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石郢早就聽說過這個詞,那些從人類議會成員口中說出,所謂聖主便是蒙斯特人。


    這個肥漢子能說出聖主,說明,他必定和蒙斯特人有什麽關聯,或者跟人類議會有什麽關聯,石郢正想調查一下這個事情,這線索自己卻找上門來,他不由得會心一笑。


    “哼!”那拍桌漢子隻氣的直咬牙,這樣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武館中人往往厲害得很,特別是有資格迴到難民區的人,聽說都會成為蒙斯特人的預備役軍隊,所以此時,誰也不敢得罪,一來鬥不過,二來,也頗為忌憚。


    “他該不會是那石郢吧?”一個漢子突然說道。


    這話讓石郢和喜郎心中都不禁一顫。


    另外一個漢子說道:“不可能吧,他現在還敢出現在一區?所有武館中人,都恨不得將他除掉。”


    “所以難民區,反而安全一些。”另外一個漢子道。


    幾個人不禁都往石郢這邊瞧,但石郢不止是臉上抹了泥,更是迴來前由靈兒為他喬裝了一番,即便不抹泥,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一個漢子道:“不可能,這一區的聖主,早就想抓他哩,你不知道嗎?石郢的父母....”


    眾人點點頭,肥漢子道:“罷了罷了,這小子古怪的很,讓他自生自滅吧。”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議論聲。


    “這小兄弟真幸運啊。”


    “居然沒有對他發難,真是少見。”


    “不,我就沒見過。”


    “噓,小聲點。”


    石郢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對父母的信息了解得很少,隻知道當時是被蒙斯特人帶走的,至於去了哪裏,現在是死是活,他全然不知。


    而此時此刻,竟然有人提起了他的父母,他怎能不心動,他像喝酒一般,將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雅間雅間!”一個漢子嚷道。


    “這兒是待不下去了!”


    “真他娘的掃興!”


    “啐”


    甚至有個漢子朝他這個方向吐了一口口水,當然,並沒有吐到石郢身上,但這個挑釁動作,也讓石郢差點沒有忍住,恨不得上前一步一劍砍了這個漢子。


    但他沒有,也不能這麽做。


    因為這些人,是活線索,死了,便不會是線索了。


    那些人上了二樓,石郢茶也喝完,菜也吃完,但是沒有人來換茶,也沒有人來收錢,幾個店小二都忙著給那幾個漢子收拾準備,一樓的一兩個店小二也是遠遠看著,並不敢過來,石郢站起身,走到櫃台前,正要詢問,喜郎卻在櫃台旁一個進裏屋的門口朝他招了招手。


    石郢進了去。


    裏間是一些居家擺設,並沒有其他人,喜郎見石郢進來,往外探了探,確信沒有人關注這裏,忙關上門,顫聲道:“請問閣下是不是郢....兒?”


    石郢反問道:“喜郎?”


    喜郎臉色一變,眼神中充滿欣喜之色,上前一把握住石郢的手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石郢終究是露出了笑容,說道:“原來你還記得我。”


    喜郎忙招唿石郢坐下,說道:“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得,雖然你喬裝改扮,但你額頭一塊傷痕,眉間一顆痣我卻一直記得。想不到,想不到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石郢這才明白,為何喜郎能認出自己,這額頭上的傷疤正是小時候和他一起玩耍時不小心絆倒留下的,眉間的痣倒是一直都在,但他自己都不曾留意。


    九星小時候的玩伴並不多,有的小孩子可能從小就是孤身一人,沒有其他玩伴,所以,像喜郎這樣從小長到大的玩伴,倒是十分少見,也因此顯得格外珍惜。


    “玄女呢?”石郢突然問道。


    喜郎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卻暗淡下來,眼神之中卻似乎要冒出火來,他緩緩說道:“你離開後的第二年,她們家就被狼人給帶走了,至今沒有任何訊息。”


    郢子、喜郎、玄女,三個從小在一起的玩伴,曾經是多麽快樂的時光,如今,留在這裏的,卻隻有一個喜郎。


    “又是蒙斯特人!”石郢恨聲道,他小時候並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覺得奇怪,為什麽一區的人,很多都會被蒙斯特人單獨帶走。


    “你父親呢?”石郢問道。


    喜郎道:“他去療養院了。”


    九星的人類,到了五十歲,都會被送往療養院,至於這療養院是幹什麽的,在什麽地方,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石郢又問道:“剛才那幾個是些什麽人,為什麽這兒的人,都如此害怕他們?”


    喜郎歎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這幾年人類議會突然派出一組協查人員,主要調查一區的治安,為首的那個肥胖的人叫做花留,是議會長老的大兒子,這人橫行霸道,最好不要招惹。”


    石郢微微顰眉道:“治安?難道監視球還不夠嗎?況且一區民眾向來和睦,哪裏還需要什麽協查人員?”


    喜郎壓低聲音道:“你有所不知,據說一區的人都患有一種隱形疾病,這病啊,發作的時候都比較恐怖,甚至會做出一些常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來,這不,前兩年我們街區的劉二哥,他平時也沒見什麽異常,但有天夜裏突然發了狂,將幾間茶館都撞倒了,你知道,這茶館所用的材料堅硬的很,後來這花留喊了幾個狼人過來,綁走了劉二哥,據說這劉二哥還殺死了一個狼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唉,他這一去,恐怕和其他被狼人帶走的人一樣,再也迴不來了。”


    說罷,喜郎一陣黯然,這年頭,能交心的沒幾個人,劉二哥便是其中一個,他怎能不憂傷。


    石郢沉吟半晌,說道:“這花留,剛好就在場?”


    喜郎點點頭道:“是啊,這花留也不知有何妙法,哪兒有禍事,他們就能第一時間在哪兒出現,從來沒有失手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會怕他,不敢招惹他。”


    石郢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喜郎幾次想說話,卻又不好打擾,許久,他才試探的問道:“郢兄?”


    石郢這才迴過神,點點頭。


    喜郎道:“你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你可知道?”


    石郢道:“我知道,大家都因為這次踢館計劃是我提出的。”


    喜郎搖搖頭道:“不是,他們都說你...”卻又說不出口。


    石郢顰眉:“不是因為踢館的事?”


    喜郎道:“踢館計劃,我不清楚,應該和你們武林人士有關聯,但一區前段時間裏不知道誰放出的消息,說你,說你...”


    石郢道:“但說無妨。”


    喜郎道:“他們說你為了得到一種力量,不惜殺掉很多一區二區的人,甚至小時候,為了得到力量,害死了自己父母。”


    “胡說!”石郢不禁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喜郎閉口不敢說話了。


    石郢道:“這些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喜郎道:“我想,我想應該就是從他們議會裏傳出的。”


    石郢不說話了,但是雙眼之中,已滿含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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