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中年人呆了幾秒,迴過神來詢問道:“這是幻象嗎?”


    楊凡搖頭道:“不是!這是真的蘑菇,你可以摸一摸。”


    中年人伸手摸了一下旁邊的一株蘑菇樹,手心感受到了真實的觸感。


    相比攤位上的蘑菇,蘑菇樹摸起來更粗糙一些,但手感差不多。


    中年人又道:“我聽說有些幻術連他人的感官都可以騙過去。”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他依舊不相信這是真實的蘑菇。


    楊凡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你要怎麽樣才願意相信這不是幻術?”


    中年人雙手一攤:“我是普通人,我怎麽知道怎麽鑒別幻術?”


    楊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右手輕動了一下:“這才是真正的幻術。”


    伴隨著這個動作,大片五顏六色的蘑菇,迅速從地麵冒了出來,生長到齊膝蓋的高度。


    中年人低頭瞄了一眼,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語氣:“這蘑菇看著太假了吧?”


    因為地麵冒出來的蘑菇,帶著明顯的虛幻感,看著就像是全息投影。


    楊凡笑道:“你再看。”


    中年人瞬間發現,先前看著“一眼假”的蘑菇,現在真實得不得了,各種細節應有盡有。


    中年人頓時懵了:“怎麽會這樣。”


    楊凡解釋道:“因為剛才幻術並沒有深度影響你的大腦,現在幻術對你的腦子生效了,腦子會自動對細節進行腦補。”


    他又揮了一下手,幻術蘑菇“唰”的一下消失得幹幹淨淨。


    中年人一臉不可思議:“這些蘑菇的變化全都是我的想象?”


    楊凡點頭道:“沒錯!”


    中年人咂巴一下嘴:“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他的目光望了過來,語氣帶上了一絲敬意:“催生蘑菇是一種異能,幻術是另一種異能,滄藍星掌握著兩種以上異能的強者好像隻有兩位,您是幽靈先生還是靈鴉先生?”


    楊凡微笑道:“在下靈鴉!”


    中年人仔細看了一眼楊凡,感歎道:“想不到我居然被大名鼎鼎的靈鴉大佬主動找上門來,當真是三生有幸。”


    楊凡擺了擺手:“言重了!”


    中年人連連搖頭:“一點不言重,您是所有大夏人心目中的傳奇,我在您麵前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緊接著自我介紹道:“我是托蘭市市政廳的最高長官,袁華。”


    袁華又笑道:“既然您直接找了過來,肯定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楊凡又搖了搖頭:“你不是小人物。”


    他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在夢境中,你是天災時代來臨後,大夏的第二位首席。


    能夠成為首席,足見此人的能力有多麽強悍。


    袁華感覺氣氛稍微有點尷尬,沒話找話道:“大佬,蘑菇樹哪裏來的?”


    楊凡笑道:“就是剛才你手裏拿著的一包蘑菇。”


    以他如今的異能水準,將一包蘑菇催生成一座蘑菇林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


    袁華“啊”了一聲,滿臉的驚異。


    不過如今已經是異能時代,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有,所以此人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袁華仰頭打量著比雨傘大得多的蘑菇傘蓋,嘖嘖稱奇道:“真是太神奇了!”


    話音剛落。


    一個女聲傳了過來:“是啊!”


    正是女秘書宿雨萱的聲音。


    伴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她穿過蘑菇林走了過來。


    楊凡創造這一片空間的時候,順手將女秘書也拉了過來。


    袁華可能是腦抽,他看著女秘書脫口而出:“靈鴉夫人?”


    楊凡哭笑不得。


    宿雨萱則瞬間鬧了一個大紅臉,說話都結巴起來了:“我……我不是……我是靈鴉辦公室派來的機要秘書。”


    袁華“噢”了一聲,趕緊道歉:“抱歉,我不該亂說話。”


    這位最高長官偷瞄一眼宿雨萱,敏銳的發現女秘書未必不願意多一個“靈鴉夫人”的身份。


    他一看便知,宿雨萱絕對是高層精心挑選出來的人選,家世、能力、容貌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故意安插在靈鴉先生身邊。


    原因隻有一個——高層希望宿雨萱成為靈鴉先生的枕邊人,多給靈鴉先生吹一吹枕頭風。


    而高層喜歡當“媒婆”的習慣,這也算是大夏的獨特傳統。


    楊凡“咳”了一聲:“袁長官,你應該可以猜到我的來意吧。”


    袁華懵了。


    大佬您想要幹什麽,我哪裏猜得出來?


