,唯一真心對杜秋蔓好的便是江氏。麻利的給杜秋蔓盛了一碗小餛飩又囑咐楊明昭道:“昭哥兒也用些。這小餛飩的餡兒是今兒早上買的豬肉現調的,皮趕得薄,味道鮮的很。趕緊嚐嚐。”


    杜秋蔓咬了一口,鮮嫩q彈的肉餡,仿佛在口中彈了出來,裹著熬了快兩個時辰的雞湯,那滋味,鮮的讓她找不到舌頭。這一定是她此生吃過的最好吃的雞湯小餛飩!忍不住問道:“早飯是誰做的?”


    玲瓏趕緊道:“迴大小姐的話,是奴婢包的。”


    “你很好。”


    見杜秋蔓給了自己一個笑臉,玲瓏受寵若驚:“大小姐吃得好,是奴婢的福分。”


    範氏斜眼掃了掃玲瓏,鼻子裏輕輕冷哼。沒骨頭的小東西,真是經不起一點風浪!


    用過早飯,杜秋蔓決定先解決楊明昭的戶籍問題。因連連天災,原有的戶籍製度受到了衝擊,朝廷對戶籍的管理放鬆了不少。像楊明昭這樣的情況,隻要有良人擔保,可以將戶籍掛在當地的慈兒院裏,等成年後,便能分出來單獨立戶,若是中途找到了家人,也可以將戶籍遷迴原地。


    範氏見她又要折騰,便道:“如今縣裏這位馬上就要調走了,這會子怕是已經沒有心思在昌平城,倒不如等新縣令來了後再來辦這件事。”


    杜秋蔓問:“新縣令什麽時候來?”


    範氏道:“蔓姐兒莫急,想必也是快了,按照朝廷的規矩最遲春耕後便會到。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給先夫人掃墓要緊。”範氏特地將“先夫人”三個字咬的重些,順勢又往江氏那邊瞧了一眼,見江氏內疚的將頭低下,心中十分爽快。


    “行吧,你們現在去準備準備,我明兒就去給娘親掃墓。”杜秋蔓將範氏玲瓏珍珠來迴掃了一眼,沉聲道,“昭哥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我希望你們能牢牢記住這一點。昭哥兒在這裏,就是客人,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敢怠慢他,或者是在背後說三道四……”杜秋蔓冷笑,“我到時候要知道是我的鞭子快,還是你們去向京裏的那位求饒快!”


    玲瓏、珍珠打了個寒顫,連忙道:“奴婢不敢。”


    範氏心裏已將杜秋蔓罵了上百聲的小賤人,見杜秋蔓的目光已經停留在她身上,趕緊表決心:“蔓姐兒您放心,老奴做事兒一向穩妥,包準讓昭哥兒在這兒住的舒舒服服的。”


    第六章 掃墓


    打發珍珠去收拾屋子,又吩咐玲瓏去準備午飯。至於範氏……杜秋蔓眼裏根本沒有她這個人,範氏還覺得挺美,二主子譜兒擺的十足,對杜秋蔓道:“咱們才來昌平城,老奴這就去準備明兒祭掃的事宜。”


    杜秋蔓無所謂的點點頭,吃飽喝足,帶著楊明昭在把杜家老宅逛了一遍。江氏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是後怕了,生怕一眨眼功夫杜秋蔓又丟了。


    沒多久,珍珠過來說成衣鋪子的小廝來送衣裳,杜秋蔓頓時來了興致。楊明昭很乖,聽話的換上了一身墨藍交領深衣,衣擺處還學了時興的模樣,繡了朵朵祥雲。楊明昭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料子用的是上好的棉布,十分保暖。他抬起頭,原先長的能遮住眼睛的雜亂頭發,昨兒已經修剪好了,露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裏隻倒映著一個人的模樣——杜秋蔓。他無法想象世界上真的有這麽溫柔的人,而且竟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不錯。”杜秋蔓很高興,“這身衣裳很合適。”又側過頭問江氏,“姨娘,我可有類似的?”


    江氏忙道:“自然是有的。”親自帶著杜秋蔓迴裏屋換了一身墨藍襦裙。本來小姑娘要多穿些鮮豔的衣裳,但正巧杜秋蔓這次迴老宅是給亡母守墓,所以衣裳大多都是深色。


    等範氏在外麵閑逛了一圈迴來,便看見屋裏兩個小娃娃都換了一身衣裳。她雖偏向米氏,對米氏所出的二小姐杜雪嬌十分推崇,但也不得不承認,杜秋蔓是杜家小輩裏長得最出眾的。一頭烏黑的青絲被挽成了雙丫髻,露出雪白的脖頸,一雙大眼睛十分明亮,淺淺一笑便露出兩個酒窩,顯得十分俏皮。再看看楊明昭,範氏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昨天還是個小叫花子,今天就穿的人模人樣了,雖然身量瘦小,但小男孩大多都皮實的很,養幾天就能養迴來,不陰不陽的說:“蔓姐兒真是好興致啊。”


    杜秋蔓掃了她一眼:“有事嗎?”


    範氏道:“迴蔓姐兒的話,馬六迴來了。”


    杜秋蔓理了理衣袖,滿不在意:“讓他去偏廳候著。”


    “蔓姐兒,恕老奴多句嘴,馬六在外麵風餐露宿這麽長時間,您還是趕緊去見見吧,畢竟也是府裏的老人了。”


    “嗬,他在外麵尋我這麽長時間,竟都沒尋到,虧得還是昭哥兒把我送迴來。這種不中用的奴才,要的還有什麽用?你也下去吧,都去偏廳候著。”


    範氏還要辯解幾句,杜秋蔓轉過身,不再理她。


    馬六是個瘦小的中年漢子,長著一雙三角眼,此刻站在偏廳頗有些不安,見到範氏出來,連忙問:“大小姐怎麽說?”


    範氏見著他就來氣,拉倒一旁:“你還有臉迴來!要你看著點呢?怎麽讓那小妮子給跑了?”


    馬六道:“我眼見著李婆子將她帶走這才走的。這還不是怕被人發現了,免得被聲張出去。誰能想到李婆子這麽不中用,這麽好的買賣,竟然都沒做好!”


    “得了吧。”範氏冷笑:“要你在外麵善後,如今她人都迴來一日了,你卻還晚了一日。拿著夫人的銀子在外麵花天酒地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娘年紀大了,但這雙招子還是亮著的!那妮子這次吃了大虧,定是想著要找補迴來。別怪老娘事先沒提醒你,等下說話的時候注意些,有些事都爛在肚子,一句都不能說!”


    馬六忙不迭點頭。範氏怕他說漏嘴,二人在偷偷摸摸對了半天的話。卻不知杜秋蔓有“夢中書”這個作弊器,早就對馬六的事知曉的清清楚楚。範氏將杜秋蔓賣給李婆子後,為了防止江氏鬧起來,便留下馬六去尋人。但馬六早就和範氏串通一氣,他的任務壓根就不是尋人,而是確定李婆子沒有放走杜秋蔓。在李婆子那邊悄悄守了幾天,見杜秋蔓的確被關了進去,便拿著範氏給的銀子,在外麵找了個暗門子瀟灑了幾日,這才不緊不慢的迴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杜秋蔓才慢悠悠出來。身邊沒有帶楊明昭,小孩子還是遠離這些卑鄙小人為好,免得見多了這種人髒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我的大小姐啊!”馬六見著人噗通就跪下一陣猛哭,“是老奴不中用,沒有尋著小姐,老奴該死!如今能看著小姐平平安安的迴來,老奴就放心了。”


    範氏在一旁幫腔:“哎,你也不容易。這世道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想你在外麵也吃了不少苦頭。”


    杜秋蔓打量著馬六,衣裳上都是泥,頭發手上也都灰撲撲的,看起來的確風塵仆仆。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人並沒有吃多少苦頭。凡是真心尋人,定會焦慮,這份焦慮可不是將臉上弄髒就能體現出來的。隻需與江氏對比,就能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馬六嚎了半天,沒聽到杜秋蔓說一句話,心裏逐漸沒了底,偷摸抬頭望去,正撞進杜秋蔓眼神裏——平靜又冷漠。馬六背脊發涼,閉上嘴巴,老老實實跪在下麵。


    “馬叔這幾天在外麵也辛苦了。”杜秋蔓聲音不大,但溫溫柔柔的,一掃剛才冷漠的氣氛。


    跪在下麵的馬六頓時鬆了口氣,膝蓋也沒有那麽抖了。


    “範媽媽說的也沒錯,都下去先休整,明兒我要去給母親掃墓,還要勞煩馬叔。”


    馬六連道:“不敢。老奴一定把這事兒辦的妥當。”