    楊凡也不解釋,隻是安靜的注視著袁華。


    袁華馬上醒悟過來,這是靈鴉先生特意給自己出的一道“考題”。


    他冥思苦想一會,腦子裏逐漸有一個想法。


    袁華猶豫一下,試探著說道:“漠北行省緊鄰著白令王國,您要說的事該不會與白令王國有關係吧?”


    宿雨萱忍不住瞥了一眼袁華。


    原先她還在奇怪,為何靈鴉先生千裏迢迢的來到漠北行省,單單找上了托蘭市的最高行政長官。


    現在她終於明白,這位長官不是一般的有想法,而靈鴉先生擁有一雙慧眼,將袁華從茫茫人海中找了出來。


    袁華看到了宿雨萱的動作,立即明白自己猜對了。


    這位長官頓時興奮的笑了起來:“我早就向上頭建言過,東方白令目前的狀況非常不好,大夏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解決某些曆史問題,從白令王國拿迴幾塊地盤,沒想到大佬也有同樣的想法。”


    宿雨萱忍不住插了一句話:“靈鴉先生想要的不是幾塊地盤,而是將整個東方白令一口吞下去。”


    袁華大吃一驚:“整個東方白令?”


    這位長官又變得激動起來,直接豎了一個大拇指:“不愧是大佬,真是大氣魄大胸懷!”


    袁華隻想著從白令王國拿迴100多萬平方公裏的區域,做夢都沒有想過吃下1200多萬平方公裏的東方白令。


    宿雨萱又說了一個信息:“這個計劃被命名為東方白令計劃,現在大夏高層已經批準實施了該計劃。”


    袁華簡直佩服得要死。


    他的建言提交上去後,便直接石沉大海了。


    他有一次私下裏向行省長官聊過這個想法,結果行省長官直言不諱說,這完全是異想天開,還是不要想了吧。


    靈鴉大佬卻有能力說動高層,讓高層同意執行這個胃口大得可怕的計劃。


    真牛逼!


    袁華迫不及待的問道:“靈鴉先生,您希望我做什麽?”


    楊凡微笑道:“你來擔任東方白令計劃的總指揮,怎麽樣?”


    袁華“啊”了一聲,有點不自信的問道:“我有這個資格嗎?”


    在這位長官眼裏,這種堪稱“世紀級”的宏偉計劃,由大夏首席親自擔任總指揮都不為過。


    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市級行政長官,何德何能可以主持這個級別的計劃?


    楊凡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有資格!”


    他馬上問道:“據我所知,自從你八年前擔任托蘭市的最高行政長官以來,一直在研究北邊的東方白令,是嗎?”


    袁華迴答道:“是的,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漠北行省位於東洲大陸腹地,想要發展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北邊鄰居展開貿易,所以一直對東方白令比較上心。”


    楊凡笑道:“你研究東方白令足足有八年之久,對東方白令有著非常深入的認知,再加上又有超過二十年的主政一方的經驗,國內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的高級官員。”


    袁華這才有了一點自信:“如果有這個機會,我願意為大夏建功立業。”


    宿雨萱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多:“袁長官,有靈鴉先生的推薦,你成為總指揮的概率非常高。”


    袁華聽得唿吸都急促了一分。


    在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哪個有雄心壯誌的人不想建功立業呢?


    楊凡適時出了第二道“考題”:“你覺得東方白令計劃的第一步應該是什麽?”


    正常人迴答這個問題,多半是——用糧食收買東方白令人。


    因為東方白令太缺乏糧食了,天天都有人被餓死。


    袁華卻毫不猶豫的迴答道:“想辦法讓東方白令餓死更多的人,徹底點燃東方白令人對白令王國的仇恨。”


    宿雨萱聽得俏臉微變,看著袁華的眼神都變了。


    剛才她見袁華滿臉和氣,還以為對方是一個心善的人,哪知道開口就是“讓東方白令人死得更多”這樣的毒計。


    太狠了!