    走出偏廳後,馬六這才發覺自己背後都被汗濕透了。趁無人注意,拉著範氏到外院小屋。


    “我剛才沒說錯什麽吧。”馬六緊張問。


    範氏搖搖頭:“沒有。這幾日她心情不好,咱們都謹慎些,免得落下什麽把柄。”


    馬六覺得也是這個理。範氏下藥的時,沒人看見,而他是特地換了一輛什麽標誌都沒有普通馬車才將人送到李婆子那邊。李婆子和範氏帶著遠親,又是個貪財的,隻要銀子給的多,這人沒什麽不敢做的。杜秋蔓活著迴來雖然意外,他們倒也不怕,頂多依照“照顧大小姐不周”被罰幾個月的月錢,或者打幾板子,而大家背後站著米氏,這處罰落下來最後也是不重不癢。想到此處,馬六頓時心安了,一身輕鬆的去收拾馬車,準備明天掃墓的事宜。


    範氏與馬六的想法差不多,她已經去信給李婆子,讓李婆子這段日子避避風頭,範氏無比確定,杜秋蔓手裏沒有任何線索能夠順到她身上來!


    第二日是個大晴天,因要去掃墓,早食沒有準備葷腥。


    江氏知道小杜秋蔓是個無肉不歡的主,怕她吃不慣,特地早早起來用上好的白麵做了青菜湯麵。麵條拉的級細又頗有勁道,有點後世拉麵的感覺。現在的杜秋蔓經曆過前世的磨難,對能吃飽穿暖的日子十分感恩,端起熱騰騰的湯麵,津津有味的吃起來。江氏一臉欣慰,心道蔓姐兒出去這一趟雖然是受苦了,但也懂事了不少,夫人在天之靈定會高興的。


    套上馬車,範氏與珍珠留在府裏看家,其餘人一同去了城郊祭掃。出城後,杜秋蔓坐在車裏撩起簾布一角,如今剛過驚蟄,不少農家揮著鋤頭在田野裏忙碌。正看著出神,江氏伸手將簾布放下:“外麵風沙大,當心眯了眼睛。”


    杜秋蔓好奇問:“咱們家的田在哪裏?”


    江氏道:“夫人當初陪嫁了五十畝良田,離清泉寺不遠,等會兒祭掃完咱們還要去清泉寺拜拜,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了。”


    葉氏的墓碑立在杜家祖墳山上。雖有些髒舊落灰,但四周保存的很好,沒有什麽破舊之意。杜家雖然薄情,麵子上還是做得很到位的,畢竟文官都要給自己立一個良好的形象才能在官場上更順暢。


    杜秋蔓拿著葛布仔細擦拭著葉氏墓碑。


    您的女兒已經不在了,她在杜家過的不好,那些麵善心惡之輩因她年小不懂事而故意教壞她,欺負她,甚至害了她的性命。都說人死如燈滅,但這份仇恨還不到了結的時候,她受的那些蹉跎,我會替你女兒一一討迴來,望你們母女能夠團聚,下輩子無病無災,一生順遂。


    打掃完墓地,杜秋蔓跪在碑前恭恭敬敬叩首,上香。楊明昭將她扶起,頗為擔憂的看著她。杜秋蔓似察覺到他的心思,輕聲道:“我沒事的。”


    清泉寺是這一帶有名的寺廟,坐落在清泉山上,香火旺盛。葉氏陪嫁的良田就在山腳處,連成一片,十分好認。杜秋蔓收迴目光,這次出來除了給葉氏掃墓外,還要清點葉氏給原主留下來的嫁妝。“夢中書”主要寫的是楚成月等人,對於原主這樣的炮灰主著墨並不多。書中原主出場的時候已經是大姑娘了,對她兒時的描寫幾乎是空白,除了一些重要的人際關係,其他方麵的資料少得可憐,需要杜秋蔓自己來熟悉。無論在哪裏,手裏有錢有糧才好辦事,在子女不能置辦私產的年代,亡母留下來的嫁妝就格外重要了,因為按照這個時代的律法,這一部分的財產,杜秋蔓是可以完全繼承的,甚至連杜父都不能說什麽。


    一行人先捐了香油錢,讓寺裏的和尚替葉氏念經祈福,然後被小沙彌引到廂房歇息,用些齋飯。


    杜秋蔓望著後山問:“我見不少師傅拿著鋤頭去後山,貴寺在後山也開墾了良田嗎?”