    楊凡笑了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


    袁華心中越發興奮。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兩道最難的“考題”,距離總指揮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楊凡又問道:“著急迴家吃飯嗎?”


    袁華用力搖頭:“完全不急!”


    楊凡笑道:“那好,我就在這裏請你吃一頓菌菇火鍋吧。”


    他伸手指向了蘑菇林:“食材就是這些,它們與普通菌菇的風味大不一樣,這頓火鍋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袁華用力點頭:“好!”


    楊凡毫不客氣的開口指派起了女秘書:“雨萱,你負責收集食材。”


    宿雨萱有點懵:“怎麽收集?”


    每一株蘑菇樹這麽高,難道我要砍樹嗎?


    楊凡笑道:“你覺得哪一種蘑菇好吃,伸手敲一敲樹幹就好了。”


    宿雨萱立刻嚐試了一下,用指關節敲了一下身旁一棵蘑菇樹。


    “咚!咚!”


    從聲音聽起來,樹幹似乎是中空的。


    下一刻。


    蘑菇樹的傘蓋顫抖了幾下,接著裂開了,幾片菌肉掉落下來了。


    袁華一副開了眼界的語氣:“如果大夏到處都是這種蘑菇樹,全國十八億人天天都能吃飽吧。”


    雖然大夏建立了茫茫多的室內農場,但還談不上人人都能完全吃飽,頂多隻是解決了挨餓的問題。


    半飽也是飽嘛!


    楊凡順手遞給女秘書一個竹籃:“去吧。”


    宿雨萱“噢”了一聲,乖乖接過竹籃幹活去了。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抗拒這樣的活,現在她卻莫名有一種“夫唱婦隨”的奇妙心理。


    不一會。


    熱騰騰的火鍋擺在了一張木桌上。


    袁華開口講述起了對東方白令的認知:“東方白令區域的第一大民族是拉夫特人,也就是目前白令王國的主體民族,人口數量接近2500萬。


    “第二大民族是韃靼族,他們的外貌與大夏人差不多,人口數量不少於500萬。


    “白令王國之所以不願意在東方白令地區投入太多資源,就是因為主體民族的比例正在逐漸減少。


    “我個人覺得,大夏想要牢牢控製住東方白令地區,拉攏這幾百萬韃靼人是一件事至關重要的事……”


    宿雨萱安靜坐在旁邊,拿著一雙筷子往火鍋裏放菌菇,隻覺得今天的經曆太奇幻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楊凡,忽然無比希望可以像今天這樣,長長久久的跟在他身旁。


    *


    駱駝王國。


    蘭得雅,阿拉巴基地。


    一間封閉式機庫內。


    “各位,除夕快樂!”


    林中校看著麵前整整齊齊列隊的十一台天工二號外骨骼,大聲說了一句。


    “除夕快樂!”


    包括趙曉穎在內,眾人齊聲喊了一句。


    今天是大夏的傳統節日除夕,但天工戰術小隊不僅得堅守在國外,還得完成任務。


    當然。


    辛苦了也有迴報。


    駱駝人非常慷慨的提供了十倍的薪水。


    林中校繼續說道:“各位,我們今天有一場演習任務,就是前往王國的邊境,執行一場肅清演練。”


    隊員們大聲應道:“堅決完成任務!”


    旁邊有幾台攝像機,從不同角度對準了十二台外骨骼。


    幾個主持人拿著話筒,正在唾沫橫飛的說著什麽。


    這是一場麵向全體駱駝人的直播,也是駱駝王國強烈要求的事。


    所謂的“邊境”,自然是駱駝王國與達曼王國的邊境。


    至於“肅清演練”,理所當然就是針對達曼叛軍的報複行動。


    昨晚駱駝人的王宮差點被炸了,駱駝人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家裏來了一條超級強的“大腿”,駱駝人迫不及待的請“大腿”出手了。


    林中校用力揮了一下右手:“出發!”


    話音剛落。


    十二台天工二號外骨骼的藍色行路燈,瞬間亮了起來,看起來更加科幻了。


    旁邊的幾個主持人,各個都快激動壞了。


    在他們心中,“東方大夏”這幾個字的份量,一下子變得重逾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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