    小沙彌垂頭淺笑:“女施主大約是第一次來我寺吧,後山種的都是藥材。”


    江氏也有幾分興趣:“我聽聞貴寺的同光方丈醫術高超,還經常下山替百姓看病,真是菩薩心腸啊。”


    “出家人慈悲為懷,方丈大師常常教導我們,在紅塵中修煉也是一種門法,弘揚佛法是渡人,看病施藥也是渡人,佛渡世人,不論是渡一人,還是渡百人,隻要有心,皆是修行。”


    小沙彌走後,江氏歎道:“清泉寺慈悲為懷,不愧香火如此旺盛。蔓姐兒用些齋飯,今兒也忙了一上午了,咱們在這裏歇個晌再迴去。”


    杜秋蔓道:“難得出來一天,不用著急迴去。等會兒姨娘陪我去母親陪嫁田裏轉轉吧,也問問莊頭去年收成如何,之前在外麵時聽見好多人都說糧食歉收,若是莊子裏糧不夠,咱們還要遣人去買糧才好,畢竟還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


    江氏滿臉欣慰,蔓姐兒果然是懂事了啊。


    “誒,姨娘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杜秋蔓:開始搞事情!


    第七章 良田


    在清泉寺裏歇了一個時辰,杜秋蔓簡單收拾了下便去了葉氏陪嫁的莊子上。莊頭名叫蔣豐收,大家喚他蔣老漢。聽到杜秋蔓來看田的消息,連忙讓自家婆娘將堂屋收拾幹淨。


    “大小姐別見怪,莊戶人家沒啥好招待的,您坐您坐。”蔣老漢搓著手微微佝僂著腰一路將杜秋蔓引導堂屋上座。


    “您喝水,這是剛燒的,家裏沒有好茶葉,您多擔待。”一邊說,又忙遞上茶碗。


    蔣老漢的婆娘沈氏拘謹的站在門外,探了探頭,又遞進來一個茶碗,和之前那個明顯不是配套的。


    江氏接過,略喝了一口,便放在旁邊,語氣十分和善:“蔓姐兒這趟來是關心你們,想知道去年收成如何?糧食可還夠吃?”


    蔣老漢忙道:“夠的!夠的!多謝主家關心。雖然去年老天爺沒下幾場雨,但咱們這裏靠著水,不至於沒水吃。主家收的租子也比旁地兒要少上三分。交了租子和稅後,剩下的糧食夠一年的口糧的。”


    “今天春耕都準備的如何了?”江氏問道。


    說到春耕,蔣老漢的笑容就自然了許多:“今年春天下了幾場雨,比去年好多了,應該是個好年成。過了驚蟄,大家都在搶種哩。”


    江氏看向杜秋蔓,意思是都問完了,咱們也該迴去了。杜秋蔓突然問道:“蔣叔,咱們莊戶上還有多少人家?”


    蔣老漢被杜秋蔓這聲稱唿嚇了一跳,連忙道:“不敢不敢,大小姐喊直接喊老漢就行,老漢就是個地裏刨食的……”


    杜秋蔓擺擺手,打斷他道:“蔣叔伺候這些地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稱您一聲叔是應該的。”


    蔣老漢點頭誒了聲:“莊戶上現在有五戶人家,都是當初夫人出嫁後定下來的。”


    “帶我去看看。”杜秋蔓說完,便站起身,不由分說的讓蔣老漢帶路。


    蔣老漢道:“他們要是見著大小姐您來,指不定多高興呢。隻是今兒有些不巧,王大成家的陪他婆娘迴娘家了,田裏現在隻有四家在忙活。”


    杜秋蔓擺擺手:“無妨。我就是隨意轉轉,蔣叔也不要讓大家太拘謹了。”


    江氏想要勸幾句,話到嘴邊,見杜秋蔓認真的臉色,又默默咽迴去。蔓姐兒如今隻是看看自家的田地,總比原來在杜府三天兩頭惹長輩們生氣要強。


    馬六見杜秋蔓從院子裏出來,以為是要迴府,沒想到她還要繼續在田地裏逛,不禁念了幾句:“我的大小姐喲,這田地哪裏是您這樣尊貴的人來的地方,您若是想要踏青,咱們再去清泉寺上上香不行麽?”


    杜秋蔓橫眉冷笑,聲音極輕:“不想伺候就滾!這句話我想範媽媽已經教過你了。我去哪裏,還需要與下人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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